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枕卫珺续写

第一章：重生后，我的剧本好像拿错了红烛高燃，映得新房内一片喜庆。楚瑜猛地睁开眼，

指尖触及冰冷的面料——是绣着鸳鸯的盖头。她下意识掀开遮挡，入目是满室刺目的红。

记忆如潮水涌来，她不是病死在顾楚生冷落的后院了吗？

怎么一睁眼又回到了十五岁嫁入卫家的这一晚？

前世她就在今夜接下顾楚生派人送来的和离书，连夜逃出卫府，

却也因此错过了阻止卫家男儿奔赴白帝谷赴死的机会。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楚瑜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喜婆和丫鬟早已被她屏退，

此刻屋内静得只剩烛火噼啪声。她起身走到妆奁前，镜中少女眉眼明艳，正是最好的年华。

楚瑜快速取下沉重凤冠，换上一身利落骑装，将从楚家带来的银票和短匕塞进袖袋。

既然重生回来，她定要护住卫家满门，但首先得稳住局面——那张和离书，她得接，

却不能真走。“少夫人，顾大人派人送来的信。”门外响起小丫鬟怯生生的声音。

楚瑜拉开门，接过信笺，果然是一封笔迹隽秀的和离书，末尾还附了顾楚生一句“苦海无边，

回头是岸”。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温声道：“告诉送信的人，和离书我收了，今夜便会离开。

”小丫鬟如释重负地退下。楚瑜将信纸凑到烛火前点燃，灰烬落入香炉。

她拎起早收拾好的小包袱，推开后窗，准备先躲去城郊别院，静观其变。

就在楚瑜一只脚踏上窗沿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响动，

伴随几声压低的惊呼：“小少爷，您小心点儿！”“别嚷嚷，惊扰了嫂嫂，我扣你们月钱！

”楚瑜动作一顿，这声音……是卫韫？她循声望去，只见月光下，

一个少年正手脚并用地攀着院墙外的老槐树，朝她新房所在的院落张望。

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眉眼俊朗，正是卫家最小的儿子卫韫。楚瑜记得，

前世卫韫此时该在祠堂罚跪才对——他因白日偷喝喜酒被卫老将军关了禁闭。楚瑜正疑惑，

墙头的卫韫却突然“哎哟”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从墙头栽了下来！“噗通”一声闷响，

不偏不倚，正落在楚瑜窗前的花圃里，压塌了一片精心栽培的牡丹。楚瑜挑眉，

看着那少年在花丛里龇牙咧嘴地揉着腰臀，演技浮夸得让她想起街头卖惨的乞儿。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踏出窗外的腿，抱臂倚在窗边，倒要看看这小子唱的是哪一出。

卫韫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一眼瞧见窗内的楚瑜，眼睛顿时亮了，连滚带爬地扑到窗下，

竟一把抱住她的腿，扯开嗓子干嚎起来：“嫂嫂！我可算见着您了！卫家……卫家要亡了啊！

”他嚎得情真意切，眼角却偷偷瞟着楚瑜的神色。楚瑜垂眸，

视线落在他鞋底——上好的锦缎靴子边，分明沾着翻墙时蹭上的新鲜黄泥。她心中了然，

这哪是意外摔落，分明是算计好的苦肉计。“小七这是何意？”楚瑜声音平静，

带着新嫂应有的温和与疑惑，“今日是你大兄与我的喜日，何出此言？”卫韫抬起脸，

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嫂嫂有所不知！父亲和兄长们明日就要被调往白帝谷了！

那地方……那地方有去无回啊！”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掐自己大腿，试图让眼泪流得更逼真些。

楚瑜心中剧震！白帝谷！卫韫怎么会提前知道白帝谷有险？难道他也……不，

看他这蹩脚的演技和漏洞百出的说辞，不像重生者该有的沉稳。“休得胡言！”楚瑜板起脸，

故作愠怒，“军事机密，岂是你能妄议的？”卫韫见她不信，更着急了，

口不择言：“我没胡说！我偷听了父亲和幕僚谈话！太子……太子要害我们卫家！

白帝谷就是个圈套！”他紧紧拽着楚瑜的裙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嫂嫂，

我知道您是有本事的人！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楚瑜凝视着少年慌乱却清澈的眼眸，

前世卫家男儿血染沙场、尸骨无存的画面再次浮现。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心中已有了决断。无论卫韫此举目的为何，白帝谷之危确实迫在眉睫，她不能一走了之。

“起来吧。”楚瑜叹了口气，伸手将卫韫拉起来，替他拍去衣袍上的草屑泥污，

“此事我已知晓，自有计较。你先回去，莫要声张。”卫韫眨眨眼，

似乎没料到楚瑜这么容易就信了，愣愣道：“嫂嫂……您不走了？”楚瑜瞥了他一眼，

意味深长：“怎么，你希望我走？”卫韫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嫂嫂留下最好！

那个……我送您回房？”说着，他殷勤地搀住楚瑜的胳膊，一副生怕她反悔跑路的模样。

楚瑜由着他将自己扶回新房，临关门时，她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夜里风大，爬墙时当心些，

莫要再‘失足’了。”卫韫背影一僵，干笑两声，一溜烟跑了。

望着少年消失在月门外的背影，楚瑜轻轻合上门扉。她得留下，不仅为救卫家，

也为弄明白卫韫这番反常举动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与此同时，院墙外，

卫韫从袖袋里摸出几个银锭子，塞给方才在墙下“接应”他的侍卫，

压低声音叮嘱：“演得不错！下次我再从墙上摔下来，你们记得喊得再惨一点，

最好把巡夜的家丁也引来！”侍卫捧着银子，哭笑不得：“小少爷，您这到底是图什么啊？

”卫韫望着新房窗口摇曳的烛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你懂什么？

我这叫……未雨绸缪！”他总不能告诉别人，自己做了个预示卫家惨遭大难的噩梦，

而梦里唯一能扭转乾坤的，就是这位刚过门的长嫂吧？既然梦兆示警，

他卫小七就是撒泼打滚，也得把嫂嫂留在卫家！

第二章：长嫂的生存手册VS小七的碰瓷指南晨光微熹，楚瑜坐在窗前提笔凝神。

宣纸上墨迹未干，最上方赫然写着《卫家生存手册·新妇修订版》。既然决定留下，

她需得尽快布局。第一条便是“远离顾楚生”，那个前世害她郁郁而终的男人，

今生绝不能再有牵扯。笔尖顿了顿，

她又添上“屯粮防太子”“暗查白帝谷布防”“盯紧卫韫言行”等条目，直至写满整页。

正盘算着如何悄无声息收购粮庄，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脆响——像是花盆被打碎的声音。

楚瑜迅速将手册塞进妆奁暗格，推开窗便见卫韫蹲在廊下，手忙脚乱地收拾碎瓷片，

抬头时眼角耷拉，活像只做错事的小狗：“嫂嫂，我想给这海棠浇浇水，

谁知手滑……”他衣摆沾着泥点，指尖却干干净净，显然刚翻过墙。

楚瑜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墙角新垒的砖块——那是她昨夜为防他夜探香闺特意加的。

“一盆花罢了，无妨。”楚瑜递过帕子让他擦手，顺势试探，“小七今日不去练枪？

我听闻边关局势吃紧，父亲正督促子弟勤学武艺。”卫韫接过帕子，眼神飘忽：“这就去！

只是方才路过厨房，见嫂嫂的早膳清淡，特地去买了李记的糖饼……”他从怀里掏出油纸包，

饼还冒着热气，偏偏袖口蹭了一道朱砂色——正是楚瑜用来在手册上做标记的彩墨。

楚瑜心下了然，这小狐狸果然在盯她的梢。她故作感动地接过糖饼，

趁卫韫松口气时突然发难：“你可知太子近日奏请削减军粮？”卫韫脱口而出：“他敢！

北狄虎视眈眈，这时候断粮不是自寻死路……”话一出口他便知失言，忙捂住嘴。

楚瑜眸光骤冷，一个十四岁少年怎会对朝堂动向如此敏锐？为验证猜测，

楚瑜当日下午便行动起来。她以“新妇添妆”为由典当嫁妆，

暗中派人收购米粮存入城西私仓，谁知第三日粮仓竟闹了鼠患。成袋的米麦被啃得七零八落，

管事哭丧着脸禀报：“怪得很，别处仓库好好的，唯独咱家遭灾，

像是有人故意放了饿鼠进去！”楚瑜亲去查验，

在墙角发现几粒裹着蜜糖的谷子——正是卫韫近日最爱吃的零嘴。她冷笑一声，

转头去校场练剑，那本精心誊写的剑谱刚摊开，卫韫便“失手”射偏一箭，

羽箭嗖地钉穿书页，将“白帝谷地形分析”那一章捅了个对穿。少年慌慌张张跑来拔箭，

满脸无辜：“嫂嫂恕罪！我瞧见一只麻雀停在书页上，

想帮您赶走它……”楚瑜盯着他脚边散落的蜜糖谷粒，心中警铃大作：这桩桩件件，

分明是冲着她手册上的计划来的！当夜，楚瑜将计就计，在院中石桌摆开棋局，邀卫韫对弈。

落子时她故作不经意道：“听说顾楚生升任礼部侍郎了，倒是青年才俊。

”卫韫执白子的手一颤，棋子哐当砸在棋盘上：“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嫂嫂提他作甚！

”语气里的嫌恶几乎溢出来，全然不符他平日“不谙世事”的作态。楚瑜指尖摩挲着黑子，

继续下套：“哦？我与他素未谋面，你倒很清楚他的为人。”卫韫猛地噎住，耳根泛红，

支吾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是听兄长们议论的！”他急急灌下半杯茶水平复心绪，

却未察觉楚瑜何时将棋盒旁的茶壶调了包。三更时分，楚瑜悄声潜入卫韫书房。

她记得前世曾在此处翻出过卫韫的练兵手札，字迹铁画银钩，与少年如今稚嫩笔触截然不同。

若能找到相似笔迹，便可坐实他重生之事。谁知刚挪开多宝阁上的青瓷瓶，

身后就传来一声迷糊的嘟囔：“嫂嫂找什么？我帮你呀……”卫韫揉着眼睛站在门口，

发髻松垮，中衣带子系得歪歪扭扭，俨然刚从被窝爬出来。

楚瑜面不改色地扶正花瓶：“路过听见动静，以为进了野猫。”卫韫哦了一声，

趿拉着鞋凑近，突然指着窗台嚷道：“看！就是那只偷吃我糖饼的狸花猫！”楚瑜顺势望去，

窗外空无一物，再回头时，少年已借着帮她关窗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将桌上一叠纸扫进抽屉。

“嫂嫂，”卫韫转身时眼圈发红，拽住她衣袖小声哽咽，

“我梦见父亲和兄长们死在白帝谷了……满地的血，

我怎么喊他们都听不见……”他哭得肩膀轻颤，泪水滚烫地落在楚瑜手背，

与前世那个浴血疆场的将军判若两人。楚瑜轻拍他后背安抚，

指尖却触到他中衣内袋里一块硬物——分明是她白日失踪的《卫家生存手册》草稿！

可低头时，只见少年仰着泪痕斑驳的脸，眼神纯净如初生小鹿，

所有试探与猜疑瞬间堵在喉间。她最终长叹一声，替他将衣带重新系好：“梦都是反的，

快去睡吧。”次日清晨，卫韫抱着锦被蹬蹬跑进楚瑜院里，

理直气壮要求同住：“我一人睡着总做噩梦！”楚瑜正在煮茶，

顺手舀了勺黄连粉掺进他的茶杯。少年毫无防备地牛饮而尽，苦得整张脸皱成包子，

却还强撑着夸赞：“嫂嫂煮的茶……别有风味！”楚瑜抿着唇角的笑，又给他续满一杯。

直至卫韫苦得舌尖发麻，偷偷把茶浇进花盆，却撞见楚瑜倚门挑眉：“怎么，我亲手煮的茶，

小七不肯赏脸？”窗外忽有侍卫急报粮仓鼠患已除，楚瑜点头应下，

转身将一本崭新手册拍在卫韫怀里，封皮赫然写着《戏精养护指南》。

卫韫捏着苦透的腮帮子，终于明白：这辈子的嫂嫂，好像比噩梦里的更难忽悠了。

第三章：论戏精的自我修养楚瑜收到顾楚生拜帖时，正对着地图推演白帝谷布防。

烫金帖子上写着“明日巳时，望江楼一叙”，

落款还熏了淡淡的苏合香——与前世他诱她私奔时用的手段如出一辙。她冷笑一声，

将帖子掷进香炉，火苗窜起，吞没了那句“山河依旧，故人可归”。“嫂嫂在看什么？

”窗棂吱呀一响，卫韫的脑袋探进来，发梢还沾着晨露。

楚瑜不动声色地用兵书盖住地图：“顾大人邀我明日赏荷。”卫韫翻窗的动作僵在半空，

险些脸着地摔下来。他扶着桌角站稳，眼角余光扫见香炉里未燃尽的帖子边角，

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咳咳……今早练枪时心口发闷，

怕是旧伤复发了……”楚瑜挑眉看他。少年脸色红润，中气十足，咳得却像要把肺呕出来，

甚至偷偷掐红自己脖颈营造病态。她故意斟了杯热茶推过去：“既如此，明日我回绝顾大人，

在府里照顾你。”卫韫眼睛一亮，又迅速耷拉下眉眼，虚弱地趴在桌上：“嫂嫂不必管我，

赴约要紧……咳咳！”说罢摇摇晃晃往门外走，临到门槛时“恰好”腿软，

哐当一声栽倒在地。两个时辰后，卫韫的院落乱成一团。侍女端着血水盆进出频繁，

老军医捋着胡子连连摇头：“小公子这病来得凶险，高热不退，

脉象浮乱……”楚瑜踏进房门时，

见卫韫气若游丝的呻吟：“嫂嫂……莫要管我……去赴约吧……”他裹着三层棉被蜷在榻上，

额发被汗水浸湿，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楚瑜伸手探他额温，

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分明是刚用井水擦过的痕迹。“嫂嫂……”卫韫突然抓住她手腕，

眼眶泛红，

“我怕是熬不过今晚了……有句话再不说就迟了……”他颤巍巍从枕下摸出一卷皱巴巴的纸，

声情并茂地朗诵：“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卫韫此生无愧天地，

唯愧对嫂嫂知遇之恩……”楚瑜眯眼打量那张纸——边缘还沾着厨房的油渍，

墨迹是新鲜未干的，内容抄自市井流行的话本《忠烈侠义传》。

正当卫韫念到“愿化青烟绕嫂嫂裙裾”时，楚瑜突然俯身，

从他紧握的右掌里抽出一截葱段：“用这个熏眼睛，也不怕辣出泪疮？

”卫韫的哭声戛然而止。葱段啪嗒掉在锦被上，

滚出几粒黏腻的糖渣——显然是他先用饴糖粘在掌心，诵读时趁机抹眼睛装哭。四目相对，

少年耳根红得滴血，猛地拽高被子蒙住头：“我、我是真发烧！”恰在此时，

城外突然响起震天鼓声！探子浑身是血冲进院子：“北狄骑兵偷袭风陵城！

”楚瑜抓起长剑欲走，却见榻上“垂死”的卫韫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棉被哗啦抖落，

露出底下早已穿戴整齐的银甲。他赤脚踩过满地“道具”葱段、姜片、沾胭脂的帕子，

一把抓起墙边红缨枪：“守城！牵我的马来！”动作行云流水，哪有半分病气？烽火照夜，

卫韫如煞神临世。长枪所过之处北狄人仰马翻，血溅上他尚未褪去潮红的脸颊，

竟透出几分妖异。楚瑜守在城楼箭阵中心，每一箭皆为他扫清侧翼威胁。激战中，

一支冷箭突至，卫韫为护身后孩童，左臂被箭簇划开深口。他反手折断箭杆，

吼声震天：“卫家军听令！退一步者，斩！”战止天明，卫韫悄悄溜回房，

手忙脚乱地把棉被裹回身上，往额头拍水珠装虚汗。楚瑜端着金疮药推门时，

他正咬着牙往左臂捆纱布，一见她立刻瘫软呻吟：“嫂嫂……我伤口好痛……”楚瑜不语，

径直坐下拆开纱布。狰狞的箭伤皮肉外翻，血渍浸透草灰止血药。她蘸药的棉签触到伤口时，

卫韫浑身一颤，却咧嘴笑：“小伤！我装病骗你是我不对，但顾楚生他……”“闭嘴。

”楚瑜突然斥道，手上动作却放得极轻。烛光下，少年紧抿的唇透出倔强，

与前世那个身中数箭仍坚持擂鼓的将军身影重叠。她想起白日他护住孩童时毫不犹豫的背影，

心头某处坚冰悄然裂开细缝。卫韫偷偷睁眼，见她睫毛低垂，忽然低声问：“嫂嫂，

若我今日真战死了，你会为我哭吗？”楚瑜将纱布狠狠一系，在他痛呼声中冷笑：“会，

哭你演得太差。”次日清晨，卫韫抱着枕头蹲在楚瑜院外，声称昨夜受惊要做噩梦。

楚瑜拉开房门，抛给他一本簇新的《伤寒论》：“装病也要讲究医理，

下次发热前记得把舌苔染黄。”少年抱着书傻笑，

却见楚瑜解下腰间玉佩系在他剑鞘上：“戴着，再受伤它能挡煞。”那玉佩刻着避邪纹，

正是她重生后从不离身的护身符。朝阳跃上檐角，映亮二人心照不宣的笑意。

第四章：前夫哥的100种社死方式初夏微风拂过练武场，楚瑜刚收剑入鞘，

便见顾楚生一袭月白长衫立在柳树下，手中檀木盒雕着并蒂莲纹样。他上前三步，

眉眼凝着恰到好处的忧色：“阿瑜，听闻你近日为粮草之事奔波，这支玉簪……”盒盖掀开，

碧玉流苏簪在日光下泛着柔光，与前世他赠她定情之物一模一样。楚瑜指尖尚未触及盒缘，

墙头突然传来卫韫惊慌的喊声：“嫂嫂当心！我新驯的鹰隼认生！”话音未落，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铮”地将玉簪连盒钉在树干上，箭尾白翎犹自震颤。卫韫从墙头跳下，

一把拽过楚瑜护在身后，冲顾楚生咧嘴笑：“顾大人海涵，

这扁毛畜生就爱亮晶晶的东西——昨儿还叼走了厨房的镀金汤勺呢！

”顾楚生盯着簪首那道箭痕，温润面具有瞬间龟裂。三日后，楚瑜奉诏入宫商议军粮调度，

才过金水桥便撞见顾楚生“偶遇”。他袖中露出一角诗笺，

叹息声九转回肠：“‘重帷深下莫愁堂’，忆起当年与你共读李义山……”楚瑜尚未开口，

街角猛然炸响锣鼓声！卫家二十亲兵列队奔来，领头侍卫边敲铜锣边喊：“奉旨操练阵型！

闲人避让！”队伍泥点四溅，恰到好处淹没了顾楚生的吟诵。待喧嚣过后，

楚瑜早已不见踪影，只剩顾楚生盯着诗笺上被踩扁的蟋蟀尸体面色铁青。

侍卫长偷偷给卫韫比手势：计划通。这般戏码半月内上演七回。顾楚生赠紫毫笔，

卫韫“手滑”泼墨毁了他前襟苏绣；顾楚生邀约游湖，

卫家全体侍卫集体中暑晕倒在他马车前；甚至顾楚生重金买通卫家马夫打探楚瑜行踪，

当夜马厩全闹起“马瘟”，嘶鸣声吵得半条街失眠。楚瑜冷眼旁观，

将顾楚生所赠之物悉数锁进库房最深处的铁箱——那箱子上回打开时爬出过卫韫藏的假蜘蛛。

转折发生在端阳宫宴。酒过三巡，太子突然掷杯冷笑：“卫小将军，你私吞北狄战马三百匹，

可是要养私兵？”顾楚生起身作证，称亲眼见卫韫心腹与马贩密会，

还呈上盖着卫家将印的契书。满殿死寂中，楚瑜抚平宫装褶皱离席，

从袖中抽出一叠账册：“殿下可知，您门下典吏上月收购的五百匹马，

此刻正拴在城西刘记染坊？”她逐条念出太子党羽倒卖军马的路线银钱，

最后亮出卫韫奉命查案的密旨，日期比契书早半月。

顾楚生脸色煞白——他重生后抢占的先机，竟全在楚瑜算计中！卫韫突然扑向楚瑜，

额头抵着她肩窝哽咽：“嫂嫂！他们冤枉我……那契书的印鉴是萝卜刻的！

”他哭得肩膀乱颤，指尖却偷偷在她后背画了个龇牙笑脸。楚瑜面无表情拧他后腰软肉，

少年吃痛闷哼，泪珠砸在她衣领上滚烫。帝命三司会审，太子党羽狼狈离场。

顾楚生退至廊下，撞见抱着锣鼓的卫家侍卫们蹲墙角嗑瓜子：“哥几个今日表现如何？

顾大人念诗时我敲鼓点，是不是特别催人尿下？”三日后真相大白，

卫韫大摇大摆逛到顾楚生衙门口，将一包蜜饯塞给守门小吏：“替我给顾大人捎句话。

”蜜饯纸包展开，赫然写着十六个大字：“重生不易，且行且惜，再惹我嫂，头给你打掉。

”落款画了只戴兜鍪的呲牙小狗。而此时楚瑜正对一屋子侍卫进行特训，

木棍敲着黑板强调：“下回他念‘曾经沧海’，你们就唱《十八摸》；他背‘此情可待’，

你们集体学驴叫——节奏感！重点是打断他抒情的气口！”窗外蝉鸣震耳，

盖住了某人咬被角的呜咽。第五章：白帝谷冤案与一只戏精的诞生秋雨连绵，

楚瑜指尖划过地图上白帝谷的等高线，墨迹被窗外飘进的雨丝洇开。

三日前提刑司档案库突发大火，所有关于白帝谷战役的卷宗尽数焚毁，

她冒险潜入灰烬中翻找，只拾得半片未燃尽的军报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