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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之镇

聆狐儿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守护之镇》中的人物张薇陆正鸿拥有超高的人收获不少粉作为一部其它小“聆狐儿”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不做以下是《守护之镇》内容概括:我被陆正鸿强奸那才十九年我在酒店端盘看着他西装革履被评为“慈善之星”。我攥着480块的工跑到黄河边全部扔发誓要让他身败名可当我终于爬到他够不着的高才发现:复仇的尽不是胜而是救1兰州莲佳酒店的“敦煌”包厢酒气和香水味混熏得人头我正收拾着残羹冷电视里突然传来主持人的声镜头推到那个刚被评为“慈善之星”的陆正鸿脸他穿着笔挺的西笑容温和...

主角:张薇,陆正鸿   更新:2025-10-25 13:3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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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陆正鸿强奸那年,才十岁。九年后,我在酒店端盘子,

看着他西装革履被评为“慈善之星”。我攥着480块的工资,跑到黄河边全部扔掉,

发誓要让他身败名裂。可当我终于爬到他够不着的高处,才发现:复仇的尽头,不是胜利,

而是救赎。1兰州莲佳酒店的“敦煌”包厢里,酒气和香水味混杂,熏得人头晕。

我正收拾着残羹冷炙。电视里突然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镜头推到那个刚被评为“慈善之星”的陆正鸿脸上。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笑容温和,

言语间满是企业家的担当。“看看人家陆总!”一个醉醺醺的客人拍着桌子,唾沫星子四溅,

“从咱们甘肃穷山沟里闯出来的!同人不同命啊!”一桌人哄笑起来。那醉汉转头看见我,

像是找到了更鲜活的对比。他晃了晃酒杯,手腕一翻,把半杯酒泼在我脚边。“发什么呆!

收拾干净!”他粗声粗气地呵斥,“你们这些乡下人,手脚就是不利索!

”冰凉的酒液渗进裤脚和破旧的鞋面。我的头死死低着,没人看见我的眼神。

只有我自己知道,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掌心。电视里陆正鸿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和记忆中那个狰狞可怕的面孔,疯狂地重叠在一起。同人不同命?我在心里冷笑。是啊,

他吸着老百姓的血,踩着老百姓的尸骨,自然能飞黄腾达,当他的慈善之星!

我无数次诅咒他下地狱,可他却一次次风光地活在聚光灯下。这个念头,

像慢性毒药日夜腐蚀着我的心脏。2酒店后巷的风吹过堆满垃圾的垃圾桶,带起一阵酸馊味。

我靠着冰冷的砖墙,缓缓蹲下。我需要这片刻的喘息,需要这污浊空气中唯一的真实,

来压下刚才在包厢里几乎要冲出来的恨意。一束车灯由远及近,打破巷子的寂静。

一辆黑色豪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巷口。车窗缓缓降下。我抬头,看见了陆正鸿。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那目光和多年前那个黑暗的杂物间里,

他看我时一模一样。时间仿佛凝固、重叠。我呼吸一滞,血液冲上头顶。他微微蹙眉,

转向司机,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穷山恶水,倒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他顿了顿,

目光从我的脸上掠过:“可惜了。”车窗无声升起。车子驶离,很快消失。

巷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垃圾桶旁滴落的水声,滴答,滴答。我依旧蹲着,一动不动。

时隔九年,他还没死……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解冻,然后疯狂地奔涌、沸腾!不是害怕,

不是恐惧,是如同烈焰般燃烧的愤怒!那辆车带起的微风拂过我的脸,

却吹不散我眼中燃起的烈焰。3回到租住的地下室。这是个不足十平米的空间,没窗,

唯一的光源是头顶那颗昏黄的灯泡。四面墙上,贴得密密麻麻的纸,

是我多年来收集抄录的法律条文、商业案例和知识笔记。这些笔记,

大多是我在网吧通宵查资料、或借着给大学生替课混进图书馆抄录下来的。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子慢慢滑下去,最终无力地坐在水泥地上。脑子里,

陆正鸿那双审视的眼睛,和电视上那张假正经的脸,来回闪烁。我猛地扑到桌边,

一把抓过屏幕碎裂的二手手机,手指颤抖着在搜索栏里输入“陆正鸿”。页面一跳。

“鸿仁集团董事长”。“省工商联副主席”。“年度慈善人物”。……一个个光鲜的头衔,

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口。屏幕上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和我记忆里那个黑暗中的恶魔面孔扭曲在一起。我的目光从刺眼的手机屏幕,慢慢移到桌角。

那儿安静地躺着我今天刚领到的工钱:四张一百,一张五十,一张二十,一张十块。

票子皱巴巴,带着油污和汗渍。这是我端了无数盘子,赔了无数笑脸,忍了无数句呵斥,

一个月换来的所有。四百八十块。屏幕上鸿仁集团的市值,

是一个后面跟了一串零的天文数字。这两组数字在我脑子里疯狂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我拿什么跟他斗?用这480块,还是用我这条贱命?

巨大的无力感像冰凉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一下子把我淹没。我连愤怒都显得如此奢侈。

昏暗中,我蜷缩起来,把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微微颤动,却没有一滴眼泪。

只有死寂的绝望,在这间阴暗的地下室里无声地蔓延。4我累得连澡都懒得洗,

穿着那身带着油烟味的制服,蜷在了冰冷的床铺上。睡意来得快,却并不安宁。

我再次掉进了那个纠缠多年的噩梦。还是那个堆满农具的黑暗房间。裤子被粗暴地扯掉,

随即下体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粗重恶心的喘息声贴在脖颈上,我拼命地挣扎,

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无边的恐惧和窒息感包裹着我……“啊——”一声短促的惊叫声划破了地下室的寂静。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了头发和衣衫。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缕清冷的月光斜照进来,落在床边的旧桌子上。那儿静静地躺着那枚母亲留下的银戒。

此时此刻,它像一枚冰凉的箭头,指向某种残酷的真相。

法律治不了他……我想起自己查法律条文时的无力,想起证据的湮灭,想起权势的壁垒。

财富碾不了他……那少得可怜的工资单和鸿仁集团市值的对比,像一道天堑横在我面前。

绝望吗?是的。但在这绝望和恐惧之后,一种异样的的情绪,开始从心底最深处滋生、蔓延。

既然光明正大的路径都被堵死,既然这个世界的规则早被他们扭曲……那我就用他的规则!

爬到比他更高的地方,攫取比他更多的财富和权力,然后……我的眼神在黑暗中骤然变了。

之前的慌乱、恐惧,都在这一刻褪去。我不再流泪。眼泪是软弱者的特权。我拿起那枚银戒,

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的冰凉刺痛感传来,却让我更加清醒。复仇的道路已经选定,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也要踩着用规则和算计铺就的路,走下去。

5在天色将明未明的最暗时刻,我猛地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不知不觉,

我走到了黄河边。破晓时分,天边泛着鱼肚白。风很大,吹得我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

我站在堤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汹涌的河水。然后,

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我低下头,凝视着这叠沾染着油污和汗渍的纸钞。

它们是我过去全部卑微、挣扎与屈辱的物证。我将手臂伸向奔腾的河面,五指缓缓松开。

晨风立刻卷起那几张薄薄的纸片。它们在空中翻滚、散开,最终飘落在黄河水里,

瞬间被激流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将过去那个卑微的、挣扎的、只能被动承受一切的林韩茵,

也一同献祭给了这条咆哮的母亲河。我抬起头,望向那轮初升的太阳,眼中再无迷茫与绝望。

“陆正鸿,你等着。”“我要你身败名裂,

要你眼睁睁地看着你视若珍宝的财富、名声、地位,在你面前一点点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我的声音慢慢拔高,

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决绝:“我要建立一个你永远够不着的、干净的世界!用知识,用规则,

用你最看不起的、属于我们这些‘乡下人’的韧劲儿和狠劲儿……”“把你狠狠地踩在脚下!

”誓言落下。初升的朝阳把我单薄的身影在河堤上拉得极长,那影子不再蜷缩卑微,

而是挺拔、锐利。6从黄河边回来,我径直走向酒店经理的办公室。推开办公室门,

里面烟雾缭绕。王经理正腆着微凸的肚子,靠在皮质转椅里打电话,语气谄媚。见到我,

他随意摆了摆手。我安静地站在办公桌前,目光平静地扫过桌上杂乱的文件。

王经理终于挂了电话,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小林啊,什么事?”“王经理,我是来辞职的。

”我的声音很平静。王经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惯有的假笑:“做得好好的,

怎么突然要走?”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小林啊,我是很看好你的。长得不错,

人也机灵。要是你……嗯,懂事一点。”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领班的位置,

我可以帮你争取。工钱肯定比现在多。”他那双泛着油光的眼睛里,

闪着毫不掩饰的算计和欲望。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自以为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油腻笑脸,

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陆正鸿的雏形。一股冰凉的厌恶从心底升起。但我没有动怒,

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的路,不在这儿。

”王经理脸上的笑瞬间凝固,转为一种被冒犯的讥讽。他靠回椅背,嗤笑一声:“哟,

心气儿还挺高?一个端盘子的,还想上天不成?”我没有再看王经理一眼,只是微微颔首,

算是最后的礼节,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那枚母亲留下的银戒。这个世界对弱者,只有掠夺。

我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陆正鸿是如此,这个王经理也是如此。要么被吞噬,要么变得强大。

但我不想变成他们那样。复仇之路,从一开始就布满了诱惑与陷阱。我的路,

不能从这儿开始。我必须找到第一块往上爬的垫脚石,

一块干净的、不会让我在起点就迷失自己的垫脚石。我想起了一个在西安读大学的中学同学,

曾经多次邀我过去。也许,那儿会有新的机会。没有回头,我挺直了脊背,

走出了这家承载着我太多屈辱和挣扎的酒店。下一步,西安。7西安的秋天,天高云淡。

大学校园外,林荫道上挤满了人。各个社团的摊位五颜六色,学生们吆喝着,

空气里弥漫着青春特有的喧闹。我站在人群外围,身上是批发市场买的仿牌运动外套,

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显眼。深吸一口气,我混进人流,

朝那个最热闹的“创业实践社”摊位走去。心跳得有些快,手心湿漉漉的。

我听说这里常有商业案例分享,是我现在能接触到的、最接近“上层”知识的地方。

摊位前围了不少人,一个戴眼镜、别着“执勤”袖章的学生干部在维持秩序。我低着头,

想跟着前面几个说说笑笑的学生往里挤。“同学,请出示一下学生证。

”那只戴着袖章的手臂拦在我面前。语气还算客气,眼神却带着审视。我一下子僵住了。

学生证?我哪里会有那种东西。背包里只有几张零钱、一个旧水杯和几本皱巴巴的二手书。

我窘迫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翻着空荡荡的背包。周围等着进场的学生看过来,

目光渐渐变得探究,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我……我忘了带……”我支吾着,

声音小得像蚊子,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烫。“不好意思,同学,

我们社团活动只对本校学生开放,这是规定。”学生干部的语气冷了几分,

带着理所当然的拒绝。身后传来几个女生的嗤笑声。“现在社会人士也这么爱学习了吗?

”“穿成这样,混进来干嘛呀……”她们嬉笑着从我身边走过,亮出学生证,

畅通无阻地进去了。我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了。所有的声音都远了,

只有那句“社会人士”和那些轻蔑的目光,在脑子里盘旋。

我看着摊位里那些意气风发、讨论着未来和理想的大学生。

他们脸上那种我从未有过的从容和自信,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心上。这道无形的校门,

比老家那座需要爬半天才能翻越的荒山,还要难以逾越。我死死地咬住下唇。

一股更执拗的念头从心底拱了出来,压过了屈辱和疼痛。我不信!

我不信我永远只能在外面看着!我猛地抬起头,不再躲闪那些目光,

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热闹的、将我排斥在外的摊位。然后,我转过身,

挺直了因为常年劳作而有些微驼的脊背,一步一步,

坚定地离开了这片不属于我的“青春圣地”。8被大学社团拒之门外的挫败,

没有让我消沉太久。那道无形的墙,反而激起了我更强烈的斗志。既然正路走不通,

我就自己蹚一条路出来。我注意到校园论坛和布告栏上,充斥着交友、征友的信息。

那些年轻而略显孤独的灵魂,在这座陌生城市里,渴望连接。一个念头慢慢在我心里成型。

几天后,在学校后街那家味道地道的“老灶”火锅店,

我组织的第一次“88元火锅社交局”悄然开始。我通过之前认识的学生,散出了消息。

傍晚,小小的店里热气蒸腾,辛辣的牛油香气混着人气。

二十几张年轻面孔围坐在拼起的长桌旁,起初有些拘谨,几杯啤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

笑声、交谈声、碗筷碰撞声,热热闹闹的。我没有过多插话,只是默默地穿梭,

适时添汤加菜,观察着每一个人,确保活动顺畅。

我看到那个在社团招新时拦下我的学生干部,正和一个文静女孩聊得投入,

脸上是我没见过的放松笑容。几个原本内向的学生,也渐渐活络起来。活动结束,已是夜深。

送走最后一个人,我站在略显狼藉的桌旁,开始清算账目。

食材成本、场地费……一笔一笔地算着,心跳不知不觉快了。当最终的数字跳出来时,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扣除所有成本,我净赚了五百多块。

手里攥着那几张崭新的钞票,指尖能感受到纸币特有的、微微粗糙的质感。

这比我端一个月盘子,忍无数白眼和呵斥挣来的钱,还要多!而且,

这个过程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一直在旁边帮忙的那位同学就是介绍我来西安的那位,一边擦桌子,一边凑过来,

看到我手里的钱,眼睛一亮:“韩茵,可以啊!你这组织能力和对需求的洞察,

不去做生意太可惜了!”这话像颗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我看着手里这“轻松”赚来的钱,又想起火锅桌上那些年轻面孔上的孤独和渴望。

一个清晰又略带冰凉的意识浮上来:钱原来可以这样赚……利用人的孤独,满足人的渴望。

一丝细微的不安,悄悄掠过心底。这种方式,似乎和我憎恨的那些掠夺者,

有某种说不清的相似。但这丝不安,很快被更强烈的情绪淹没了。一种经济独立的兴奋,

一种看到靠自己双手和头脑不只是体力,也能挣到钱的巨大惊喜,

一种终于摸到一点点“可能”的激动。这五百多块不只是钱,是我在绝境里看到的第一滴蜜,

是苦涩现实里尝到的一丝甜,证明我选的这条路,或许真能走通。我紧紧攥住那些钞票,

像攥住了自己命运的缰绳。9“88元火锅社交局”的成功,

让我看到了在西安立足并快速积累资本的希望。

我开始筹划规模更大、利润也更高的短途社交旅行。

目标定在了离西安不远的道教名山——华山。我相信“华山论剑”的主题和共同爬山的经历,

能更好地拉近距离,吸引更多参与者。宣传文案发出后,报名人数超出预期。

我仔细规划路线,挑选性价比高的民宿,并提前踩点。最关键的一环是联系往返大巴。

我比较了多家车队,最终选定一家报价合理、车况也不错的,支付了定金。就在出发前三天,

我正在临时租住的小屋里核对最终名单时,手机响了。是那个大巴车队的负责人。

“林小姐啊,那个……华山这个活儿,我们这边可能接不了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握紧了手机:“为什么?我们不是连定金都付了吗?合同也……”“哎哟,小姑娘,

不是钱和合同的事儿。”负责人打断我,压低了声音,语气有些闪躲,“是有人打了招呼。

我们小本经营,得罪不起……”有人打了招呼?这几个字像冰锥,

一下子刺穿了我因初步顺利而有些发热的头脑。几乎同时,我放在电脑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一条刚推送的本地财经快讯。

标题扎眼地跳进来:“鸿仁集团旗下‘乐图文旅’加速布局西北市场,

战略投资西安多家中小型旅游运输公司”。鸿仁集团!陆正鸿!那名字如同鬼影,无处不在!

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电话那头负责人还在絮叨着抱歉和难处,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陆正鸿公司的LOGO,那冰冷的图形仿佛活了过来,

变成了一张巨大而黏稠的蜘蛛网,而我自己,就是那只在网上稍一挣扎,

就立刻感受到束缚和收缩的小虫。西安离兰州几百公里,

我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他的势力范围。没想到,他的触角竟然伸得这么长!

我这点刚冒头的、不值一提的小生意,竟然也能引起他的注意?或者说,他并非特意针对我,

只是他扩张商业版图的常规操作,就足以轻易碾碎我辛苦搭建起来的一切?恐惧,

像冰凉的潮水,又一次漫上心头。那种被巨大阴影笼罩的无力感,几乎让我窒息。但这一次,

恐惧没有让我退缩。我挂掉电话,看着电脑屏幕上那条投资新闻,

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锐利。我稍微挣扎一下,就能感觉到束缚收紧……好,很好。

那就看看,是你这张网先把我勒死,还是我先积蓄足够的力量,把你这张网撕个粉碎!

我必须更快,必须积累更多的资本,必须拥有更强的力量!否则,

我永远只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这次挫败,

没有让我放弃组织华山之行。我几乎是咬着牙,用高出近一倍的价钱,

临时找了另一家愿意接活的车队。利润被压缩殆尽,甚至可能赔本,

但我必须把这趟行程做下去。这不只是一次商业活动,更是一次宣战。

10华山之行虽然因大巴车的波折导致利润微薄,但活动本身的口碑却意外地好。

参与者们对精心设计的行程和社交环节赞不绝口,

林韩茵这个名字开始在小范围的年轻人群里传开。这份信誉像投入水中的石子,

漾开的波纹比我预想的要远。一位参加过活动、在北京清华读书的学生,

对我的组织能力印象深刻。有一次回西安探亲,他特意找到我,

告诉我北京中关村近期有个高规格的创业项目路演,不少知名投资人和行业大佬都会到场。

“林韩茵,你应该去看看,那里的视野和格局不一样。”“我觉得你身上有股劲儿,

不该被埋没在这里。”这话戳中了我心底最深的渴望。我几乎是立刻动用了所剩不多的积蓄,

买了张去北京的硬座车票。路演会场设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我站在门口,

有一瞬间的恍惚。璀璨的水晶吊灯把整个空间照得雪亮,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映照着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

空气里飘浮着香水、咖啡和一种名为“野心”的气味。西装革履的投资人,

侃侃而谈的创业者,精致的茶歇,随处可见的大屏幕……这一切,

与我熟悉的后厨油烟、喧闹的火锅店、灰扑扑的大学城,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星球。

我穿着那套最好的、但在此种场合依然显得廉价的西装外套,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突兀。

我安静地坐在角落,耳朵却像雷达,

捕捉着每一个关于“商业模式”、“用户增长”、“估值”、“赛道”的词汇。

这些陌生又迷人的概念,像是为我打开了窥探另一个世界的窗口。中场休息时,

那位清华学生引着我穿过人群,走向一位被几个人围着的、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休闲POLO衫,身材微胖,手指短粗,正端着杯红酒与人谈笑,笑声洪亮。“钟哥,

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在西安搞社交活动的林韩茵。”钟哥目光转过来,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上下扫视。他没有客套寒暄,

直接问:“听说你搞的那些火锅局、爬山会,用户粘性很高?”我稳了稳心神,

简洁清晰地介绍了自己活动的核心模式和用户反馈,没有夸大,

但突出了真实的数据和参与者口碑。钟哥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杯壁上轻轻敲击,

眼神里闪过一丝兴趣。路演结束后,他示意我走到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你有点意思。

”钟哥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有野性,执行力也不错,

是块好料。就是路子太野,格局小了。”他顿了顿,

压低了声音:“我旗下刚投了个社交APP,专做高端线下约会,精准匹配,收费不低。

你那个小打小闹的社群,用户质量我看着还行。打包卖给我团队,我给你一笔钱。

”他报出一个数字,那数字足够在北京支付一个小户型的首付,对此时的我来说,

简直是天文数字。“另外,再给你一个来我机构实习的机会,让你见见世面,

学学什么叫真正的商业。”他停了一下,目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补上了条件:“条件是别再碰那些低端、不赚钱的‘人情生意’了。那些底层无效社交,

没有多少价值。”话音落下,周围会场里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我站在原地,

感觉脚下光洁的地面仿佛变成了流沙。足够的钱,通往顶尖圈子的门票,

系统学习投资知识的机会……这几乎是我做梦都想要的跳板,

能让我以最快的速度靠近那个我想毁灭的目标。可是,

“低端”“人情生意”“底层无效社交”这些字眼,却像一根根冰凉的刺扎进我心里。

那些在火锅蒸汽里敞开心扉的年轻面孔,那些在华山顶上互相鼓励的身影,

那些信任我、跟随我的普通用户……在钟哥的话语体系里,

成了可以随意打包卖掉、并无多少价值的“资产”。灯火通明的会场,精英汇聚的环境,

与我过去所处的世界天差地别。而我,正站在这两个世界的交界处,

面临着一个关乎灵魂的抉择。11回到西安那间窄小的出租屋,

窗外是城中村惯有的嘈杂和零星灯火,与北京那个流光溢彩的会场恍如隔世。桌上,

打印出来的初步协议静静地躺着,白纸黑字,

清晰地列着交易条款和那个足以让无数人眼红的数字。旁边是钟哥助理发来的邮件,

催促我尽快确认。我坐在床沿,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份协议。脑子里,两个声音在拼命撕扯。

一个声音,冰冷而充满诱惑:卖掉他们!这些会员不过是数字,是垫脚石!拿到钱和机会,

你才能用最快的速度钻进那个圈子,靠近陆正鸿!复仇需要力量,这就是力量!另一个声音,

微弱却固执:然后呢?用出卖信任换来的力量去复仇?林韩茵,

看看钟哥那双只看利益的眼睛,你和他,和陆正鸿,还有什么区别?两个声音猛烈撞击,

我痛苦地抱住头,指甲深深掐进发根。

那些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社团招新时拦下我的学生干部,

在火锅局上腼腆的笑;那个家境自卑的男生,

在爬山后终于鼓起勇气要到了联系方式……那些信任我,

把我当作在这座冰冷城市里一点慰藉的年轻人们。如果卖掉他们,

我和那些视我如蝼蚁的掠夺者,有什么区别?

钟哥的话在耳边回响:“低端……人情生意……底层无效社交……”陆正鸿的眼神,

王经理的嘴脸,泼洒的酒水……所有过往的屈辱像潮水般涌来。我猛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拿起手机,一字一句地敲下回复:“钟哥,谢谢您的赏识。

但那个社群是很多像我一样的年轻人,在城市里的一点念想和连接。它不卖。去北京的机会,

我会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我背靠着冰凉粗糙的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我拒绝了捷径,

选择了一条更艰难、更漫长的路。前途未卜,但我守住了一些东西。那东西是什么,

我说不清,但我知道,如果丢了它,就算最终成功,我也不再是林韩茵了。夜色深沉,

窗外依然嘈杂。我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复杂的平静。

12拒绝了钟哥那条看似光鲜的捷径后,我很清楚留在西安天花板触手可及,

陆正鸿的阴影依旧会如影随形。北京那个汇聚了无数野心和机会的名利场,

是我下一步必须去闯荡的地方。我买了张从西安去北京的硬座火车票。西安火车站,

人潮汹涌,喧嚣鼎沸。空气里混杂着泡面、汗水和消毒水的气味。

我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双肩包,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旧行李袋,

里面装着我全部的家当:几件换洗衣物,几本最重要的书和笔记,还有那枚从不离身的银戒。

“你好,需要帮忙吗?”一个清爽的男声在旁边响起。我转头看到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孩,

也背着行李,脸上带着刚出校门的朝气和对未来的期待,眼神干净明亮。

他指了指我脚边那个看起来颇沉的行李袋,露出友善的笑容:“我看你一个人,东西挺沉的,

我帮你拿吧。我也去北京。”男孩的热情和善意,像一道阳光,

试图穿透我周身筑起的无形壁垒。然而,几乎是条件反射,我猛地往后缩了一小步,

胳膊收紧,把行李袋更紧地揽在自己身边。我抬起眼,看向男孩,眼神里没有感激,

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疏离和戒备。“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

”男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和不解,但很快又恢复了爽朗:“哦……好吧。

没事,一起去北京,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互相照应嘛!”我没再回话,

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过头,目光重新投向那列即将载我北上的火车。我知道,

拒绝了钟哥抛出的橄榄枝,意味着我失去了一个现成的跳板和保护伞,在北京,

我将真正地从零开始,步步维艰。而心底深处,那堵名为“不信任”的高墙,

也比以往垒得更高、更厚。这不仅关乎事业,更关乎情感。未来的路,注定孤独。汽笛长鸣,

火车缓缓启动。我找到自己的硬座座位,把行李紧紧抱在身前,

目光投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西安城在视野里渐渐远去,前方是迷雾笼罩的北京。

我的眼神里,没有迷茫,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定。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无论内心多么荒芜,

这条路我只能也必须一个人走下去。13北京西站的人潮几乎将我吞没。与西安相比,

这里的楼宇更高,节奏更快。根据网上查询的信息,我找到了北五环外的一个合租公寓。

说是公寓,其实是老楼里隔出的六个小间。我租了最小的一间,

刚够放一张单人床和一张窄桌,没有窗户,月租一千二。入住的第一晚,

现实就给了我当头一棒。隔音效果极差,隔壁情侣滚床单的声音和打电话的声音清晰可闻。

公共区域堆满杂物。我把自己关在那个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

感觉比兰州的地下室更令人窒息。几天后,一个寒冷刺骨的冬夜,我实在受不了房间的憋闷,

裹上薄羽绒服,悄悄走到合租公寓唯一的小阳台。阳台未封闭,冷风从衣领钻入,

冻得我直哆嗦。我靠墙蹲下,摊开那本厚厚的《商业模式全剖析》。手指很快冻僵,

几乎握不住笔。我不时停下来,将手拢到嘴边,呵几口气暖一暖,再继续往笔记本上记录。

屋内,流行歌曲的外放声和争吵声断断续续传来,与阳台上的寂静寒冷交织在一起,

显得格外刺耳。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条银行的余额提醒:8732.61元。

这是我全部的资金。支付了房租和押金,购买了必需品和几本书后,

原本就不多的积蓄已快见底。北漂的生活,比想象的更为艰难。“长安居,大不易”,

古人诚不我欺。每一分钱都需要精打细算,每一天都在消耗。我抬起头,

望见远处城市中心那片璀璨的灯火,那里是CBD,是金融街,

是陆正鸿那样的人栖息的地方。但这里,也是离陆正鸿最近,离真相最近的地方。这个念头,

像黑夜里唯一的光,支撑着我。

那些在网吧通宵查资料、蹭大学公开课、反复研读商业案例的夜晚,

让我逐渐理解了财报背后的逻辑和资本运作的规律。我缩了缩脖子,

将冻得通红的鼻子埋进衣领,再次低下头,借着那点微弱的路灯光,

一字一句地啃噬着书上那些拗口的商业术语和案例。14在北京的头几个月,

我混迹于各个创业沙龙、路演现场,即便买不起一杯咖啡,也坚持站在后排聆听。

凭借在西安积累的微弱人脉和不肯服输的劲头,

我终于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在一家小型创业咖啡馆进行路演的机会。

我精心准备了商业计划书,核心是利用社交数据进行精准的线下活动匹配,

算是我西安“社交局”的升级版。虽然简陋,但逻辑清晰,

并有我自己跑通的用户粘性数据作为支撑。路演那天,我穿上最体面的一套衣服,

站在小讲台上,面对台下寥寥数位投资人和创业者,尽力让声音保持稳定。

我阐述着自己的想法,描绘着基于真实社交需求的蓝图。讲解完毕,

一位之前对我的项目表示过些许兴趣的投资人走了过来。他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

“林小姐,想法有点意思,切入点独特。”投资人翻看着我的计划书摘要,语气还算诚恳。

“特别是你提到的用户自发传播和复购率,数据确实亮眼。

我们或许可以深入聊聊……”我的心微微提起。这时,

他随行的助理拿着嗡嗡作响的手机快步上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投资人抱歉地对我点点头,走到一旁接听。

我隐约听到几个零碎的词:“……鸿仁的陆总……嗯,明白……背景干净吗?……好,

知道了。”他很快回来,脸上的诚恳和兴趣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职业化的疏离和谨慎。“林小姐,想法很好,

不过……我们基金近期的投资方向有所调整,可能不太符合了。抱歉。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王总,刚才我们不是还……”他打断我,目光闪烁,

不欲多言,但转身前,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林小姐,有时候,

个人的能力和想法,在更大的格局和力量面前,是微不足道的。你好自为之。

”他没有提及陆正鸿的名字,但那句“更大的格局和力量”以及他讳莫如深的态度,

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僵在原地。陆正鸿甚至无需知道我的存在。

仅仅是他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权势,以及他与这个圈子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足以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我甚至不确定这是否是一次针对我的警告,

或许我只是在懵懂无知中,偶然撞上了这张网。但结果都一样。咖啡馆里温暖的空气,

此刻让我感到窒息。窗外北京冬日的阳光,也失去了温度。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我要面对的不只是生存的压力和创业的艰难,还有这张无处不在、却又无从捉摸的网。

15自从在咖啡馆那场路演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后,我明显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

阻力重重。我不信邪,或者说,我不能信邪。我打印了更厚的计划书,

开始更疯狂地拜访投资机构。从国贸到金融街,从望京到中关村,

我试图敲开每一扇可能通往资本的门。然而,那道无形的墙已经矗立起来。很多时候,

我连投资经理的面都见不到。前台小姐简单询问来意后,便露出程式化的微笑,

用“负责人不在”“近期不看早期项目”等理由,客气而坚定地将我拦在大堂之外。偶尔,

我能获得一次简短的会面机会,但谈话气氛很是怪异。对方要么心不在焉,频繁看表,

要么对我的项目细节避而不谈,只泛泛地夸赞一句“有想法”,便再无下文。一次,

一位心直口快的投资经理送我出门时,忍不住提点了一句:“林小姐,这个圈子很小,

信息很透明。有些潜在的负面影响,大家都会权衡。”我尝试转换思路,先融入创业者圈子,

积累人脉资源。我申请加入几个口碑不错的优质创业社群,这些社群通常审核严格。

我精心准备了申请材料,详细陈述了自己的经历和正在推进的项目。

但所有的申请几乎都石沉大海,或收到一封格式化的拒绝邮件。后来,

还是一位社群内的好心人私下告知:“你的申请,在背景评估阶段就被筛掉了,原因不明。

”生存压力与日俱增。带来的积蓄消耗飞快,我不得不重新捡起老本行,

承接一些小型活动策划与执行的零活,赚取微薄的生活费。但连这条退路也开始变得坎坷。

一个之前合作尚可的公司,在敲定项目细节后,突然来电,支支吾吾地表示“项目预算有变,

暂时取消”,甚至愿意支付违约金。另一个合作方则在活动结束后,百般挑剔,

寻找借口克扣了我的尾款。站在国贸桥下,仰头望去,四周是密不透风的摩天大楼,

玻璃幕墙反射着冰冷刺眼的光。这些钢铁丛林构成了这座城市最繁华的核心,

象征着财富、权力和机会。它们近在咫尺,

我却感觉自己被一层看不见的、韧劲十足的薄膜隔绝在外,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融入。

也许,他根本无需亲自出手对付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或许这只是他庞大商业机器在惯性运转时,无意中释放出的压力。但无论如何,

最终的结果都一样:我所感受到的,就是他和他所代表的那个世界,

对我这个闯入者最直接的排斥。我将这一切阻力,都归因于他。

这让我清醒:只要我还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挣扎,就永远无法摆脱这无形的枷锁。

这种无处不在又无从捕捉的打压,比正面的冲突更令人窒息。它消磨的不仅是机会,

更是人的意志。银行卡里的数字持续减少。那股从西安带来的、孤注一掷的勇气,

正在被现实一点点磨损。我还能坚持多久?我不知道。但放弃的念头,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我疲惫的脑海中浮现。那段时间,

我尝试组织的一次高校分享会也因报名人数寥寥而惨淡收场。现实一次次提醒我,

缺乏系统资源和背景,仅凭一腔孤勇,每一步都步履维艰。16一个偶然的机会,

我得知一个专注于早期创业项目的小型线下分享会正在招募志愿者。没有报酬,

但能接触到圈内人士和最新的行业动态。对我而言,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分享会在一家联合办公空间的会议室举行,规模不大,但气氛专注。我负责签到和维持秩序,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专业利落。会议中途,一个意外插曲发生。

播放PPT的电脑突然死机,屏幕蓝屏,主讲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几乎是同时,

会场后方一名听众因低血糖突然晕倒,引起了一阵小范围的骚动。

唯一的技术支援人员立刻被吸引过去处理这更紧急的人事。

组织方的其他工作人员一时分身乏术,场面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就在尴尬气氛开始蔓延时,

我快步走上前,冷静地对主讲人说了句“我来试试”,然后迅速检查设备连接。

发现是转接器接触不良后,我利落地拔插、更换备用接口……不到三分钟,投影恢复了正常。

整个过程,我表情平静,动作有条不紊。这个小插曲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

却落入了坐在嘉宾席上的钟哥眼中。他作为特邀嘉宾,前来做最后的点评和分享。

分享会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我正在帮忙收拾物资,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又是你。”我转身看到钟哥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我。“上次在西安骨头硬得很,拒绝了我的提议。怎么跑到北京来,

碰壁还没碰够?还没学会低头?”他的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探究,或许二者皆有。

我抿了抿唇,没有回避他的目光:“钟哥,我只是在走我自己认为对的路。”钟哥哼笑一声,

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许:“刚才处理得不错,临场不乱,

是块料子。”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沉。“不过,光有点小聪明和硬骨头,

在这地方可混不下去。你想破局,光有勇气不够,还得有合适的工具,和找准发力点。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心中的迷雾。工具?发力点?这是在提醒我,

对抗需要更强大的武器和更精准的策略。我注意到旁边不远处,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朴素但十分整洁的女孩,正静静地看着我们。

女孩手里拿着几份文件,眼神专注而认真,

之前分享会时我就注意到她一直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做事一丝不苟。钟哥说完,

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我正准备继续收拾,那个戴眼镜的女孩走了过来,

在我面前站定,递过来一张素雅的名片。“林小姐,您好。我叫张薇。

”女孩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

“我观察了您今天处理突发状况的方式,也观看过您之前路演的内容。如果您需要一位助理,

或许可以考虑我。”她推了推眼镜,眼神真诚而坚定。“我相信您在做的事情有价值。

”我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简洁的“张薇”二字和联系方式,心中波澜起伏。钟哥是机会,

他看到了我的潜力,甚至隐晦地指出了方向。张薇是基石,她看到了我的价值,

并愿意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一股久违的暖意和希望悄然滋生。但紧随其后的,

是更深的顾虑。接受他们,会不会把他们也拖入泥潭?陆正鸿的阴影无处不在,

与我产生关联,很可能意味着麻烦。钟哥或许有足够的实力自保,但张薇呢?

这个看起来认真努力的女孩,会不会因为我的牵连而被那无形的网所伤?我握着那张名片,

感觉重若千钧。这不仅仅是雇佣一个助理的选择,

更是是否要将他人卷入自己这场前途未卜、凶险万分的战争的决定。

17与钟哥和张薇的短暂接触,像在密不透风的黑暗中透进的两丝微光。

我开始认真考虑张薇的提议,也许我真的需要盟友。这天晚上,

我因为整理资料和思考下一步计划,离开联合办公空间时比平时晚了很多。

通往租住片区的小巷,是我每天的必经之路。白天这里人来人往,到了深夜,

却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光线勉强勾勒出坑洼不平的路面和两侧斑驳的墙壁。

我裹紧了外套,加快了脚步。刚走到巷子中段,两个高大的黑影突然从旁边的岔道里闪出,

一前一后,堵住了我的去路。我的心猛地一沉,停下脚步。“妞,一个人啊?

”前面那个满口黄牙的男人咧嘴笑着,目光不怀好意地在我身上打转。

“哥儿几个没钱喝酒了,借点钱花花?”另一个男人晃悠着上前,语气凶狠:“手机,钱包,

快点拿出来!别逼我们动手!”“我不认识你们,请让开。”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声音却抑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黄牙男人骂了一句,

猛地伸手推向我的肩膀!我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着向后倒去。

另一个男人趁机一把夺过了我斜挎在身上的包。“把包还给我!”我又惊又怒,试图抢回来。

混乱的推搡中,我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手肘和膝盖先着地,

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粗糙的水泥地面瞬间磨破了我单薄的裤子和皮肤,

温热的液体渗了出来。抢到包的男人迅速翻找着,将我的钱包和手机揣进自己口袋,

然后把空包扔在我身边。“呸!穷鬼!”他啐了一口。两个人骂骂咧咧,

很快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黑暗中。巷子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

我撑着地面,艰难地坐起身,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自己膝盖处擦破了大片皮肤,

鲜血混着尘土,火辣辣地疼。身体的疼痛和劫后余生的恐惧令我浑身发抖。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从童年的侵害,到成年后的漂泊,再到如今在街头被抢夺、被践踏!

陆正鸿在云端享受着鲜花和掌声,而我却在他的城市阴影里,

被这些和他一样、视我如草芥的渣滓掠夺!我死死咬住嘴唇,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把这笔账,再一次狠狠地记在了陆正鸿的头上!是他,和他所代表的那个弱肉强食的规则,

把我逼到了这个境地,让我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成了奢望!陆正鸿,还有这个该死的世界!

你们越是想把我踩进泥里,我就越要爬出来,爬到比你们所有人都高的地方!

18拖着疼痛而疲惫的身体回到合租公寓,我反锁上房门。走进狭小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

用冷水冲洗着伤口。冰冷的水刺激着破皮的创面,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我却咬紧牙关,

一声不吭。简单用碘伏消毒、贴上创可贴后,我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刚收拾停当,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是张薇。

她依旧穿着那身整洁朴素的衣服,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请进。

”我侧身让她进来。房间狭小,几乎没有转身的余地。张薇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

我则坐在床沿。没有寒暄,没有多余的客套。我直接卷起了裤腿,

露出了刚刚处理好、依旧红肿渗血的膝盖。然后,我拿起那个空空如也的钱包,放在桌上,

推向张薇。“如你所见,跟着我,可能没有稳定收入,没有光明前景,

甚至会面临人身安全的风险。”我顿了顿,

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我的对手是鸿仁集团的陆正鸿。”我没有任何隐瞒,

将最残酷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张薇面前。我在赌,赌这个女孩的胆识和决心,

也在测试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能否经得起残酷现实的考验。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只有合租隔断外隐约传来的电视声。张薇的目光落在我的伤口上,又扫过那个空钱包,

镜片后的眼神微微闪烁,但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或畏惧。“我猜到了。”张薇开口,

声音依旧平稳。“您上次路演时,提到三果质检的愿景是建立透明的食品安全标准。

而在当前的市场上,鸿仁集团是休闲食品领域无法绕开的巨头。

”“结合您之前遭遇的系统性阻力做出这个推断并不困难。”她边说边打开笔记本电脑,

屏幕显示出几个复杂的表格和文档。“所以,在收到您的面谈邀请后,

我做了一些初步的背景研究。”张薇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调出一份标注过的图表。

“鸿仁集团的供应链,并非无懈可击。尤其是在部分原材料采购和代工厂的质量管控环节,

存在一些值得深究的疑点和潜在风险。”她将屏幕转向我,

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出的数据和关联图,清晰而专业。“所以,林小姐,

我认为您现在需要的不是逃避,或者单纯的硬碰硬,而是一个更精准、更有效的策略。

从他们最薄弱、也最致命的环节入手。”我怔住了。我预想过张薇可能会退缩,可能会犹豫,

却万万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已经做了如此扎实的功课,

并直接提出了战略性的建议!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震惊,有难以置信,

还有一丝久违的、被人理解和支持的暖意。我盯着张薇,

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张薇与我对视着,

没有丝毫闪躲。她沉默了几秒,然后非常认真地说道:“我认为,有些事情是对的,

有些光不应该被轻易掐灭。而我,擅长并且愿意去做那些‘对的事情’。

”这句话让想起了黄河边立下的誓言,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的挣扎和不屈。原来,

我这点微弱的光,真的被人看见了,并且有人愿意为之添柴。信任是一场豪赌。

我看着张薇清澈而坚定的眼神,看着她电脑屏幕上那些专业的分析。

一直紧绷的、试图独自扛起一切的心弦,在这一刻微微松弛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悄然注入我的体内。我决定接受张薇的加盟,正式与这个女孩结成同盟,

向陆正鸿的帝国发起有组织、有策略的挑战!这不再是我一个人盲目的冲锋,

而是一场需要精密策划的战争。战争的全面升级,意味着我需要更强大的武器,

更确凿的证据,直击要害!我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

之前的孤立无援被一种找到了战友的笃定所取代。“好。张薇,欢迎你加入。让我们谈谈,

该怎么找到那把能撬动他根基的‘武器’。”19和张薇联手后,我的生活节奏彻底改变。

我退掉了那间嘈杂的合租房,用我剩余的积蓄加上张薇拿出的一部分,

在更偏远的郊区租了一个不起眼的一居室,作为临时的住所和据点。

这里成了我们向陆正鸿那座堡垒发起隐秘攻击的前哨站。

依据张薇前期梳理的线索和陆正鸿集团公开的供应链信息,

我们将第一个目标锁定在邻省工业园内的鲸园食品加工厂。这是鸿仁集团的核心代工厂之一,

主要生产果脯蜜饯。表面看似合规,

但张薇通过交叉比对一些非公开的环保投诉记录和物流数据,

发现其用水量和排污指标存在异常。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和张薇进行了简单伪装。

我换上略显成熟的职业装,戴上平光眼镜,试图扮作干练的采购人员。

张薇则维持她助理的装扮,背着装有简易采样工具和相机的背包。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

我们抵达了位于工业园边缘的厂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与刺鼻化学试剂混合的气味。

工厂围墙高耸,上面拉着铁丝网,摄像头密布,无声地宣告着“禁止靠近”。

我们没有贸然前往正门,而是绕着厂区外围行走,假装考察周边环境。天色渐暗,

光线变得晦暗。“林总,你看。”张薇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一个隐蔽的排水口。

那里一股颜色浑浊、带着泡沫的污水正缓缓流出,流入旁边的土沟。

排水口附近的土壤颜色异常,草木大面积枯死,与远处的绿色形成鲜明对比。

张薇动作麻利而隐蔽地取出采样瓶,采集了水样和底泥。她用便携式PH试纸快速检测,

眉头紧锁。“PH值异常偏高,碱性严重。这底泥颜色和质地都很可疑,

需要带回实验室进一步分析。”我点点头,

目光却死死盯住工厂紧闭的后门和高墙上的监控探头。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手心因紧张而沁出冷汗。这种隐秘且游走于法律边缘的行为,与我过去的生活相去甚远,

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危险之上。但这是获取核心证据最快的途径。想要扳倒陆正鸿,

仅凭外围的猜测和边角料证据远远不够。

我们必须拿到实实在在的、能直接刺穿其心脏的证据。正思忖间,

一阵低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看起来破旧不堪的罐车,

从一条小路上驶来,熟门熟路地停在工厂后门。铁门缓缓开启,罐车敏捷地驶入,

门又立刻关上,整个过程迅速得像经过排练。“这辆车不像是运送常规原料或成品的车辆。

”张薇迅速用长焦镜头拍下几张照片。空气中的刺鼻气味,枯死的草木,可疑的排水,

神秘的罐车……所有这些线索都指向一个可能性——这家工厂在进行不可告人的勾当。

“外围的证据还不够有力,必须拿到内部的生产记录,弄清那罐车里到底是什么,

他们的原料和添加剂究竟有何猫腻。”潜入一个看守如此严密的工厂内部,

危险性远比在外围探查高出数个量级。但我清楚,这一步无法绕过。

想要拿到能一击毙命的“武器”,就必须闯入这龙潭虎穴。

20在我和张薇紧锣密鼓筹划深入调查陆正鸿代工厂的同时,我生活中的另一条线索,

也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悄然展开。医生认为我自我封闭过于严重,

建议我尝试建立健康的情感联结,或许有助于修复因童年创伤而几乎破碎的信任感。

在她的谨慎引荐下,我认识了陈昊。陈昊在一家设计公司担任普通职员,家境尚可,

看起来温和体贴。他追求的方式并不猛烈,如同温吞水。知晓我工作忙碌,

从不无故打扰;会在我加班后,

默默送来温热的粥点;对我讳莫如深的过去和行踪不定的现状,也表现出极大的理解和包容。

那天晚上,在我们新租的郊区一居室里,陈昊下厨做了几个家常菜。

小小的饭桌上难得弥漫着一丝温馨。窗外夜色沉寂,与屋内暖黄的灯光形成对比。

“最近看你好像更累了,黑眼圈很重。”陈昊给我夹了一筷子菜,语气带着关切。

“别太拼了,身体最重要。”我低头默默吃饭,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无法向他解释我正在从事的危险事业,内心的重压和秘密让我在享受这片刻宁静时,

也背负着沉重的负罪感。饭后,陈昊抢着收拾了碗筷。忙完后,

他走到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的我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想将我揽入怀中。然而,

就在他的手臂即将触碰到我肩膀的那一刹那,我的肩膀一耸,胳膊抬起,用力推开了他!

动作快得未经思考。陈昊被推得猝不及防,向后趔趄了一下,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瞬间凝固,

闪过一丝错愕与受伤。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我也愣住了,

看着自己还停在半空、保持抗拒姿势的手,以及陈昊脸上清晰的失落。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对……对不起。”我低下头,声音干涩,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只是……还没准备好……”陈昊沉默了几秒,

然后努力挤出一个理解的笑容,尽管那笑容有些勉强。他收回手,语气依旧保持着包容,

甚至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没关系,我明白的。我们不急,可以慢慢来。”他顿了顿,

补充道。“我会等你。”他的宽容与理解,像一面镜子,照出我内心壁垒的厚重。

我渴望正常的情感,渴望那点温暖与依靠,但童年的阴影如同刻入骨髓的毒刺,

让我在亲密关系面前,本能地亮出锋芒。他太好了,好得让人不安。

我看着陈昊努力掩饰失落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这种无条件的包容,反而让我心生疑虑。

我早已习惯世界的恶意,对于纯粹的善意,总带着本能的审视。但我必须尝试去相信,

不是吗?心理医生的话在耳边回响。复仇之路漫长而孤独,我也需要一个喘息的空间,

一个或许能让我暂时卸下盔甲的港湾。陈昊的出现,像是对我紧闭心门的一次试探。

愧疚混杂着对那点温暖的渴望,让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开始有意识地、一点点地尝试放下防备。我允许陈昊更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偶尔会向他吐露一些无关痛痒的烦恼,甚至在他坚持下,一起去看过一场电影。我并不知道,

这种在理智驱使下、而非发自心底全然接纳的“尝试”,如同在流沙上筑塔,根基虚浮。

一次,陈昊来看我时,神色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在我追问下,他犹豫地透露,

他母亲体检发现疑似重病,老家医院建议尽快手术,但手术费和后续治疗费用高昂,

他正为此发愁。“需要多少钱?”我立刻问道,甚至盘算着自己那点可怜的积蓄能帮上多少。

“不用,韩茵。”陈昊勉强笑了笑,握住我的手。“我自己能想办法。你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他眼神闪烁,避开了我的直视。“只是看你最近这么忙,压力这么大,

如果项目能快点有结果,拿到投资或者别的收益,你也能轻松些。”当时,

我只把这当作他关心我的一种方式,甚至为他的体贴而感动。看着他为母亲病情忧心的样子,

一股冲动让我想要分担更多。我拿起手机,当着他的面解锁,

点开银行APP:“我这里还有一些积蓄,虽然不多……”陈昊立刻按住我的手,

语气急切而真诚:“韩茵,别!这是我自己的责任,不能动用你辛苦攒下的钱。

”他坚决的态度反而让我更加愧疚,也让我觉得找到了一个真正值得托付的人。在那之后,

出于一种建立亲密关系的尝试,我甚至将手机的解锁密码和银行卡密码都告诉了他。

仿佛用这种毫无保留的坦诚,就能弥补我在情感上的退缩和保留。却未曾察觉,

那话语深处潜藏的打探意味,

以及我这份笨拙的、试图用物质信任来弥补生理和情感隔阂的举动,

会为日后埋下怎样的祸根。21完成对代工厂外围的初步调查之后几天,

我和张薇都绷紧了神经。我们在郊区的临时据点里,夜以继日地分析带回的样本和数据。

张薇通过隐蔽渠道,将水样送往可靠的第三方检测机构,

结果令人心惊:不仅含有多种超标的重金属,还检测出疑似工业级漂白剂和防腐剂的成分。

与此同时,

张薇尝试联系之前梳理出来的、曾与鲸园加工厂有过纠纷或被其压榨的几家小型供应商,

试图从侧面寻找突破口。那天下午,张薇正对着电脑比对数据。突然,

她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她看完信息后,脸色逐渐阴沉,立马拨打电话。挂掉电话,

张薇立刻转向我,语气紧迫:“林总,出事了。之前联系过的王老板,

就是那个曾给鲸园供应过一批次不合格干果、后来被恶意拖欠货款的供应商,联系不上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联系不上?”“嗯,电话无法接通。

他妻子刚才偷偷用别人手机给我发了条信息,说昨天有不明身份的人找到他们家,

威胁他们不许乱说话,否则……”张薇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否则让他们一家在老家无法立足。”屋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只有电脑风扇在嗡嗡作响。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放在桌上的工作手机也开始疯狂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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