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夕燎沉

阳光透过校园里高大的梧桐树，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

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轻轻拂过林夕的脸庞。她背着书包，穿过长长的林荫道，

脚步轻快而有力。远处的教学楼在晨光中显得庄重而宁静，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林夕抬头望了望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悠悠飘过，她的心情也随之明朗起来。

林夕站在围墙下，仰头望着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

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深吸一口气，将书包甩到背上，双手攀住粗糙的树干。

校服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露出膝盖上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上周翻墙时不小心蹭到的。“最后一次。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利落地翻上墙头。墙外的世界总是让她着迷。

街道上飘来烤红薯的香气，远处传来小贩的吆喝声，还有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音乐声。

这一切都和她循规蹈矩的生活截然不同。她轻盈地跳下围墙，拍了拍手上的灰。

正准备往常去的那家奶茶店走，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争执声。“奶奶，

这些纸箱我来搬就好，您别动手了。”林夕循声望去，

看见一个高大的男生正在帮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奶奶收拾废品。他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

但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阳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

眉头却紧紧皱着。是陆沉。她当然认识他，或者说，整个学校没有人不认识他。

那个总是逃课、打架、让老师头疼的校霸。可是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奶奶，

将散落一地的废品一一捡起。“小沉，奶奶可以的。”老奶奶颤巍巍地说，

“这些纸箱也不重。”“没事的奶奶，您以后有活就叫我。”陆沉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和，

“我每天找时间都会休息的。”林夕站在原地，看着他将纸箱整齐地码放在推车上，

又细心地用绳子固定好。他的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突然，陆沉转过头来。

林夕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视线，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变得锐利起来。

她慌忙低下头，快步离开。回到学校时，午休还没结束。林夕轻手轻脚地往教室走，

却在走廊尽头听见了训斥声。“陆沉！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你到底把学校当什么地方？

”她躲在拐角处，看见教导主任正对着陆沉大发雷霆。少年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

让人看不清表情。他的校服有些皱，袖口还沾着些许灰尘。“你以为你打架厉害就了不起了？

我告诉你，再这样下去，你连毕业证都拿不到！”陆沉依旧沉默。

林夕注意到他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发白。“你家里什么情况你自己清楚，

要不是看在你……”教导主任的话戛然而止，叹了口气，“回去写检讨，明天交给我。

”陆沉转身离开，林夕连忙躲进旁边的教室。透过门缝，她看见他走过时紧绷的下颌线，

还有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郁。那天晚上，林夕躺在床上，

脑海里不断浮现陆沉帮奶奶收拾废品的画面，还有他被训斥时隐忍的表情。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打开手机，在班级群里找到了他的名字。陆沉。简单的两个字，

却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想起白天他袖口的灰尘，想起他熟练地捆扎纸箱的样子，

想起他面对训斥时的沉默。这个被所有人称为校霸的男生，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二天午休，林夕鬼使神差地又来到了那堵围墙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她。这一次，她没有翻墙出去，而是躲在围墙内侧，

透过缝隙往外看。果然，没过多久，她看见陆沉从远处走来。他依旧穿着校服，

但这次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里面似乎装着什么。林夕的心跳突然加快。

她看着陆沉走到奶奶旁边。“奶奶，是我。”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奶奶颤巍巍地转过来，

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小沉啊，你不是上学了吗。”“课间休息。”陆沉将塑料袋递过去，

“这是给您带的午饭，趁热吃。”奶奶接过袋子，眼里泛着泪光：“你这孩子，

总惦记着我……”“奶奶别这么说。”陆沉笑了笑，“您先吃饭，我去帮您把废品收拾了。

”林夕躲在墙后，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几乎要被人听见。她看着陆沉熟练地整理废品，

动作轻柔而细致，完全不像学校里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校霸。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陆沉的动作一顿，猛地转过头来。林夕慌忙蹲下身，

但已经来不及了。“谁在那里？”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林夕咬着嘴唇，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她慢慢站起身，对上陆沉锐利的目光。“是我……”她小声说。陆沉眯起眼睛，

认出了她：“你是……三班的林夕？”林夕点点头，

感觉脸颊发烫：“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陆沉沉默了片刻，突然大步朝她走来。

林夕下意识后退，后背抵在围墙上。“你跟踪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是的！”林夕连忙解释，“我只是……只是偶然看见……”陆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复杂。林夕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息。

“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他压低声音，“最好都忘掉。”林夕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为什么？

你明明是在做好事……”“好事？”陆沉冷笑一声，“你觉得收拾废品就是好事？

”“至少比打架强。”林夕脱口而出。陆沉的眼神骤然变冷。他一把抓住林夕的手腕，

将她拉近，“你懂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林夕感觉手腕被捏得生疼，

但她没有挣扎：“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陆沉愣住了。他松开手，

后退一步，眼神中的戾气渐渐消散。“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低声说，“所以，别多管闲事。

”说完，他转身离开。林夕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我可以帮你！

”陆沉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我说真的！”林夕追上去，“我可以帮你照顾奶奶，

或者……或者帮你补习功课……”陆沉终于转过身来，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帮我？

你一个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为什么要帮我这个坏学生？

”林夕咬了咬嘴唇：“因为……因为我觉得你很好。”陆沉盯着她看了很久，

突然笑了：“你知道吗？你这种天真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林夕愣住了。

她没想到陆沉会这么说。“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陆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离我远点。”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但他没想到的是，

晚上回到家，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想着少女说的话。林夕站在原地，感觉心里堵得慌。

那天下午的课，林夕一直心不在焉。她不停地回想着陆沉的话，还有他离开时的背影。

放学后，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图书馆。在借阅记录里，她找到了陆沉的名字。

让她惊讶的是，陆沉借的都是些很深的书，从经济学到心理学，甚至还有几本哲学著作。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林夕喃喃自语。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天中午，老地方见。”第二天中午，林夕站在围墙下，

心跳如鼓。她不确定陆沉会不会来，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约她见面。她深吸一口气，

正准备翻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翻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林夕转过身，

看见陆沉靠在墙边，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淡漠。"你......"她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陆沉直起身，朝她走来："昨天的事，我希望你保密。

"林夕点点头："我不会说出去的。"陆沉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

然后，他转身朝校外走去："跟我来。"林夕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老旧的居民区。"这是......"林夕环顾四周，

有些疑惑。"我住的地方。"陆沉淡淡地说。林夕愣住了。她没想到陆沉会带她来这里。

陆沉在一栋老式楼房前停下，掏出钥匙打开门："进来吧。"林夕跟着他走进屋内，

发现房间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贴着几张奖状，都是陆沉小学时的。"坐。

"陆沉指了指沙发。林夕坐下后，陆沉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递给她一瓶。"你带我来这里，

是想说什么？"林夕忍不住问道。陆沉在她对面坐下，沉默了片刻："你不是想帮我吗？

"林夕点点头。"那好，"陆沉直视着她的眼睛，"我需要钱。"林夕愣住了："钱？

""对，"陆沉的声音很平静，"我奶奶生病了，需要手术。我打工的钱不够。

"林夕感觉心里一阵酸楚："需要多少？""二十万。"陆沉说。林夕倒吸一口冷气。

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我可以借给你，"她说，"但我有个条件。

"陆沉挑眉："什么条件？""让我帮你补习功课，"林夕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很聪明，

但你的成绩太差了。如果你想考个好大学，改变现状，就必须提高成绩。"陆沉沉默了片刻，

突然笑了："你还真是执着。""我是认真的，"林夕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陆沉看着她，眼神复杂："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

""因为我在图书馆看到你的借阅记录，"林夕说，"你看的那些书，不是一般人会看的。

"陆沉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你还真是......""所以，你答应吗？

"林夕期待地看着他。陆沉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林夕露出了笑容："那我们从明天开始？""可以，"陆沉说，"不过，我白天要打工，

只能晚上。""没问题，"林夕说，"我可以去你家。"陆沉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从那天起，林夕每天晚上都会去陆沉家帮他补习。她发现陆沉确实很聪明，

很多知识点一点就通。"你明明这么厉害，为什么平时不好好学习？"有一次，

林夕忍不住问道。陆沉放下笔，淡淡地说："没时间。""因为要打工？"林夕问。

陆沉点点头："我奶奶的病需要钱，我必须多赚点。"林夕感觉心里一阵酸楚："你父母呢？

"陆沉的眼神暗了下来："他们......不在了。"林夕愣住了："对不起，

我不该问的......""没关系，"陆沉说，"已经过去很久了。"林夕看着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