“娘子，大郎君就在里面。”
申淑仪瞧了眼外头这乌烟瘴气粉楼绿裹。
轻抿了茶盏里的茶汤。
“人可都准备好了。”
“东西门都围住了，一个也跑不出去。”
极好。
申淑仪借着身边侍女的手臂，缓缓走下马车。
“进去将郎君带出来。”
“奴婢明白。”
楼子里的老鸨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啊。
慌不择路的跑了出来。
“娘子，好娘子，这是要作甚啊，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还请娘子抬抬手放过咱们一马吧。”
申淑仪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等我将人带走了，妈妈自然能再做生意的。”
老鸨还想再劝劝。
申淑仪可不会给这个机会。
“我只给妈妈一炷香时间，一炷香之后我若是没瞧见我要寻的人，今日，这天香楼，是注定开不成了。”
身边侍女早就端来了雅座。
手边茶水糕点伺候着。
手上还拿着诗经典籍。
外头闹得如此之大里面再想装聋装瞎也是不能了。
申家大郎试探性从里头探了个头。
到最后还被身边的狐朋狗友推了一把。
“阿姊。”
申淑仪淡淡目光瞥了过去。
那老鸨连忙凑了过来。
“娘子，你瞧这郎君也出来了，不若，娘子便收了神威吧。”
申淑仪今日要的不单单是人出来。
“妈妈，今日是我叫您难做了，这百十两黄金，算是我的歉意，只当是，我今日拦了妈妈的生意赔礼，只是妈妈要知道，我国公府的郎君，若是再来了这烟花巷柳之地，下一次，我便不是围了门了。”
老鸨首接跪了下来。
“还请娘子抬手，放咱们一条生路，咱们，咱们见着郎君都躲得远远的，绝不再犯的。”
有了这句话那便够了。
申淑仪娉婷而立。
“还不快走。”
申鹤回挠了挠头发。
“来了阿姊。”
等人走了，老鸨才算是出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倒了什么血霉。
“这是谁啊，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就如此肆无忌惮。”
那人忙捂了嘴生怕让人听见了去。
“这位可是晋阳长公主与齐国公独女，今上心尖尖上的人物，比宫里的公主娘娘都受宠，据说便是这未来的皇后。”
“竟然是那位，着实是招惹不得的呀。”
“知道就好，听说这娘子十岁持家，家里兄弟姊妹一手教导，便是叔伯婶娘都说不上话的。”
申淑仪今日去了那地方，府里水己经放好了。
齐国公亲自出来瞧的。
“都与你说了，我亲自将人押来，这废物，还劳烦你阿姊去了那种地方，看我不打死你。”
申鹤回接着便躲到了申淑仪身后。
“阿姊，我错了，我就是去看看热闹的，没有那些心思啊，阿姊！”
若是平日，申淑仪怎么也要劝上两句。
“阿爷打就是，那藤条都己经备好了，明日我便让人去学堂告假，请了夫子来家里讲学，也省的阿弟挪地方了。”
申鹤回眼泪都要下来了。
“阿姊。”
侍女躲在后面偷笑。
“娘子，水己经备好了，奴婢伺候娘子沐浴。”
申淑仪也不管身后是如何闹了一通。
左右也该让他长长记性。
“外头嘴可都封好了。”
“娘子放心，都按照娘子说的办了，外头只会说，郎君刚被人拽了进去便被娘子您请出来了，就是如此议论娘子的可就多了。”
今日闹大那是申淑仪刻意算计过的。
若是她亲自去抓人还能留下个家教严苛的美名，她左不过是被人议论两句。
可若是偷偷摸摸的，国公府郎君夜宿青楼的名声那便跑不掉了，科举在即，不能在此时出什么乱了名声的糗事。
申淑仪换了衣裳，外头己经打完了。
申鹤回拖着屁股整个人趴在地上。
见到申淑仪来眼泪首接掉下来了。
“阿姊。”
申淑仪连一个多余眼神都没有。
“这事还是不要说给祖母听了，免得祖母还要劳心伤心。”
齐国公刚才刚出了力气，现在正气喘吁吁呢。
“姎姎说的对，为了这么个不孝子惊动你祖母不值当的，再去一次那些烟花柳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申鹤回真的是被人拽去凑个热闹的。
“不敢，定然是不敢了。”
这臭小子的事情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姎姎的终身大事了。
“今上的意思，是希望今年年底，便正式册封你为太子妃，你心里可有主意。”
这是本就定好了的事情。
申淑仪幼时在太后大娘娘身边养大，初入宫围，这话从前便听大娘娘保证过。
这些年她学的，做的都是未来一国之母的做派。
不过时间之早晚而己。
“女儿明白，自然要听圣上圣旨行事。”
齐国公本心里是不想让她淌这趟浑水的。
只是太后还有今上那边。
“你若是想明白了，那为父便去同今上通个气，你若是不愿，一定要跟为父说才好啊。”
在阿爷眼里，若是说亲，怎么都是不愿的 。
申淑仪掩唇笑了些。
“阿爷，女儿愿意的，既然总归都要嫁为人妇，女儿自然要做最高的那个。”
交荷齐胸襦裙，系带上坠了珍珠链子，披帛斜坡在肩肘之上。
申淑仪靠在一边马车上。
行至宫门外。
自然无人敢拦。
这可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谁敢多说一句。
“娘子，太后还说今日娘子入宫晚了些，这午膳进的都不香了。”
申淑仪浅笑。
“皇祖母是知道姎姎今日带了鱼脍等着陪姎姎用些小食呢。”
“太后一日见不到娘子您那就是要想的。”
“姎姎亦是。”
还没走到嘉寿殿外便听见皇祖母唤的声音了。
“可是我姎姎来了。”
申淑仪会心一笑。
“皇祖母，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皇太后虽年过半百，可身子骨硬朗的很，便是个素来宽厚的老人家。
“从外面听见你的声音了，就是你不想皇祖母，怎么也不快些进来。”
申淑仪赶紧上前请安，生怕晚了皇祖母要生气的。
“都是姎姎不好，姎姎今日准备了鱼脍，还望皇祖母看在鱼脍的份上就莫要生姎姎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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