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年，我妈说全家福不好构图，没我

客厅的灯光暖得像一汪蜜。可我浑身冰冷。我指着那本摊开的相册，声音都在抖。“妈，

这张全家福里……怎么没有我？”照片上，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林朝，三个人笑得灿烂，

紧紧依偎在一起。背景是去年我们全家一起去的海边。我记得那一天，

我还记得那天咸湿的海风，记得沙子有多烫脚。可照片里，没有我。

1我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一把将相册合上，动作快得像是在躲避什么。“什么照片，

你看错了。”她的语气很冲，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愣住了。看错了？怎么可能。

那张照片那么大，那么清晰，我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妈妈，

穿着沙滩裤的爸爸，还有对着镜头做鬼脸的弟弟。他们三个人，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圆。而我，

被排除在外。“妈，我没看错，就是那张……”“够了！”我妈猛地站起来，声音尖锐，

“说了你看错了！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是不是闲得没事做？”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爸爸坐在沙发上，把报纸举得更高了，挡住了自己的脸，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弟弟林朝从房间里探出头，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姐，你又惹妈生气了？”他走过来，

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桌上的相册。“哦，这张啊，摄影师说四个人不好构图，就没让你上呗。

”这个理由荒唐得可笑。哪家拍全家福会因为不好构图，就把家里一个成员给扔下？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这不是一个意外。这是一个信号。我看着我妈，

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愧疚或者心虚。但没有。她只是冷着脸，眼神躲闪，

不停地用抹布擦着已经很干净的桌子。“妈……”我的声音干涩。“别叫我！

”她猛地把抹布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林晚，我告诉你，这个家里的事，

你少管，少问！”“不该你问的，一个字都别提！”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气得不轻。

我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不该我问的？关于我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不该我问？为什么一张没有我的全家福，会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疏忽了。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一个关于我的，

可怕的秘密。我妈不再看我，她转身进了厨房，把门关得震天响。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装聋作哑的爸爸，还有幸灾乐祸的弟弟。林朝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还真把自己当这个家的人了？”“一个外人，

也配出现在我们家的全家福里？”外人？我猛地转头看他，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这两个字像毒针，刺得我生疼。我从小在这个家长大，

二十年了。现在我弟弟告诉我，我是个外人？“林朝，你什么意思？”他嗤笑一声，

眼神里满是轻蔑。“什么意思？自己想去呗。”说完，他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

大摇大摆地回了自己房间。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那份挡着脸的报纸。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我必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冲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开始疯狂地翻找。

我要找到证据。证明我属于这个家的证据。我的出生证明，我的户口本，我的学生证，

还有……从小到大的照片。可是，抽屉里空空如也。那个我放着所有重要证件的铁盒，

不见了。墙上原本贴着的大头贴，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胶带印。书架上，

那些我们一家四口出去玩的相片，一张都找不到。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潜入我的房间，抹掉了我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恐惧，

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这不是恶作剧。这是有预谋的清除。他们，在清除我。我跌坐在地上，

浑身发抖。就在这时，我的指尖触到了床底一个冰冷的硬物。我把它拖出来。

是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这个盒子我很眼熟，是我妈的。我小时候总想打开看看，

但她从来不许。锁很老旧，我从抽屉里翻出一根发夹，捅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开了。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颤抖着手，打开了盒盖。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厚厚的日记，

和……一张泛黄的旧报纸。我的目光，瞬间被报纸上那个加粗的标题吸引住了。

本地新闻：一女子带女儿过马路遭遇车祸，女儿当场身亡而那张配图里，

躺在血泊中的小女孩，穿着一条我无比熟悉的碎花裙子。那是我十岁生日时，

妈妈送我的礼物。报纸的日期，是十年前的今天。2大脑一片空白。

我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都冻僵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明明还活着，

我站在这里，我能呼吸，能思考。这报纸一定是假的。是他们为了赶我走，伪造出来的东西！

对，一定是这样！我抓起那本日记，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是我妈的日记，

里面一定有真相。我急切地翻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6月1日，晴。

今天是我女儿晚晚的十岁生日，我给她买了一条她最喜欢的碎花裙子。她穿上真好看，

像个小仙女。我们去吃了她最爱的蛋糕，她说，妈妈，我爱你。我的心都要化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回家的路上，我要带她走那条近路？如果不是我，

她就不会……日记到这里，被一大片晕开的墨迹污染了，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后面是长达数页的空白。直到一年后。6月1日，阴。晚晚走了一年了。

我还是不敢相信。我每天都给她准备好饭菜，给她整理房间，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朝朝问我，姐姐去哪了。我说，姐姐去很远的地方上学了。我丈夫说我疯了。

可我没疯。我的晚晚只是暂时离开了我，她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日记里，充满了她对我扭曲的思念。她记录着给我买了新衣服，

给我报了兴趣班，甚至还模拟我的口吻，写下“我”的生活点滴。她活在自己构建的幻想里。

而这个幻想，在某一天，变成了现实。8月15日，雨。她回来了。

我的晚晚回来了！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等她‘放学’，我看见她了！

她就站在巷子口，穿着我昨天刚给她买的白裙子，对我笑。

虽然她看起来有点……不一样，有点透明，但我知道，那就是我的晚晚！

我把她带回了家。我丈夫和朝朝都看不见她，他们以为我又犯病了。没关系，

只要我能看见她就够了。我的女儿，终于回家了。我拿着日记本的手，

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所以……我不是活人？我是……鬼？一个由我母亲强烈的执念，

幻想出来的鬼魂？不！我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很疼！鬼会感觉到疼吗？我能吃饭，

能睡觉，能洗澡，甚至还能感冒。这怎么可能是鬼？这本日记，这张报纸，一定是假的！

是他们为了摆脱我，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我不能就这么被他们骗了！我猛地站起来，

抓起报纸和日记，冲出了房间。“妈！你给我出来！”我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在客厅里咆哮。

厨房的门开了，我妈走了出来，脸色苍白。爸爸也放下了报纸，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林朝靠在门框上，脸上那丝讥讽的笑意更浓了。我把报纸和日记狠狠摔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要伪造这些东西来骗我？！”“就因为一张全家福？

就因为你们不想让我待在这个家里了？”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是委屈，是愤怒，也是深入骨髓的恐惧。我妈看着茶几上的东西，

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爸爸赶紧扶住她，脸色铁青地对我吼道：“林晚！你发什么疯！

快把东西收起来！”“我不！”我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女儿？！

”林朝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捡起那张报纸，啧啧了两声。“姐，都到这份上了，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他抬起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你十年前就死了啊。

”“死在车祸里，当场脑浆都出来了，惨得很。”“现在的你，

不过是我妈臆想出来的幻影罢了。”“你根本就不是人。”轰的一声。我的世界，

彻底崩塌了。我看着林朝那张一开一合的嘴，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妈突然尖叫起来。“朝朝！闭嘴！”她冲过来，一把抢过林朝手里的报纸，撕得粉碎。

“不许说！不许再说了！”她状若疯癫，把日记也抢过去，撕成了碎片，抛向空中。

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没有死！我的晚晚没有死！”她抓住我的肩膀，

用力地摇晃着，指甲深深陷进我的肉里。“晚晚，你告诉他们，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对不对？”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充满了疯狂和祈求。我看着她，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真的死了吗？如果我死了，为什么我能感觉到疼？

为什么我能流出温热的眼泪？“够了！”爸爸一声怒喝，打断了我妈的歇斯底里。

他一把将我妈拉开，护在身后，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又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你这个怪物，闹够了没有？”怪物……他叫我，怪物。我踉跄着后退一步，

撞到了身后的墙壁。冰冷的触感从后背传来。不对。不是墙壁。我猛地回头。我的身后，

什么都没有。刚才我撞到的，是空气。可是，那冰冷的触感，如此真实。我慢慢地，

试探性地，伸出我的右手，朝着我身后的那面墙壁……按了过去。没有阻碍。没有触感。

我的手，像穿过一层水幕。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那面坚实的，刷着白色乳胶漆的墙壁。

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

像是擂鼓。不，那不是我的心跳。我已经没有心跳了。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

把手从墙壁里抽了出来。完好无损。上面甚至没有沾染一丝灰尘。我抬起头，

看向我的“家人”。我妈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着什么。我爸的脸上，

是毫不掩饰的惊恐和憎恶。而林朝，他脸上的讥讽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病态的兴奋。

“看到了吧？”他指着我，像是在炫耀一件新奇的玩具。“爸，妈，你们看到了吧！

她就是个怪物！”“她根本就不是我姐！”怪物。这个词再次从他嘴里吐出来。

我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面墙。原来，这不是一场骗局。这是真的。我真的死了。

我是一个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的，可悲的鬼魂。一个被母亲的执念强行留在人间的怪物。

那张没有我的全家福，不是为了排挤我。是因为……相机根本就拍不到我。我之前一直以为，

是他们把我P掉了。现在想来，多么可笑。他们只是洗出了一张真实的照片而已。

一张没有鬼魂的全家福。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知道真相？十年来，

我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上学，考试，和朋友吵架，为暗恋的男生心动。我所有的喜怒哀乐，

我所有的记忆，难道都是假的吗？都是一场被精心编织的幻梦？“为什么……”我开口，

声音空洞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妈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她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我。“晚晚……妈妈怕……妈妈怕你知道了，

就会离开我……”“妈妈不能没有你……”她向我伸出手，想要抓住我。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怕她也像我一样，穿过我的身体。那会证明，

我真的只是一团虚无的空气。“所以，你们就陪着她一起演戏？”我转向我爸。

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他避开了我的目光，声音沉闷。“你妈当时精神状况很不好，

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我们只能顺着她。”“顺着她？”我冷笑，“顺着她，

就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女儿来养？”“你们给我买衣服，给我零花钱，

在我考砸了的时候骂我，在我拿奖状的时候夸我……”“这一切，都是演戏？

”“那你们的演技，可真好啊。”我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们也没办法！

”他终于爆发了，“这十年来，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要陪着你妈一起发疯，

对着空气说话！”“要假装家里多了一个人，多摆一副碗筷，多留一个房间！

”“林朝从小就活在姐姐是个鬼的阴影里，他的性格都变得扭曲了！”“我们受够了！

这个家，早就被你这个……不该存在的东西，给拖垮了！”不该存在的东西。原来，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这个。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折磨，一种负担。

林朝在一旁凉凉地开口。“爸说的没错。”“要不是你，我们家早就过上正常日子了。

”“就是因为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吗，

我从小最怕的，就是晚上回家。”“因为我总觉得，家里除了我们三个，

还有第四双眼睛在看着我们。”“那双眼睛，就是你的。”他指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这就是我的弟弟。我曾经以为，他只是被宠坏了，嘴巴坏一点。

我还记得，他小时候生病，我背着他去医院。他被人欺负，我替他去打架。

我省下自己的零花钱，给他买他最想要的玩具。原来，在他眼里，

我只是一个让他感到恐惧的“东西”。“那张全家-福，”我轻声问，“是你们故意拍的吧？

”“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家里，没有我的位置。”林朝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总得想个办法，让你妈清醒清醒。”“也让你自己，看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原来如此。那张照片，是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场摊牌。他们受够了。他们不想再演下去了。

他们要逼我妈接受现实。也要逼我，从这个家里消失。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冷的盐水里，

又麻又痛。我以为的家，原来只是一个囚禁我的牢笼。我以为的亲人，

原来都巴不得我赶紧消失。“好。”我点了点头，出奇地平静。“我明白了。

”“既然你们这么想我走。”“那我走就是了。”我说完，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我甚至没有回房间收拾东西。因为我突然意识到，那个房间里，

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那些衣服，那些书本，

那些小摆件……或许都只是我妈买来，用以慰藉自己的道具。而我，也是一个道具。

一个扮演着“活着”的女儿的，道具。“晚晚！不要走！”我妈发出凄厉的哭喊，

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上我。爸爸死死地拉住了她。“让她走！让她走！”他低吼着，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没有回头。我拉开大门，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就在我迈出门口的那一瞬间。我听到林朝在我身后，用一种近乎恶毒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最好赶紧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的脚步骤然一顿。一股从未有过的，

冰冷刺骨的恨意，从我“心”底最深处，猛地窜了上来。4我没有魂飞魄散。

当我离开那个所谓的“家”之后，我发现我并没有像青烟一样消散在阳光下。我依旧存在着。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我像一个透明的旁观者，游荡在这座我生活了二十年或者说，

十年的城市里。一开始，我很不适应。我习惯性地去躲避行人和车辆，

但他们却能毫无阻碍地穿过我的身体。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一头扎进冰冷的海水，

瞬间的失重和抽离，然后一切恢复原状。我尝试着和人说话，但没有人能听见。

他们看不见我，听不见我，也感觉不到我。我就像一段被删除的代码，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哦，不对，我现在就是个幽灵。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死了。

我是一个鬼。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我没有去任何地方，

我只是回到了那个“家”的楼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或许是出于某种本能的眷恋。

或许，是出于林朝那句恶毒的诅咒。我想看看，没有了我这个“怪物”，

他们是不是真的就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正常生活。我穿过紧锁的防盗门，

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客厅。家里没人。茶几上，被我妈撕碎的报纸和日记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除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压抑和悲伤的味道。

我飘进我妈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眼睛红肿，像是哭晕过去了。我爸坐在床边，

一脸疲惫地给她掖着被角。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阳台上，

压低了声音接电话。“喂，大师。”“是的，她走了。”“对，按照您说的方法，

刺激了她一下，她果然自己离开了。”“我妻子？她……她状态不太好，不过应该没事，

睡一觉就好了。”“嗯，嗯，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在家里贴符？还要做法事？

”“好，好，只要能让她彻底断了念想，永不回来，花多少钱都行！”我的“身体”僵住了。

大师？法事？让她永不回来？原来，这一切，不仅仅是他们家庭内部的摊牌。背后，

还有一个“高人”在指点。他们找了人来对付我。那张全家福，只是第一步。

目的是为了让我自我认知崩塌，主动离开这个家。而下一步，就是做法事，让我魂飞魄散。

好狠。真的好狠。我以为爸爸只是厌烦了我，想要摆脱我这个负担。我没想到，

他竟然想要我死得如此彻底。连做鬼的资格，都不给我。我看着阳台上那个男人的背影。

他是我爸爸啊。那个会在我小时候把我举过头顶，让我骑在他脖子上的爸爸。

那个会在我考了第一名时，骄傲地向所有邻居炫耀的爸爸。虽然这些记忆，

可能都只是我妈幻想的投射。但此刻，我只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我离开了那个房间，

飘到了林朝的门口。门没锁。他正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屏幕，疯狂地敲击着键盘。

屏幕上是游戏画面，打打杀杀，火光冲天。他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亢奋和狰狞。“死！

都给我死！”他一边操作着鼠标，一边大声地嘶吼着。仿佛游戏里的那些虚拟角色，

都是他的仇人。我突然明白了。他不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变得性格扭曲。他骨子里，

就是这样一个充满戾气和恶意的人。我的存在，只是给了他一个可以宣泄恶意的借口。

他恨我，不是因为我是鬼。而是因为，我分走了他母亲的爱。哪怕那份爱，是病态的，

是虚假的。他也无法容忍。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也响了。他烦躁地摘下耳机，看了一眼屏幕，

接了起来。“喂？怎么了？”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

被车撞了？！”“在哪家医院？！”“好，我马上过去！”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