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上老年大学

婆婆上老年大学，我负责接送。刚到地下停车场发现忘拿手机，我让婆婆等着，自己上了楼。

一向懒得动弹的公公殷勤地递来手机，挡在门口不让我进去。我没做他想，刚要转身，

却听见卧室一声高亢的呻吟。来不及反应，我推开公公冲了进去……1主卧里一片狼藉，

床上的两人正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卖力耕耘的正是和我恋爱三年，结婚五年的丈夫江黎。

而他身下脸色绯红动情呻吟的竟是老年大学的金牌教师孟瑶。我趔趄几步，

后背重重撞上门板。当初婆婆提出上老年大学，就是冲着孟瑶。刚上学第二天，

婆婆就将她带回家做客。饭桌上，婆婆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我看着婆婆龙飞凤舞的眉眼，

主动承担了学费，还送她一套翡翠首饰表示感谢。只因婆婆是传统的女人，

为了孩子和丈夫奉献了一生，我进门后更是被她捧在掌心。我心疼她，

看她终于肯为自己投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如今看来，她并不是看中了孟瑶的教学水平，

而是相中了她的床上技术。听到声音，江黎不耐地抬起头，像是责怪有人打搅了他的好事。

四目相对，他瞳孔巨震，第一反应还是扯过被子盖住孟瑶。

整理好因为着急并未完全褪下的裤子，他垂着脑袋走到我面前：“老婆……”啪！

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掌心震得发麻。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八年时光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回闪，最后凝结在少年晶亮的眼神里。“希希，我答应你，

此生唯爱你一个人！”男人的誓言跟狗叫没什么分别，我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他被打得脸偏向一侧，眼尾泛着红，声音也哑得不想样：“你打吧，这是我该受的。

”我高高扬起巴掌，却没再落下，空气仿佛变得稀薄，让我难以呼吸。

房间里可疑的气味幻化成剔骨的刀子，让我疼得恶心。“离婚吧！”“不行！

”他猛地抬起头，眼圈倏地红了。追上来的婆婆正巧听到这句话，后退几步，

哆嗦着抓住我的手，不住摇头：“希希，好孩子，不能离婚！”“你和江黎八年，

不能因为这点事就离婚啊！”“这件事不怪他，是妈的错，是妈想要个孙子，

所以才促成这桩事。”她泣不成声，苦苦哀求：“妈没想过让你们离婚，

孩子生下来就当是你生的，你就当满足妈一个愿望，求你了。”孙子？我自嘲笑笑，

仰头将泪逼回去，才转而看向江黎：“结婚的时候你怎么答应我的？”我是坚定的丁克一族，

当初江黎求婚，我已经很明确说明了这一点。结婚，就要接受丁克，否则就不结婚。

是他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抗住所有压力，尊重我的意愿。可现在，

他却翻脸不认：“你出去看看，有哪个女人结了婚不生孩子？

你明明知道爸妈有多渴望一个孙子，就眼睁睁让他们求而不得，你这是不孝！”“我爱你，

可以忍受丁克，你为什么就不能因为爱我，而选择生一个呢？”原来干脆利落的保证，

不是因为自信，而是他的缓兵之计。结婚了，自认为拿捏了我，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不遗余力地抨击我，将我的付出全部抹杀。“我难道没有尝试过吗？

”婚后我们有过一个孩子。但是没能保住。我为此自责许久，后来检查才知道，

是精子质量有问题。没错，江黎有弱精症。为了他的男性尊严，我将所有的错揽到自己身上。

如今看来，更是蠢得可笑。“就算我愿意生，你给得了吗？”当着公婆的面，

我直接戳穿：“你的弱精症，配有孩子吗？”“什么！”“弱精症？！”婆婆尖叫出声，

两眼一翻，险些晕倒。2“就是你的问题！”江黎恼羞成怒，声调陡然高了十几度，

“就算我是弱精，瑶瑶不也怀上了？”“根本就是你肚子不争气才会流产！

”他愤愤盯着我的脸，心虚地撇开眼：“就算孩子没有流产，我也不会要，

因为那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声音很低，但所有人都听到了。

婆婆难以置信地揪住他的衣角：“儿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黎却看向我：“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比我清楚！”“天天黏在一起没怀上，

你忙起来就怀上了？说是我的，谁信呢！”记忆逐渐回笼，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检查出怀孕第二天，江黎就借故出差离开了。怀那个孩子，

刚好遇上我最忙的时候，和江黎亲近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因为他的公司经营不善，

资金链断裂。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起早贪黑为他拉关系找投资。无计可施之时，

连初恋男友都去求了。投资拉来了，江黎却不干了。每天疑神疑鬼，怀疑我们旧情复燃，

那阵子我们的争吵也逐渐变多。直到我在公司累到晕倒，查出怀孕。江黎忙前忙后，

殷勤程度堪比热恋时期。可我却怕耽误工作，提出不要这个孩子，他又是哭又是求，

把全家人都叫来，车轮战术求我留下。然而，我点头的第二天，他就阴沉着脸说要出差。

最危险的前三个月，都是我自己去做产检。这期间，他的关怀电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再后来，孩子还是没能保住。小产那天，江黎才从外地赶回来，

拉着我的手柔声安慰：“没关系，我们还年轻，还有机会的。”我光顾着伤心，

错过了男人神色中的如释重负。万箭穿心般的痛，我紧咬着嘴里的软肉，

尝到血腥味也没有松开。“你红口白牙污蔑我，有证据吗？”我拿出手机要找人调查，

被他一把拍开：“用不着找别人！”他怒气冲冲去了书房，将检测报告拍到我身上。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结果明确显示没有血缘关系。大脑炸开，

我死死攥着纸页，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瞬间无语至极。这上面，竟是公公的名字。

“爸去做了鉴定，明确显示这不是他的亲孙子。”“这样的孽种，我不会让他留下来。

”我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一股寒意直窜脊梁：“孩子是你设计流掉的？！

”他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下意识看向婆婆。我顺着目光看过去，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头升起。流产前，我唯一入口的就是婆婆刚熬好的鸡汤。我记得很深，

汤有很浓的中药味。全身汗毛倒竖，眼前的亲人顷刻扭曲成了地狱的恶魔。

“是你……”我连声音都在抖，江黎迅速挡在婆婆身前，垂着头向我认错：“都是我的主意，

你别怪咱妈……”当初我腹痛不止，内脏都要搅碎了，进手术室前还想着辜负了他的期待。

流产后长达半年，我都被愧疚的阴云笼罩。这一切竟都是因为他？！我扬手要打，

一直盯着报告看的婆婆却突然回了神，扳过江黎的肩膀就是一耳光。“畜生！

”她死死揪着心口，哭得撕心裂肺：“造孽啊……”江黎被扇懵了：“妈，

你说什么呢……”3大颗泪滴砸到地上，婆婆哭到瘫软：“都是我的错！

”她不顾江黎的搀扶，跌跌撞撞走到我面前，紧紧握住我的手：“希希，妈妈对不起你，

是妈妈的错！”“当初江黎说你身子不好，带回来补药让我搁到鸡汤里，

我真不知道那是打胎的药。”“后来你出事，我拿着药渣子去给大夫看才知道，

可江黎说你本来就不喜欢孩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真是没想到……”我看着老泪纵横的妇人，心中五味杂陈。我因流产患上抑郁症，

那段艰难的岁月都是她陪我度过的。曾经我因自己有个好婆婆而觉得幸福，现在再看，

原来不过是恶魔伪善的眼泪。挥开她的手：“道歉能让我的孩子回来吗？”“伤害一旦造成，

再多的对不起也是枉然。”“你们一家人让我恶心……”痛到无力，甚至疲于追究责任。

江黎顶着红肿的脸，将母亲扶起来，绷着脸说：“你给我戴绿帽子，我也算是还回去了，

大家扯平，以后这些事情不要再提了。”“瑶瑶的孩子生下来照样叫你妈妈，别再闹了！

”“我没有出轨，不管你信不信。”怒火中烧，我厉声说。

床上隆起的鼓包如同数万根钢针扎进眼球，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爱人的背叛。“我们离婚，

你爱和生孩子随便你。”我叹了口气，提出了结，江黎却还不乐意：“白纸黑字，

你还敢说你没出轨？宁希，你还有没有心！”“就因为这点小事你要跟我离婚？

”“我为了你苦守八年还不够吗？你宁可和别人出轨生孩子，也不要和我生？

”“你哪来的脸质问我，质问我的家人？”“你住嘴！”这次，竟是婆婆怒声喝住了他。

“希希的孩子是你的！”婆婆闭着眼，一字一句说：“你杀掉的，是你自己的孩子。

”江黎双目圆睁，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怎么可能？鉴定报告都说了，

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亲生的！”婆婆不断摇头，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不是亲生的人，是你……”4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江黎更是跌退几步，重重撞上墙壁，勉强维持脸上的表情：“妈？你说什么呢？

我怎么会不是亲生的呢？”婆婆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尘封多年的真相重见天日。公公和婆婆是包办婚姻，那个落后的年代，

女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生儿育女。可婚后多年，婆婆一直没有怀上。

七大姑八大姨连番上阵施压，各种偏方土法不知用了多少，始终没有动静。

公公本就不是什么疼老婆的人，听了闲言碎语回家就是一通打骂。婆婆脸上身上总是带着伤，

出门也被人指指点点。她曾想过一了百了，又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终于又一次被打得奄奄一息，她绷着最后一口气，想要和公公同归于尽，

却无意看到窗外的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本就情投意合，只因竹马家里穷，

这才被无情拆散。两个苦命人报团取暖，很快旧情复燃，一来二去，婆婆怀上了孩子。

十个月后，婆婆一举得男，家庭地位才有了些许改善。可没想到，当年埋下的因，

会成为今日难咽的果。江黎每多听一句，脸色就越白一分，最后直接跌坐在地，

不敢置信地看向我。他嘴唇嗫嚅说着对不起，眼尾泛着红，眸子被水光浸染。

方才的声势瞬间消散，只余歉疚心虚。可没等他起身走向我，一个身影就飞速闪过，下一秒，

婆婆被按在地上，暴雨般的拳头砸下去。全程沉默的公公突然发难，像失控的猛兽，

用尽全身力气往妻子身上招呼。我没见过这场景，呆在原地。江黎却没有丝毫犹豫，

抬手将父亲推到一边，紧紧护住母亲。动作熟练得仿佛做了千百次。

他又变成了那个挡在母亲身前的少年，但不同的是，他已经长大了。

他厉声骂着自己的父亲：“她是你的老婆，你要打死她吗？如果不是你不能生，

她干嘛去找别人？”“整天疑神疑鬼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要怀疑，

其实你早就知道是自己有问题吧？”“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家庭，更不配有孩子！

”我听着那一连串的谩骂，竟觉得可笑。这每一句，不够同样适用于江黎自己吗？以前，

我心疼江黎在这样鸡飞狗跳的家庭长大，也心疼婆婆所托非人。可到头来，最可怜的，

却是我自己。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的同情怜悯最后成了他们拆吃我骨血的刀子。

事已至此，我再没有留下的理由。“我会联系离婚律师，确定好时间通知你。”说完就走，

江黎却扑过来，如同被抛弃的孩童，死死抱着我的腿：“别走，老婆，我知道错了！

”“我爱的是你，只要不离婚，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孩子，我们就不要，你觉得脏，

我们就从这里搬出去，就我们两个人，重新开始好吗？”像是怕我拒绝，

他一把将孟瑶拖出来：“我现在就带她去流产，这个孩子不要也罢。”“我只要你，

她不过是个生孩子的机器，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你相信我，

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他不顾孟瑶的哭喊，着了魔一样嘟囔着找车钥匙要去医院。

岂料公公突然暴怒，一拳打倒他，将孟瑶牢牢护在怀里。“这是我的孩子，我看谁敢打！

”5顷刻间，房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话砸懵了。婆婆最先反应过来，

攥着拳头就扑上去打，边打边骂：“你个老不死的不知羞，连儿子的女人都抢，你还是人吗！

”公公一把将人撂开，大骂婆婆是个破鞋。各种污言秽语从两人口中喷出来，

曾经的幸福之家变得乌烟瘴气。江黎看到母亲被推开，怒火飙升，直接动手。

指着公公怀里的孟瑶大骂：“贱人，你是有多饥渴，连老头子都不放过？敢背叛我，

我不会放过你！”他直接从公公怀里扯人，却被掀翻。最后，公公抱着孟瑶离开。

只留下崩溃的母子俩抱头痛哭。这场闹剧终于落幕，我仿佛从炼狱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