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娶邻国公主,竟对外宣称我这个发妻已病逝了

一、哀钟为谁而鸣大燕三百年的基业，从未有过如此荒唐的国丧。我，林微，

大燕朝的开国皇后，正坐在这座名为“静心”的冷宫里，亲耳听着那为我而鸣的丧钟，一声，

又一声，沉闷地、急切地，仿佛催着我的魂魄赶紧上路。

“娘娘……娘娘……”我的贴身宫女晴儿跪在地上，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那张素日里还算伶俐的小脸此刻已是惨白如纸，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将手中的《山河志》缓缓合上，指尖在封面上描摹着那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那是我与萧玄毅一同打下这片江山后，他亲手为我题写的。“慌什么，”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天塌不下来。”可天，似乎真的塌了。

“外面……外面……”晴儿终于挤出几个字，眼泪却先于话语滚滚而下，

“陛下……陛下下了旨，说……说您……您旧疾复发，于昨夜……崩逝了。

”我的指尖猛地一顿，坚硬的封面硌得我指骨生疼。崩逝？多么尊贵又多么讽刺的两个字。

我抬起头，透过雕花木窗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丧钟还在响，一下，又一下，

震得我心口发麻。我明明还活着，呼吸温热，心跳有力，可是在这皇城内外，

在亿万大燕子民的心中，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不可能。”我轻轻摇头，

试图驱散这荒谬绝伦的念头，“定是朝中有奸人矫诏，玄毅他……他不会这么对我。”玄毅，

我的夫君，大燕朝的开国皇帝萧玄毅。我们相识于微末，他还是前朝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

我则是镇国大将军的独女。我陪着他从一场场不见血的阴谋中杀出，

陪着他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夺下皇权。我为他挡过三次致命的箭，

左臂上至今还留着一道狰狞的疤。大燕的国号，是他登基前夜，握着我的手，

一笔一划写下的。他说：“微微，这江山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你是我唯一的妻，

唯一的后。”这话言犹在耳，可为我敲响的丧钟却响彻了整个皇都。我站起身，

身上的凤袍因久坐而起了些褶皱。这件象征着皇后至尊地位的袍服，

还是上个月他亲手为我换上的。那时我因操劳国事染了风寒，他便以“静养”为名，

将我迁入了这处清净的“静心阁”，并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现在想来，这哪里是静养，

分明是软禁。“晴儿，扶我起来。”我命令道，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娘娘，

您要去哪儿？”晴儿惊恐地拉住我的衣袖，“外面全是禁军，他们……他们说，

谁也不许出这个院子！”我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我是大燕的皇后，

这天下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我倒要亲口问问我的陛下，是哪位良娣、哪位贵人，

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他忘了昔日誓言，竟敢咒我早死！”我猛地推开殿门。门外，

冰冷的甲胄在阴沉天色下泛着森然的寒光。曾经对我恭敬行礼的禁军统领李莽，

此刻正像一尊铁塔般挡在我的面前，眼神躲闪，却一步不退。“皇后娘娘。

”他终究还是依着旧例称呼我，声音却干涩无比。“李莽，”我盯着他，

那个我曾一手提拔上来的将领，“你也要拦我？”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猛地单膝跪地，头却垂得低低的，不敢看我。“娘娘，陛下有旨，您凤体违和，需在此静养。

任何人……不得擅离。”“凤体违和？”我气极反笑，指着自己的心口，

“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你告诉我我凤体违和？那外面的丧钟是为谁而鸣？

全城缟素是为谁而挂？难道宫里还有第二个皇后不成？！”我的质问如同一记记重锤，

砸在李莽和他身后所有禁军的心上。他们纷纷低下头，握着兵器的手微微颤抖，

却无一人敢应答，也无一人敢让路。这种沉默，比刀剑更伤人。它像一张无形的巨网，

将我死死地困在原地。它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矫诏，不是阴谋，

而是出自萧玄毅本人的意愿。他，真的要我“死”。为什么？我闭上眼，

脑海中疯狂地闪过无数个念头。是我林家功高震主，让他起了忌惮之心？

可我父亲早已战死沙场，兄长也为国捐躯，林家如今只剩我一个孤女，何来震主之说？

是我干预朝政，触犯了他的龙鳞？可我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为了他皇权的稳固，

他曾亲口赞我“贤后之才，胜于男子”。究竟是为什么？丧钟还在响，一声又一声。

我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扶着门框，才勉强没有倒下。

我看着眼前这堵由我最信任的将士组成的人墙，笑了。那笑声很轻，带着一丝凄厉的自嘲，

在这沉闷的钟声里，显得格外刺耳。“好，好一个‘静心阁’。”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原来是让我在这里，静静地听着自己的死讯。”我转过身，重重地关上了殿门，

将那些躲闪的、愧疚的、麻木的眼神，统统隔绝在门外。晴儿扑上来抱住我的腿，

泣不成声：“娘娘，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我扶起她，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女人，

面色虽有些苍白，但一双凤眸依旧清亮锐利。

那张曾被萧玄毅称赞为“容纳了天下山河”的脸上，没有一丝颓败之气。

我摸着左臂上那道丑陋的伤疤，那里曾为他流过滚烫的血。我轻声对晴儿说，

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别怕。他既然给了我一场国丧，我就不能白白‘死’了这一回。

”镜中的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萧玄毅，你最好祈祷，

我这个来自地狱的“亡魂”，不会把你拖入真正的万劫不复。

二、所谓的“为国牺牲”日子一天天过去，静心阁真正成了一座活死人墓。外面的丧钟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每日的膳食由专人从小门送入，粗茶淡饭，仅能果腹。

曾经伺候我的数十名宫人早已被遣散，只剩下晴儿一人。李莽的禁军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我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痕迹。萧玄毅没有再来看我，

一次都没有。他就这样心安理得地，让我这个活生生的人，

成为了史书上一个冰冷的、已经逝去的名字。最初的震惊和愤怒过后，我迅速冷静下来。

我不能垮，我必须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只有知道了原因，我才能找到他的软肋，

才能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我开始旁敲侧击地从送饭的哑巴太监和守卫的换防中搜集信息。

晴儿也利用她不起眼的身份，偶尔能从一些守卫的闲聊中听到一鳞半爪。信息零碎，

但拼凑起来，一个巨大的阴谋渐渐浮出水面。大燕与南边的越国常年交战，国库空虚，

民生凋敝。而就在我被宣布“病逝”的第二天，越国使团抵达了京城。他们不是来挑衅的，

而是来和亲的。越国愿意以三座边境城池为嫁妆，将其最受宠爱的小公主——月华公主，

嫁与大燕皇帝，以求两国永世修好。原来如此。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朱红色的宫墙，

心中一片彻骨的寒冷。原来，我这条命，我林家满门的忠烈，我十年相伴的夫妻情分，

到头来，只值三座城池。多么划算的买卖。他不需要再耗费巨资去打一场胜负难料的战争，

只需要牺牲一个没有了家族势力支撑的皇后，就能兵不血刃地得到土地与和平，

还能迎娶一位年轻貌美的公主，巩固他的帝位。他一定觉得，

自己做了一个无比英明神武的决定。他一定觉得，我，林微，应该体谅他的苦心，

为了他的江山社稷，心甘情愿地去“死”。“呵……”我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得肩膀不住地颤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晴儿以为我疯了，抱着我哭道：“娘娘，

您别这样，您别吓我……”我抓住她的手，力气大得让她吃痛。“我没疯。”我看着她，

眼睛里燃烧着两簇幽冷的火焰，“我只是……看清了。

”看清了那个我曾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他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是冰，是铁，

是权欲熏心的石头。就在我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的第三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是萧玄毅身边最得宠的总管太监，王德福。他穿着一身素白的丧服，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悲戚。

他提着一个食盒，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仿佛我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皇后娘娘，

老奴给您请安了。”他尖细的嗓音在这空旷的宫殿里显得格外刺耳。我坐在主位上，

冷冷地看着他：“王总管，本宫已经‘死’了，当不起你这一声‘娘娘’。

你该叫我一声‘林氏亡魂’才对。”王德福的脸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笑容：“娘娘说笑了。

您在陛下的心里，永远都是大燕的国母。”“是吗？”我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

抿了一口，“那陛下为何不来看我这个‘永远的国母’？是怕见了鬼，折了阳寿吗？

”王德福的冷汗下来了。他从食盒里端出几样精致的点心，都是我往日里最爱吃的。“娘娘，

您消消气。陛下……陛下也是万不得已。国事艰难，还请娘娘体谅。”“体谅？

”我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体谅他为了一个女人、三座城，

就将自己的发妻置于死地？王德福，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你告诉我，这是哪门子的体谅？

”王德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娘娘！这都是为了大燕啊！越国虎视眈眈，

若再打下去，国将不国！月华公主是越国唯一的嫡出公主，越皇的掌上明珠，

她点名要嫁给陛下，并以此作为议和的唯一条件！陛下也是被逼无奈啊！”“被逼无奈？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他就心安理得地牺牲我？

王德福，我问你，当年是谁陪着他揭竿而起，是谁为他招揽了我父亲的旧部？

是谁在洛水之战，他被敌军围困，我单枪匹马杀进去，救他出来？又是谁在他登基之初，

朝局不稳，彻夜不眠地为他批阅奏章，稳固人心？这些，他都忘了吗！”我的每一句话，

都像是鞭子，抽在王德福的脸上。他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地磕头：“老奴不敢忘，

陛下……陛下也记得。陛下说，娘娘您深明大义，一定会理解他的。

只要您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陛下保证您一世荣华，绝不会亏待您。”“一世荣华？

”我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嘲讽，“在这座牢笼里，当一个不见天日的活死人，

这就是他许我的‘一世荣华’？王德福，你回去告诉萧玄毅，他的荣华富贵，

我林微……不稀罕！”王德福脸色大变，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了桌上。

“娘娘，这是陛下最后的恩典。”他低声说道，“陛下说，大婚在即，越国使团也在宫中，

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这瓶‘安神汤’，能让您好好睡一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等风头过去，陛下自会给您一个交代。”我看着那个精致的瓷瓶，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安神汤？这分明是想让我彻底“病倒”，

变成一个无法言语、无法行动的废人，好让他高枕无忧地举行他的婚礼！好狠的心！萧玄毅，

你不仅要我的名，还要我的命！我死死地盯着王德福，心中最后一点关于过往情分的念想，

在这一刻，被彻底碾得粉碎。我没有发怒，反而平静了下来。我伸出手，拿起了那个瓷瓶，

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是上好的“醉仙尘”，无色无味，一旦服下，便会陷入长久的昏睡，

渐渐神智不清，最后形同痴傻。“好。”我轻轻地说出一个字。王德福和晴儿都愣住了。

我看着王德福惊疑不定的眼睛，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回去告诉陛下，我累了。

这十年的腥风血雨，我真的累了。既然这是为了大燕，为了他，我……认了。

”王德福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连忙磕头：“娘娘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