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点亮九座神柱

1冰冷的触感刺痛了肺腑。柳云雀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剧烈地咳嗽。她大口喘着气，

空气里没有血腥味，没有冰水的寒意。只有淡淡的、熟悉的劣质脂粉香。

她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这是柴房。是她住了十多年的柴房。墙上有一道裂缝，

是去年冬天她冻得发抖，用头撞出来的。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子。没有勒痕。皮肤光滑，

只是有些凉。那串带着毒的佛珠呢？沈氏那张伪善的脸呢？

还有那句“佛祖见不得庶女身上有血”。是梦吗？可那窒息的痛苦太真实了。“二小姐，

您醒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柳云雀僵硬地转过头。是小桃。她忠心的丫鬟，

前世为了给她偷一个馒头，被沈氏命人活活打死了。此刻，小桃正端着一碗燕窝粥，

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讨好和担忧。柳云雀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不是在做梦。

她回来了。回到了十五岁这年。回到了她一切悲剧开始之前。“二小姐，您怎么了？

是不是又魇着了？”小桃把粥碗放在一边的破木箱上，快步走过来，想摸她的额头。

柳云雀一把抓住她的手。“别过来。”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小桃被她吓住了，

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小姐……”柳云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暴露。

沈氏的耳目遍布整个尚书府。她必须装作和以前一样。那个懦弱、胆小、任人欺凌的柳云雀。

“没什么。”她松开手，声音恢复了一点平时的软弱，“只是做了个噩梦。”小桃松了口气，

又把粥碗端了过来。“小姐，快趁热喝吧。这是大夫人赏的。”大夫人。沈氏。

柳云雀的目光落在那碗白润的燕窝粥上。前世，也是这样一碗粥。她喝下去后，腹痛了三天，

卧床不起，错过了父亲唯一一次来探望她的机会。从那以后，她在父亲心里的形象，

就彻底成了一个药罐子。沈氏总有这样的本事。用最温和的方式，做最恶毒的事。

“我不想喝。”柳云雀别过头。“小姐，您就喝点吧，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小桃快急哭了。以前，柳云雀会为了不让小桃为难，忍着恶心喝下去。但现在，她不会了。

“拿走。”柳云雀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小桃愣住了。

她家小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就在这时，柴房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暗紫色锦缎衣袍的妇人走了进来，手里捻着一串油亮的佛珠。正是沈氏。

她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云雀，醒了？”沈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像春风拂面。可柳云雀却只觉得刺骨的寒意。她看着沈氏的腰间。那里，

挂着一块小小的檀木牌。上面刻着三个字：净念庵。就是这块牌子，

前世她死前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她瞬间明白了。沈氏为什么每晚都睡不安稳。

为什么对佛堂如此虔诚。她不是在祈福。她是在赎罪。赎什么罪？

赎她亲手杀死的那个女人的罪。那个女人，是沈氏的亲妹妹。也是她，柳云雀的亲姨母。

前世，她直到死，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怎么不说话？”沈氏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是身子还不爽利？”她的目光扫过那碗原封未动的燕窝粥，

眉头微微一皱。“母亲，”柳云雀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虚弱的脸，

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我梦见姨母了。”沈氏捻动佛珠的手猛地一紧。

“胡说什么！”她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你姨母早就病逝了，小小年纪，满口胡言！

”柳云雀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病逝？是被你这个好姐姐，

用一碗“安神汤”毒死的吧。“是，女儿知错了。”她顺从地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

像是在害怕。沈氏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她最满意柳云雀这一点，听话，孱弱，

像只可以随意拿捏的小猫。“既然醒了，就把这碗燕窝喝了，身子是自己的。

”沈氏的语气又恢复了温柔，“我前儿个从静心师太那里求来的安神香，今晚给你点上，

保你夜夜好梦。”静心师太。净念庵的住持。柳云雀的心里像有一块冰冷的石头落了地。

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她看着那碗燕窝粥，忽然伸手，猛地将它扫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白瓷碗碎成几片，乳白色的粥溅了沈氏一身，也溅湿了地上的尘土。

“母亲！”柳云雀尖叫起来，指着地上的水渍，脸上满是惊恐，“这粥……这粥里有毒！

”沈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身后的两个婆子立刻上前，作势要打。“放肆！

大夫人赏你的东西，你也敢糟蹋！”柳云雀吓得缩到角落，浑身发抖，

却死死盯着地上的水渍。

“不……不是的……你们闻闻……”沈氏低头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裙摆，

一股淡淡的、混杂着草药和焦糊味的檀香气味飘了过来。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消业咒”的味道。是净念庵里，用特殊配方制成的香料，

专供那些心中有鬼、寻求心安的香客。她求了好久，静心师太才给了她一点点。

怎么会……在这碗粥里？她的目光猛地转向柳云雀。这个废物，怎么会知道？

2沈氏的心沉了下去。她看着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第一次觉得有些看不透。

柳云雀是真的害怕，还是在装傻？那股味道，绝不可能错。可这消息，除了她和静心师太，

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毒？”沈氏压下心头的惊疑，声音冰冷，“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柳云雀当然没有。她只是重生了一次，知道一些未来的事。但她现在，

就是要制造混乱。她要打乱沈氏的节奏。“我……我闻出来的……”柳云雀的声音带着哭腔，

眼神却瞟向沈氏腰间的檀木牌，

“跟……跟母亲您身上的味道一样……是烧焦的檀香味……”沈氏的脸色彻底变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腰间的檀木牌。这个动作，在柳云雀眼中，无异于承认。“你胡说！

”沈氏厉声喝道，声音尖锐而突兀，“这粥是我亲手看着丫鬟们熬的，怎么会有毒！

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存心要败坏我的名声！”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这个地方，

让她浑身不自在。那股味道，像是从地狱里飘出来的，缠着她，提醒着她曾经的罪孽。

“来人！”沈氏对着门外喊道，“把二小姐给我带回房！没有我的命令，

不准她再出房门半步！”两个婆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柳云雀。“放开我！母亲！

粥里真的有毒！”柳云雀挣扎着，哭喊声凄厉而绝望，

“姨母……姨母在看着我……”沈氏的身体剧烈地一震。她再也听不下去，

转身快步走出了柴房，脚步甚至有些踉跄。柴房的门被重重关上。柳云雀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她被两个婆子粗暴地推到墙角，然后门就从外面锁上了。小桃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求求两位妈妈，我们家小姐真的病了，不是故意的……”其中一个婆子啐了一口。“滚开！

晦气的东西！大夫人发话了，你们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脚步声远去。柴房里恢复了死寂。

小桃扑到柳云雀身边，眼泪直流。“小姐，您怎么样？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大夫人会打死您的！”柳云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没有哭，

眼神冷静得可怕。“小桃，过来。”她低声说。小桃看着她陌生的表情，有些害怕，

但还是挪了过去。柳云雀凑到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去，

把后院那棵老槐树底下，第三块砖石下面藏着的那个小油包拿出来。”小桃愣住了。

那是她前年偷偷藏起来的，里面是她攒了许久的私房钱，原本是想留着给小姐买点好吃的。

“小姐，您要这个做什么？”“别问，去拿。”柳云雀的语气不容置疑，“记住，

走后门的小路，别被人看见。”小桃看着小姐坚定的眼神，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悄悄地从柴房后面一个狗洞钻了出去。柳云雀一个人站在柴房里，

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锁的门。沈氏。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以为把我关起来，

就万事大吉了吗？不。这恰恰是我反击的开始。她知道，沈氏现在一定心乱如麻。

她会去哪里？她会去找谁？当然是净念庵的静心师太。她需要去确认，需要去寻求答案。

而自己，就是要赶在她之前，去做点别的事情。柳云雀走到那堆碎裂的瓷片旁，蹲下身。

她用指尖小心翼翼地蘸了一点地上的粥渍，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

有一股极淡的、不易察觉的草药味。这不是安神汤。这确实是“消业咒”的配方。

沈氏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也沾染上这东西吗？是为了让她也夜夜被噩梦纠缠，

还是……另有目的？柳云雀的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她站起身，走到墙角的破木箱旁，

从里面翻出了一把生锈的剪刀。她对着剪刀刃，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鲜血渗了出来。她将鲜血，滴在了那块溅满粥渍的地上。然后，她又走到门口，用那把剪刀，

在门框上刻下了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标记。做完这一切，她才将剪刀藏回怀里。

小桃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油纸包。“小姐，拿到了。”柳云雀接过油纸包，

打开，里面是几块碎银子，还有一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一支看起来很普通的银簪子。

她把银簪子重新别回头上。“小桃，听着。”她看着小桃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慌，听我的吩咐。”“小姐……”“相信我。

”柳云雀说，“从今天起，我保证，我们再也不会过这种日子了。”她的眼神里，

有一种小桃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一种淬过火的，带着血色的光芒。小桃看得有些痴了，

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我听小姐的。”柳云雀满意地笑了。她走到门边，

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她知道，沈氏很快就会派人来。而这一次，她要让来的人，

带去一个让她更加震惊的消息。3净念庵。香火缭绕。沈氏跪在蒲团上，却心神不宁。

佛龛上的观音像面容慈悲，似乎在悲悯地注视着她。可沈氏只觉得那目光像一把刀，

刺得她体无完肤。“师太。”她对身后的一个老尼姑说。那老尼姑正是净念庵的住持，

静心师太。她看起来五十多岁，面容清癯，眼神浑浊，仿佛看透了世间一切俗事。“夫人，

何事烦忧？”静心师太的声音慢悠悠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沈氏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口了：“师太，今日……府里出了些怪事。”她将柴房里发生的事情，

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自己惊慌失措的部分。静心师太听着，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夫人是说，那位二小姐，闻出了‘消业咒’的味道？”“是。

”沈氏的声音有些发紧，“绝不会有错。”“有趣。”静心师太捻动着佛珠，慢条斯理地说，

“那位二小姐，平日里不是有些痴傻吗？”沈氏的脸色一阵青白。柳云雀确实是有些痴傻，

反应比常人慢半拍，这是整个尚书府都知道的事。这也是她放心大胆地对她下手的原因。

一个傻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可今天，这个傻子，却像换了一个人。“或许是回光返照，

又或许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静心师太意味深长地说。沈氏的心猛地一跳。

“师太的意思是……”“阿弥陀佛。”静心师太念了声佛号，“佛家讲究因果。

夫人种下什么因，便会结下什么果。有些事，是瞒不过佛祖的眼睛的。”她的话，像一根针，

精准地扎进了沈氏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师太，我……我该怎么做？

”沈氏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静心师太叹了口气。“罢了，你且将她生辰八字给我，

我为她做一场法事，驱驱邪。同时，再为她求一道平安符。

至于这‘消业咒’……既然她能闻到，想必是与此物有缘。不如就让她日日佩戴，

也好为她消去前世的罪孽。”沈氏愣住了。让柳云雀佩戴“消业咒”？那东西，

是她用来求心安的，里面混着极其罕见的草药，有安神静心的作用，但长期佩戴，

会损伤心脉。让一个本就体弱的傻子佩戴，岂不是……沈氏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也好。

既然这丫头是个祸害，不如就让她慢慢耗死。“就按师太说的办。”沈氏咬着牙说。

静心师太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沈氏。

“这里面就是‘消业咒’，你拿回去，挂在她的床头。记住，不可离身。”沈氏接过香囊，

入手冰凉，上面散发着那股熟悉的让她心悸的味道。“多谢师太。”沈氏拿着香囊，

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净念庵。她不知道，在她身后，

静心师太正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的背影。“痴儿。”静心师太低声说，“你以为，

这世上真有神仙佛祖能替你赎罪吗？”她转身回到禅房，从暗格里取出一个账本。账本上，

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串串名字和数字。而排在第一位的，正是“礼部尚书，沈氏”。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那是沈氏多年来，为了堵住她的嘴，

为了求得心安，捐给净念庵的香油钱。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血契”。沈氏以为，

只要她死了，这些秘密就会永远被埋葬。她错了。静心师太靠这些秘密，活得比谁都好。

而尚书府，就是她最肥沃的一棵摇钱树。此时，尚书府。柴房门口，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氏身边最得力的张妈妈。她手里拿着食盒，一脸不耐烦地敲了敲门。“二小姐，开门！

大夫人让我给您送晚膳来了。”门内没有动静。张妈妈皱了皱眉，让身婆子把门撞开。

门一开，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怎么回事？”她冲进去，

看到柳云雀正躺在地上的草堆里，脸色惨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而她的身下，

一片鲜血。“小姐！”小桃尖叫一声，扑了过去。柳云雀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张妈妈，

眼神里满是恐惧。“别……别过来……”“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张妈妈故作关切地问，

但眼神里却满是怀疑。柳云雀没有回答，只是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向张妈妈。

“……把这个，给母亲……”张妈妈接过来一看，是一块染血的布。布上，用歪歪扭扭的字，

写着几行血书。“母亲，我好痛……”“姨母在梦里告诉我，

说她要回来……找您报仇……”“佛祖不保佑您……您会下地狱……”张妈妈看着这几行字，

吓得手一抖，布掉在了地上。她虽然不识字，但这血淋淋的样子，

还有那“报仇”“地狱”的字眼，光是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你……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柳云雀却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头一歪，晕了过去。“小姐！小姐！”小桃哭喊着，

摇着柳云雀的身体。张妈妈看着眼前这一幕，脑子里一片混乱。血书，疯话，

还有之前那碗被“下毒”的粥。这一切串联起来，让她不寒而栗。她不敢再耽搁，

抓起那块血布，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她要去告诉大夫人！这个柳云雀，真的中邪了！

4沈氏回到府里，直接去了自己的正院。她心烦意乱，需要静一静。

张妈妈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色煞白。“大夫人！不好了！二小姐她……她出事了！

”沈氏的心猛地一沉。“什么事？”“她……她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张妈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还……还写了血书！”她将那块染血的布递了过去。

沈氏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感觉浑身冰冷。那歪歪扭扭的血字，像一条条毒蛇，

钻进她的眼睛里。“姨母在梦里告诉我，

她……”“她说她要回来……找您报仇……”“佛祖不保佑您……您会下地狱……”这些话，

像一把把锤子，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怎么可能？这件事，是她心里最深最黑暗的秘密，

除了她和静心师太，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柳云雀一个傻子，怎么可能知道？

难道……她真的被妹妹的鬼魂附身了？沈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想起了妹妹临死前，那双怨毒的眼睛。想起了自己当年，是如何亲手将那碗毒药，

喂到她的嘴边。“大夫人？大夫人您怎么了？”张妈妈看着沈氏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心。

沈氏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张妈妈的手。“她人呢？”“二小姐她……她晕过去了，

小桃那丫头正在照顾她。”“带我去！”沈氏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她必须亲自去看看。

这个柳云雀，到底是真的中邪了，还是在装神弄鬼！柴房里，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柳云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小桃守在床边，不停地抹眼泪。

沈氏推门而入，小桃吓得立刻跪下了。“大夫人……”沈氏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床边，

死死地盯着柳云雀。她伸出手，想去探柳云雀的鼻息。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柳云雀的那一刻，柳云雀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

不再是平日的呆滞和懦弱。那是一双充满了怨毒和仇恨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姐姐……”一个幽怨的声音，从柳云雀的嘴里发出来。那声音，像极了她死去的妹妹！

沈氏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你……你不是我妹妹！

”她色厉内荏地喊道。“姐姐，你好狠的心啊……”柳云雀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你杀了我，还不肯放过我的女儿吗？”沈氏浑身发抖，

指着柳云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以为你拜佛，就能赎罪吗？”柳云雀的声音越来越冷，

“佛祖的眼睛是雪亮的！他看着你做的一切！”“不……不是的……”沈氏崩溃地摇头，

“我是为了你好！你当时病得那么重，我是想让你解脱……”“解脱？”柳云雀冷笑，

“你是怕我抢走你的丈夫！怕我夺走你的正妻之位！”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

插进沈氏的心脏。这些都是她当年的真实想法！她从未对人说过！“魔鬼！你这个魔鬼！

”沈氏彻底崩溃了，转身就往外跑。她受不了了！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看着沈氏狼狈逃窜的背影，柳云雀眼中的怨毒瞬间褪去，恢复了清明。她靠在床头，

虚弱地喘着气。刚才那一番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但她知道，这一步棋，她走对了。

沈氏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她彻底击溃了。“小姐，您……”小桃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别怕。”柳云雀对她笑了笑，“演完了。”小桃这才反应过来，

扑过去抱住柳云雀。“小姐！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真的……”“我没事。

”柳云雀拍了拍她的背，目光望向门口，“好戏，才刚刚开始。”她知道，

沈氏现在一定六神无主。而一个六神无主的人，最容易犯错。果不其然，当天晚上，

尚书府就传出消息，大夫人受了惊吓，病倒了。并且，大夫人请来了一位高僧，

要在府中做法事，驱邪避凶。柳云雀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驱邪？她就是要让沈氏，尝尝被“鬼”缠身的滋味。“小桃，

去打探一下，那位高僧是何来历。”柳云雀吩咐道。小桃应声而去。很快，她就回来了，

带回来的消息让柳云雀有些意外。那位高僧，不是来自什么名山大刹，而是从净念庵请来的。

正是静心师太。柳云雀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沈氏竟然把静心师太请到了家里。

是寻求庇护，还是……另有目的？不管是什么，这都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她和静心师太，

当面对质的机会。当晚，尚书府的正院里，摆起了法坛。静心师太身披袈裟，手持法器，

口中念念有词。沈氏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嘴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整个尚书府，

都笼罩在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气氛中。而柳云雀，却被两个婆子“请”到了法坛前。沈氏下令，

要让“中邪”的柳云雀，亲眼看着佛祖是如何驱散她身上的邪祟。这无疑是一场公开的审判。

柳云雀站在法坛前，看着那个装神弄鬼的静心师太，心中冷笑。她倒要看看，这个老尼姑，

要如何收场。5法坛之上，烛火摇曳。静心师太的法器敲得叮当作响，

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阴森。柳云雀就站在法坛中央，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的身形很单薄，在夜风中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周围的仆妇们都远远地看着，

眼神里充满了好奇、畏惧，还有一丝幸灾乐祸。谁都知道，二小姐在大夫人面前失宠，

如今又“中邪”了，下场恐怕好不到哪里去。静心师太做完一通法事，睁开眼，目光如炬，

直射柳云雀。“孽障！还不速速现身！”她一声大喝，声音威严十足。

柳云雀的身体“恰好”在这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神也变得空洞起来。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静心师太，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又是你这个老尼姑……”她的声音，又变了。变成了那种幽怨而阴冷的语调。

“上次没能烧死你，你倒还敢送上门来……”静心师太的脸色微微一变。烧死？什么烧死？

她什么时候被人烧过？沈氏在房间里听到这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用被子蒙住了头，

瑟瑟发抖。“阿弥陀佛！”静心师太强行镇定下来，又敲了一下法器，“你是何方妖孽？

竟敢在此地作祟！快快说出你的来路！”“我的来路？”柳云雀，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