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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作家“是猫同学吖”的优质好《仙门宗第一美人扶风小说》火爆上线小说主人公审计尉人物性格特点鲜剧情走向顺应人作品介绍:第 1 章我睁开视线里是布满蛛网的房身下的木板床很一床破旧的被子散发出霉我坐起身体属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而且虚房间不一张桌一把椅还有一个倾倒的木桌上放着几卷兽上面用不知名的红色颜料画着一些符号和数我走过拿起一卷兽上面的数字歪歪扭加减混好几处涂抹的痕我看向另一情况相第三第四每一卷都是一本错误的记墙角堆着一摞...
主角:审计,尉迟 更新:2025-11-06 17: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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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我睁开眼。视线里是布满蛛网的房梁。身下的木板床很硬,
一床破旧的被子散发出霉味。我坐起来,身体属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瘦,而且虚弱。
房间不大,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倾倒的木柜。桌上放着几卷兽皮,
上面用不知名的红色颜料画着一些符号和数字。我走过去,拿起一卷兽皮。
上面的数字歪歪扭扭,加减混乱,好几处涂抹的痕迹。我看向另一卷,情况相同。第三卷,
第四卷,每一卷都是一本错误的记录。墙角堆着一摞玉简,我拿起一片,神识探入,
信息流过脑海。那是一份关于仓库灵谷出入的记录,上个月入库三百斤,出库七百斤,
库存结余两千斤。尉迟深放下玉简。我的脑子里没有疼痛,没有记忆的洪流。只有一组数据。
期初库存 + 本期入库 - 本期出库 = 期末库存。这个等式不成立。账,是错的。
我,尉迟深,地球上一家顶级会计师事务所的高级审计师。外号“数据手术刀”。加班猝死,
是我的结局。再睁眼,就到了这里。成了云霄宗一个同名同姓的外门弟子。一个快要饿死的,
负责看管杂物仓库的倒霉蛋。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这感觉很真实。我走到屋角的水缸边,
舀了一瓢水喝下去。冰冷的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饥饿感稍微退了一点,但四肢还是发软。
这个宗门,云霄宗,据说曾经阔过。现在不行了。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穷酸气。
弟子们的月俸,也就是灵石,已经三个月没发。没灵石就没法修炼,没法去食堂换取辟谷丹,
只能吃最粗糙的灵谷。而现在,连灵谷都快供不上了。昨天,杂物仓库的刘长老来过。
一个胖得像猪的男人,穿着一身不合体的道袍,腰带勒得紧紧的。他把这些烂账丢给我,
说:“小尉迟,你识字,脑子灵光。把这些账给理顺了,做平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当然知道“做平”是什么意思。就是让我把这些窟窿给糊上。我叹了口气,
重新坐回桌前。看着这些兽皮和玉简,我感觉头痛欲裂。那些混乱的数字、矛盾的记录,
像无数根针扎在我的太阳穴上。就在这时,我脑子“嗡”地一下,像是被人用大锤敲了一下。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兽皮上的红色符号开始发光,
玉简里的信息流自己钻进了我的脑子。一切都变成了一片刺眼的白光。当白光散去,
我的面前,悬浮着三张由淡蓝色光线构成的巨大表格。
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现金流量表这……这是我工作时天天做的东西!
一行行更小的字在表格下方浮现。天道会计准则系统,已激活。
正在绑定宿主:尉迟深。绑定成功。核心功能一:万物量化。
可将侦测范围内一切有价值物品,自动生成财务报表。核心功能二:因果追溯。
可追溯账目内任何一笔资源的流动轨迹。我愣住了。穿越,还附赠一个专业对口的系统?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张资产负-债表。
估价值 12,000,000灵脉:评估价值 3,500,000……我一行行看下去,
心越来越沉。资产看起来不少,但当我看到负债那一栏时,我倒吸一口凉气。
25,400下品灵石所有者权益:115,600下品灵石然后是最后一行,
用刺目的红色标注出来的结论。资产负-债率:98.7%财务状况:濒临破产清算。
我的手有点抖。云霄宗不是穷。它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债务黑洞。
它的资产几乎已经全部被负债抵消了。只要有一个大债主上门催债,整个宗门立刻就会崩盘。
可问题是,一个修仙宗门,哪来这么多负债?它的钱,都去哪了?
我死死盯着利润表上一个同样血红的科目:管理费用。这个数字,大得不成比例。
几乎占了总支出的七成。我的职业本能告诉我,这里面有鬼。有大鬼。
刘长老让我“做平”的账,不是一个小小的仓库账本。他让我糊的,是整个云霄宗的窟窿。
我笑了。笑得有些发冷。在我的世界,我用审计准则把一个个上市公司高管送进监狱。
在这个世界,看来我的老本行,还得继续干下去。我看着系统界面,意念一动,说:“系统,
给我调出杂物仓库的明细账。”指令已接收。一张新的、更小的光幕表格弹了出来。
上面是仓库所有物品的出入库记录。每一笔,都清清楚楚。我很快找到了问题。
名称:清心丹。上月入库:三百瓶。出库:二百九十瓶。账面结余:十瓶。实际库存:零。
差异:十瓶。后面,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标记,像一个批注。坏账。
我点了一下那个坏账标记。是否启动‘因果追溯’?“是。
”我毫不犹豫地在心里说。下一秒,一道金色的光线从坏账两个字上射出,
在空中拉伸、分叉,形成了一幅动态的、立体的流向图。
我看到三百瓶清心丹从炼丹房被送到仓库。然后,一根红色的线条分了出来,
代表着那失踪的十瓶丹药。它们没有经过任何正常的出库手续,直接从仓库的一个角落,
悄悄地、绕过所有人的视线,进入了……刘长老的私人洞府。图的尽头,
是刘长老那张肥胖的脸,他正把一瓶丹药递给另一个弟子,换来了一袋闪闪发光的灵石。
图的下方,有一行冰冷的文字。坏账原因:监守自盗,中饱私囊。我关掉了系统界面,
房间里又恢复了昏暗。我靠在冰冷的墙上,慢慢地、慢慢地笑了起来。刘长老,你让我做平。
好啊。我这就给你做一次,最“平”的账。第 2 章第二天,我没等刘长老来找我,
我先去找了他。他的洞府在半山腰,比我那个外门弟子的破柴房好上一百倍。
门口种着几株我不认识的灵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个杂役弟子守在门口,看见我,
把眼一翻,说:“刘长老在清修,不见客。”“我有十万火急的公务要禀报。
”我从怀里掏出一卷兽皮,那是我昨晚熬了一夜写出来的东西。杂役弟子斜眼看着我,
一脸不信:“什么公务?你一个管仓库的,能有什么火急公务?”“关于仓库账目的事。
”我说得平淡,“账,我已经理顺了。”他愣了一下,大概是想起了刘长老的吩咐。
他犹豫着,还是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他出来说:“进去吧。”洞府里很宽敞,
点着安神香。刘长老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装模作样地打坐。他连眼睛都没睁,
声音从鼻子里哼出来:“小尉迟啊,这么快就把账做好了?不错,不错。”“长老,
”我躬身行了一礼,把手里的兽皮卷递过去,“账目已经初步整理完毕,但发现一些问题,
需要向您请示。”他终于睁开了眼,接过兽皮。他大概以为上面是他想要的那种“平账”,
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可当他展开兽皮,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这兽皮上没有那些歪歪扭扭的数字,也没有混乱的加减。上面是一个表格。
一个我用修仙界的文字和符号,仿照现代会计账簿格式画出来的表格。左边是“借”,
右边是“贷”。下面是科目,日期,摘要,数量,金额。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这……这是什么鬼画符?”刘长老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不懂。“长老,
这是我根据古法整理出的新式账簿,名为‘复式记账法’。”我平静地解释,“比如这一笔,
三月十五日,药事堂拨入清心丹三百瓶,我们仓库资产增加,记为‘借:库存丹药-清心丹,
三百瓶’。同时,这代表着宗门对我们的信任和投入,所以记为‘贷:宗门权益,三百瓶’。
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这样,每一笔账都有来源和去处,绝不会乱。
”刘长老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的肥肉抽了抽:“说重点!”“重点是,
”我指着表格的最后一行,“根据账面记录,月末盘点,清心丹应有结余十瓶。
但我清点了仓库,一瓶都没有。”刘长老的脸色微微变了。他把兽皮往旁边一丢,
冷哼一声:“许是记错了,或者搬运时损耗了。区区十瓶丹药,小事一桩。
你记上一笔‘损耗’,把账平了就是。”这就是他的“做平”。“长老,弟子愚钝。
”我继续说,“弟子认为,账目之事,最忌讳的就是‘大概’、‘也许’。
三百瓶就是三百瓶,一瓶都不能少。这十瓶丹药的去向,必须查清楚。否则,
就是对宗门财产的渎职。”刘长老的眼睛眯了起来,像两条缝。洞府里的空气,一下子冷了。
“尉迟深,”他一字一顿地叫我的名字,“你是在教我做事?”一股灵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只是个还没引气入体的凡人,在这股压力下,顿时觉得胸口发闷,双腿发软,
几乎要跪下去。这就是修仙世界。道理,有时候是没用的。拳头,或者说灵力,才是硬道理。
但我没有退。我强撑着,额头上渗出冷汗,一字一句地说:“弟子不敢。
弟子只是在尽一个仓库管事的职责。这账,一天不平,我一天睡不着觉。”“好!
好一个尽忠职守!”刘长老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这账‘平’了!
你找不到那十瓶丹药,我先把你这个管事给‘平’了!”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杀气。我知道,
谈判破裂了。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对系统下令:“启动‘因果追溯’,对外显示。
”指令已接收。就在刘长老准备发作的瞬间,我递给他的那卷兽皮,
突然发出了耀眼的金光。刘长老“啊”了一声,被光芒刺得后退了一步。
金光从兽皮上冲天而起,在洞府的半空中,构成了一幅三维立体的动态图像。
正是昨天我在脑海里看到的那一幕。图像里,三百瓶清心丹入库。然后,
代表着十瓶丹药的红色光点,从大部队里分离出来。它们没有走正门,
而是从仓库后面一个不起眼的狗洞里钻了出去。图像跟着光点移动,穿过树林,越过小溪,
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刘长老的洞府门口。图像中,一个肥胖的身影,
和眼前的刘长老一模一样,鬼鬼祟祟地从狗洞里把丹药拿出来,藏进了自己的储物袋。然后,
画面一转。刘长老出现在宗门的黑市“鬼市”里。他把那些丹药,卖给了一个外宗的修士,
换回了一袋亮晶晶的下品灵石。图像的最后,定格在刘长老那张贪婪而满足的笑脸上。下面,
一行金色的大字缓缓浮现。坏账原因:监守自盗,中饱私囊。证据链完整,事实清楚,
无可辩驳。洞府里,死一般的寂静。刘长老站在那里,浑身的肥肉都在发抖。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变得像纸一样白。他指着半空中的图像,又指着我,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长老,”我朝他微微一笑,声音不大,
但在寂静的洞府里格外清晰,“现在,账平了。”灵力高,不代表你做的账就平。
在我的“天道会计准则”面前,一切贪婪,都将无所遁形。第 3 章刘长老瘫了下去。
不是形容词,是物理意义上的瘫。他肥硕的身体像一滩烂泥,从蒲团上滑下来,瘫在地上。
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漏风的风箱。半空中那幅由金光组成的“犯罪现场示意图”,
对他来说,比任何飞剑法宝都更致命。我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这一步棋很险。
一个毫无修为的外门弟子,用一种闻所未闻的方式,揭发了一位手握实权的内门长老。
这在云霄宗的历史上,恐怕是头一遭。后果有两种。一,他杀我灭口。二,
我把他送上戒律堂。从他现在的反应来看,第一种的可能性不大了。这种养尊处优的蛀虫,
色厉内荏是他们的共性。当谎言被戳穿,他们比谁都虚弱。“你……你这是什么妖法?
”过了好半天,刘长老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不是妖法。”我说,“这是‘理’。
是天理,是道理,也是账理。每一笔资源的流动,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有它自己的轨迹。
看得懂的人,自然能看到。看不懂的人,做了亏心事,也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这番话,
半真半假。真,是我的审计逻辑。假,是把它包装成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天道”。
对付这些修仙的人,你得用他们能理解的逻辑。刘长老的眼神里,恐惧渐渐压倒了愤怒。
他开始相信,我不是在装神弄鬼。“尉迟师侄……”他的称呼变了,声音也软了下来,
“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我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他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想抱我的腿。我后退一步,避开了。“长老,
账目上没有‘糊涂’两个字。只有‘对’和‘错’。”我冷冷地说,“你拿了十瓶清心丹,
按照鬼市的价格,大概是二百块下品灵石。这笔钱,你要么补上,要么,
我就只能把这份‘账’,交给戒律堂的长老们看看了。”二百块下品灵石。
对于一个外门弟子来说,是一笔巨款。对于他刘长老,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看他那肉痛的表情就知道了。“别!千万别!”他吓得魂飞魄散,“我补!我马上补!
”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储物袋,哆哆嗦嗦地往外倒灵石。很快,
一小堆亮晶晶的石头堆在了地上。他数了两遍,凑够了二百块,推到我面前。“师侄,
你看……这样行不行?”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我没去看那些灵石。我的目光,
落在他那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上。我的系统界面上,万物量化功能自动启动了。
一行小字在我眼前浮现。侦测到储物袋一个。初步评估内部资产:灵石约三万块,
各类丹药、材料、法器折合灵石约五万块。资产来源……78%标记为红色坏账。
我的心猛地一跳。好家伙。这胖子,就是一个人形的小金库啊。他这身家,
怕是比宗门账面上的流动资金都多。我突然明白,仅仅让他吐出二百块灵石,太便宜他了。
他这种蛀虫,不把他连根拔起,他迟早会回来咬我。而且,我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我从这小小的仓库里走出去,去查更大、更深的账的契机。扳倒刘长老,
就是最好的投名状。我看着地上的灵石,摇了摇头。“不够。”我说。
刘长老的脸瞬间垮了:“这……二百块灵石,买十瓶清心丹绰绰有余了啊!
”“我说的不是钱。”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贪墨宗门财物,是为不忠。欺上瞒下,
是为不信。以权谋私,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信不义之徒,执掌宗门仓库,
只会让宗门的窟窿越来越大。所以,光补上钱,不够。”“那……那你还想怎么样?
”他声音都发颤了。“很简单。”我指了指门外,“自己去戒律堂,自首。
把你这些年做的烂事,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这样,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生路。”“什么?!
”刘长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去了戒律堂,
就全完了!”“你去,还有一线生机。我不去告你,这是你唯一的筹码。”我平静地看着他,
“如果你不去,那我只能带着这份‘账’,去请戒律堂的执法弟子来‘请’你。到时候,
罪加一等。”我把那卷还发着微光的兽皮拿在手里,掂了掂。“你自己选。
”刘长老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看着我手里的兽pyj,像是看着索命的阎王帖。
他额头上的汗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洞府里,又陷入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我知道,
他在权衡。他还有修为在身,如果他选择狗急跳墙,拼着受罚也要杀我灭口,
我也不是没有风险。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敢。因为我手里的“证据”,
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在未知的力量面前,人总是会选择妥协。终于,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去。”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第一步,成了。我没有跟着他去戒律堂。
我只是站在他的洞府门口,看着他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晃地,朝着山顶戒律堂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在清晨的薄雾里,显得格外萧索。我转身回到我的小破屋。屋子里,
那个小胖子李狗蛋正焦急地等着我。他是和我一起分到仓库的外门弟子,也是这三个月里,
唯一一个把我当朋友的人。“尉迟哥,你……你去找刘长老了?你没事吧?”他看到我,
连忙迎上来。“没事。”我笑了笑。“我听说……刘长老往戒律堂去了。
他……他不会是去告你的状吧?”李狗蛋一脸担忧。我摇摇头:“他不是去告状。
他是去自首。”“自首?”李狗蛋的嘴巴张成了“O”形,能塞下一个鸡蛋。我没有多解释。
我走到桌边,把那卷兽皮小心地收好。然后,我拿起另一卷空白的兽皮,摊开,
开始在上面书写。李狗蛋好奇地凑过来看:“尉迟哥,你又在画这些圈圈杠杠了?
这是什么啊?”我一边写,一边说:“这是一份报告。”“报告?”“嗯。”我笔尖未停,
头也不抬地说道,“修仙界的第一份……《内部审计报告》。”这份报告,
将是敲开戒律堂大门的钥匙。也是我,尉迟深,在这个宗门安身立命的开始。
第 4 章戒律堂在云霄宗主峰的最高处,终年被云雾缭绕。这里的台阶,
都比别处要冷一些。我到的时候,刘长老已经被两个面无表情的执法弟子看管了起来,
跪在大殿中央。他整个人都蔫了,像一只被霜打过的茄子。大殿里很空旷,
几根巨大的柱子撑着穹顶。正上方,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
上面用银线绣着一个古朴的“法”字。他就是戒律堂的首座长老,冲虚真人。
一个据说已经金丹后期的修士,在宗门里,地位仅次于宗主。我走进去,
对着冲虚真人行了一礼。“外门弟子尉迟深,见过冲虚长老。”冲虚真人眼皮都没抬一下,
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你就是尉迟深?刘昆说,是你逼他来自首的?”他的声音里,
听不出喜怒。“回长老,弟子不敢言‘逼’。”我说,“弟子只是作为仓库管事,
发现账目有异,向刘长老请示。刘长老深明大义,决定向宗门坦白。”我把话说得很漂亮。
现在还不是把事情做绝的时候。“账目有异?”冲虚真人终于睁开了眼。他的眼睛很亮,
像两颗寒星,仿佛能看穿人心,“刘昆贪墨宗门财物,不是一天两天了。宗门上下,
谁人不知?只是苦无确凿证据。你说你发现了证据,拿出来我看看。
”他显然不信我一个毫无修为的外门弟子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证据。
我将怀里那份《内部审计报告》双手奉上。一名执法弟子接过去,呈给冲虚真人。
冲虚真人接过兽皮卷,展开。他的眉头,和我预想的一样,立刻就皱了起来。
“借……贷……资产……负债……这写的都是什么?”大殿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嗤笑声。
旁边站着的几个戒律堂执事,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在他们看来,
我拿着一堆谁也看不懂的鬼画符来告状,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回长老。”我早有准备,
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是一种记录和分析账目的方法。弟子斗胆,
将刘长老负责的杂物仓库近三年的账目进行了系统性分析。发现……问题很大。”“哦?
有多大?”冲虚真人来了点兴趣。“根据账目,杂物仓库每年都有大量的‘损耗’。
丹药、符纸、炼器材料……林林总总,加起来折合灵石,每年超过五万块。
”“嘶——”大殿里响起一片抽冷气的声音。五万块下品灵石,对于日渐衰落的云霄宗来说,
绝对是一笔巨款。足够给所有外门弟子发一年的月俸了。“胡说八道!
”跪在地上的刘长老突然尖叫起来,“损耗乃是常事!哪有那么夸张!”冲虚真人没有理他,
只是盯着我:“你说的这些,有何凭证?总不能凭你这纸上画的几个表格吧?”“当然不止。
”我说,“这些表格,只是结论。推导的过程,都在这里。
”我拍了拍身后背着的一个大包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解开包裹,
从里面搬出了一摞摞的兽皮和玉简。那都是我从仓库里翻出来的原始凭证。“冲虚长老,
各位执事。”我朗声说道,“每一笔账,都要有凭有据。刘长老所有的‘损耗’记录,
都没有相应的凭证支撑。比如这一笔。”我抽出一片玉简:“三年前,腊月初七。
刘长老上报,一批火浣布在运输途中遭遇暴雨,损毁了三百匹。但据我查证,
云霄宗所在的云梦山脉,方圆千里,气候志上记载,腊月从未下过雨。那天的天气,是晴。
”我又拿出一卷兽皮:“两年前,五月初三。刘长老上报,仓库失火,烧毁了五十箱符纸。
但我询问了当年的守库弟子,他们都说,那天根本没有失火。反倒是刘长老的侄子,
在山下的坊市里,开了一家专卖符纸的店铺。”我一件一件地说,一件一件地拿出证据。
大殿里,渐渐安静下来。那些嘲笑我的执事们,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冲虚真人的目光,
也越来越亮。我说的这些,都不是什么惊天秘密。很多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
但从来没有人像我这样,把所有零散的线索串联起来,用一张张凭证,
构建成一个无法辩驳的证据链。刘长老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死灰色。但我知道,这还不够。
这些都只是旁证。要定死他的罪,还需要一个铁证。“当然,这些都还只是推测。
”我话锋一转,“真正的证据,在药事堂。”我的目光,
扫向了站在冲虚真人下手边的一个中年人。他穿着一身青色道袍,神情倨傲。
他就是药事堂的执事,张承。宗门里有名的肥差,也是刘长老最大的“客户”。
张承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冷哼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尉迟深,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血口喷人!”他厉声喝道,“我们药事堂的丹药管理,乃是宗门最严。每一颗丹药的流向,
都有明确记录。岂容你在此污蔑!”“是吗?”我微微一笑,“张执事,敢问一句,
药事堂的丹药,在分发给各处之前,是否需要进行‘提纯’和‘转化’?”张承一愣,
随即傲然道:“那是自然。不同品阶的丹药,药性不同,需要按比例转化,这是常识。
”“好。”我点了点头,“那我请问,‘养气丹’和‘清心丹’的转化比例是多少?
”“十比一。”张承想也不想地回答,“十颗养气丹,可提炼出一颗清心丹的药力。
”“那么,‘清心丹’和‘凝神丹’呢?““也是十比一。”“很好。”我从我的报告里,
抽出另一张表格,“这是我根据药事堂的出入库记录,做的‘丹药成本核算表’。
根据张执事您所说的十比一的转化率。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我将表格高高举起,
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每个月,药事堂都会从宗门领取大量的低阶丹药,用于‘提纯转化’。
但最终上交和分发的高阶丹药,数量却远远低于理论上的产出。比如上个月,
光是‘养气丹’就领走了一百万颗。按照十比一的转化率,至少能产出十万颗‘清心丹’。
但药事堂的账上,只记录了八万颗。中间这两万颗的差额,去哪里了?
”张承的脸“刷”地一下白了。“这……这其中有损耗!炼丹提纯,哪有百分之百成功的!
”他强自镇定地狡辩。“哦?损耗率高达百分之二十?”我冷笑道,“张执事,您这炼丹炉,
是漏的吗?”“你!”张承气得浑身发抖。“别跟我谈道心,
先把你这笔烂账的借贷方和贷方给我对上!”我步步紧逼,声音陡然提高,
“这两万颗清心丹,折合灵石二十万!足够买下半个杂物仓库了!这么大一笔坏账,
你一句‘损耗’就想抹平?你问问冲虚长老,他答不答应!
你问问宗门上下几千名嗷嗷待哺的弟子,他们答不答应!”我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所有人都被我镇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没有灵力比拼,没有法宝对轰。
只有冰冷的数字,和严密的逻辑。但这种力量,比任何法术都更让人心惊。因为它揭开的,
是光鲜外皮下,那早已腐烂生蛆的血肉。张承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我知道,
是时候了。我对着冲手里的报告,在心里默念。“系统,因果追溯,目标:药事堂账目差额!
”第 5 章我的那份《内部审计报告》,再一次发出了金光。但这一次,
光芒比在刘长老洞府时要强烈百倍。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柱,从兽皮上冲天而起,
直射大殿穹顶。“这是什么!”“天哪!”大殿里一片惊呼。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呆了。冲虚真人也猛地站了起来,
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金光在穹顶上散开,如水波般荡漾,
最终形成了一幅巨大无比、覆盖了整个大殿上方的三维立体图。那是一张无比复杂的网络。
网络的起点,是药事堂的炼丹炉。无数代表着丹药的光点,从丹炉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大部分光点,顺着正常的路径,流向了宗门的各个部门和弟子手中。但其中,有相当一部分,
分化出了刺眼的红色线条。这些红色线条,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盘根错节,
延伸向宗门的各个角落。我看到,有一股红线,流向了刘长老的杂物仓库。
这就是他贪墨的那些丹药。但这,只是整个网络中微不足道的一小股。更多、更粗的红线,
流向了其他地方。流向了戒律堂某个执事的洞府。流向了传功堂某位长老的静室。
流向了……甚至流向了宗主玄阳真人所在的云霄殿!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仰着头,
目瞪口呆地看着头顶上那幅触目惊心的“贪腐地图”。地图上,每一个红线的终点,
都对应着一个名字,一个职位。张承,药事堂执事,就是这张大网的中心枢纽。
他利用信息差,和那套只有他自己能解释清的“丹药转化规则”,像一个高明的金融家,
玩弄着整个宗门的丹药体系。他克扣下来的丹药,一部分自己中饱私囊,另一部分,
则用来贿赂、拉拢宗门内有权势的人物,编织起一张巨大的利益关系网。而外门弟子们,
连最基本的养气丹都领不全,只能在饥饿和绝望中挣扎。这就是云霄宗的真相。
一个从根子上就已经烂掉的宗门。张承已经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这种可视化的、无可辩驳的证据面前,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冲虚真人的脸色,铁青。
他作为戒律堂首座,执掌宗门刑法,却对眼皮底下的这一切一无所知,或者说,
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幅图,不只是在审判张承,也是在打他的脸。“张……承!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里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张承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磕头,把地板磕得“砰砰”响。“执法弟子!
”冲虚真人怒喝一声。“在!”两名执法弟子上前一步。“将张承、刘昆,
以及图上所有涉事人员,全部拿下!打入水牢,听候发落!若有反抗,格杀勿论!”“是!
”执法弟子领命而去。大殿里,几个刚才还气定神闲的执事,瞬间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跑。
但冲虚真人只是冷哼一声,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那些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术,
动弹不得,被冲上来的执法弟子轻而易举地制服。一场席卷整个云霄宗高层的反贪风暴,
就这样,由我这个小小的外门弟子,用一份审计报告,掀开了序幕。当所有人都被带走后,
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我,和冲虚真人。他缓缓地坐回椅子上,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欣赏,有惊奇,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探究。“尉迟深。
”他开口道,“你这手查看因果的本事,是何来历?”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躬身答道:“回长老,弟子并无神通。只是弟子认为,世间万物,皆有其‘数’与‘理’。
灵石的流动,丹药的增减,都遵循着最基本的法则。只要掌握了正确的计算方法,
就能还原其本来的面貌。弟子称之为……‘审计’。
”“审计……”冲虚真人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好一个审计。”他沉默了片刻,
似乎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尉迟深,你可愿入我戒律堂?”他突然问道。我愣了一下。
进入戒律堂,意味着一步登天。从此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外门弟子。但我摇了摇头。
“多谢长老厚爱。”我说,“但弟子认为,戒律堂主‘法’,乃是事后惩处。而弟子所学,
在于‘理’,在于事前防范,事中监督。若能将‘审计’之法推行于整个宗门,
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规矩,让所有人都无贪可贪,无漏洞可钻,才是治本之道。
”冲虚真人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精光一闪。“好大的口气!”他缓缓说道,“你想建立规矩?
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规矩,是最没用的东西。”“不。”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规矩,才是最强大的法宝。一个没有规矩的宗门,就像一个筛子,不管有多少资源,
都会漏得一干二净。如今的云霄宗,不正是如此吗?”“一个连引气入体都未曾做到的凡人,
跟我谈治宗之道?”冲虚真人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灵力高,不代表宗门管理得好。
”我重复了那句话,“弟子虽然修为低微,但弟子懂账。弟子相信,
一个能把账算明白的宗门,才有未来。”冲虚真人久久没有说话。
大殿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头顶上那幅金色的“贪腐地图”也慢慢消散。良久,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罢。”他说,“宗门积弊已深,是该用些非常的手段了。
你想要什么?”我心中一喜,知道他被我说动了。“弟子不求职位,不求灵石。
”我朗声说道,“弟子只求长老一道手令,允许弟子成立一个独立于各堂之外的部门,
专门负责稽核宗门所有账目,审查所有开支。上至宗主,下至杂役,一体适用。
”“独立部门?”冲虚真人眉头一挑,“叫什么名字?”我想了想,
说出了一个在另一个世界让我闻风丧胆,但在此刻却让我充满力量的名字。“审计司。
”第 6 章审计司的牌子,就挂在我原先那间小破屋的门口。牌子是李狗蛋找人做的,
用的是上好的铁梨木。上面“审计司”三个字,是我亲手写的。字写得不好看,歪歪扭扭,
但笔锋里透着一股劲儿。冲虚真人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他给了我一道手令,
准我成立审计司,并且,给了我一个谁也想不到的编制。三个人。除了我这个“司长”,
还有两个兵。一个就是李狗蛋,他现在是我的“审计助理”。另一个,
是从戒律堂拨过来的执法弟子,名叫冷霜。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她人如其名,一张俏脸,
像是万年不化的玄冰。修为是筑基初期,在年轻一辈里算是翘楚。冲虚真人派她来,
名义上是保护我,协助我。但我心里清楚,她也是来监视我的。审计司成立的第一天,
门可罗雀。没有人来道贺,甚至没有人过来看一眼。宗门里的人,
都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我们这个新成立的怪胎部门。敬畏,好奇,但更多的是敌视。
我扳倒了刘长老和张承,以及他们背后那一长串的名单,几乎得罪了宗门里一半的实权人物。
现在,他们都在看着我,看我接下来要干什么。李狗蛋有些坐立不安:“尉迟哥,
咱们……咱们接下来干嘛?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吧?”我正在屋里画图。
画的是一张巨大的组织架构图。“别急。”我说,“一个公司,哦不,一个宗门,
想要走上正轨,首先要做的,是梳理权责。我们审计司的第一刀,就要砍向最乱的地方。
”“最乱的地方?”李狗蛋挠了挠头,“是哪儿?”我用笔在图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财务。”云霄宗没有一个统一的财务部门。灵石、丹药、法器、材料……这些资源的管理,
分散在各个堂口。传功堂管着功法典籍的租借,药事堂管着丹药,
炼器阁管着法器……各自为政,账目混乱,给了那些蛀虫上下其手的巨大空间。
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要把所有和“钱”有关的权力,都收上来。“冷霜。
”我看向一直站在角落里,像一尊冰雕似的冷面女修。“在。”她言简意赅。
“麻烦你跑一趟,把这份文件,发给各大堂口的负责人。”我把几份抄写好的兽皮递给她。
冷霜接过来看了一眼,冰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
兽皮的标题是:《关于成立宗门统一预算管理委员会及财务结算中心的通知》。
这是我熬了几个通宵,结合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草拟出来的第一份制度性文件。
核心内容有三条:一,成立“预算管理委员会”,
由我、冲虚真人以及宗主玄阳真人共同组成。以后宗门所有的重大开支,
都必须经过委员会的审批。二,成立“财务结算中心”,将原本分散在各大堂口的收支权力,
全部统一到这个中心。以后所有的灵石收入,都先进结算中心,所有的开支,
都由结算中心统一划拨。三,推行“灵石预算制”。每年年初,各大堂口上报年度预算,
经委员会审批后,按月下发。超支不补,结余归公。这三条,
每一条都是在要那些堂口长老的命。这等于是在他们脖子上套了一道枷锁。
以后想随随便便就挪用公款,吃拿卡要,门都没有了。“他们……会同意吗?
”李狗蛋看得心惊肉跳。“他们当然不会同意。”我笑了笑,“所以,需要一点小小的推动。
”冷霜拿着文件走了。她办事效率很高,不多问一句废话。一个时辰后,我的小破屋门口,
就热闹起来了。传功堂的王长老,炼器阁的孙长老,
外事堂的赵长老……一个个在宗门里跺跺脚地都乱颤的大人物,气势汹汹地堵在了我的门口。
“尉迟深!你给我出来!”为首的王长老,一个脾气火爆的胖老头,吹胡子瞪眼地吼道。
我慢悠悠地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各位长老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明知故问。“有何贵干?”王长老把手里的兽皮通知摔在地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收我们的权?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就是!我们炼器阁的开销,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预算制?简直是笑话!我们修炼之人,用度哪有个定数?
今天偶有所感,需要一味珍稀材料,难道还要等你审批?”一群人七嘴八舌,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我也不生气,就静静地听着。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
我才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开口。“各位长老,稍安勿躁。”我说,“我这么做,
不是为了揽权。是为了宗门。”“放屁!”王长老骂道,“你这就是揽权!”“王长老。
”我看向他,“我请问,你们传功堂,负责保管宗门功法典籍。弟子借阅,
需要缴纳一定的灵石。这笔收入,每年大概有多少?”王长老一愣,
支吾道:“这……这是堂口内部事务,无需向你汇报。”“好,你不说,我说。
”我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纸,“我查了过去五年的记录。传功堂每年上缴宗门的灵石,
平均不到三千块。但是,据我估算,全宗弟子每年借阅功法产生的总费用,
至少在三万块以上。中间那两万七,去哪了?”王长老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又看向炼器阁的孙长老:“孙长老,炼器阁每年向宗门申领大量珍稀矿石,
说是要研发新型法器。可我查了记录,过去三年,炼器阁一件像样的新法器都没拿出来。
反倒是山下坊市里,多了一家专卖精品法剑的铺子,老板,好像是您的小舅子吧?
”孙长老的脸,也白了。我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有外事堂,
每次外出执行任务,报上来的花费都高得离谱。一趟普通的护送任务,
光是‘杂项开支’就能报销八百灵石。赵长老,您能跟我解释一下,这八百灵石,
都‘杂’在哪了吗?”现场,一片死寂。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长老们,一个个都成了哑巴。
他们没想到,我这个审计司,不是光杆司令。我手里,有账。有他们每个人屁股底下的烂账。
“各位。”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今天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们。这份文件,
有冲虚长老的背书。你们可以不同意,可以不执行。那很简单。”我顿了顿,
一字一句地说:“审计司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我会把你们每个人,每一笔烂账,
都查个底朝天。就像查刘昆和张承一样。到时候,我们就在戒律堂的大殿上,好好算算总账。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但有时候,对付流氓,就得用比流氓更流氓的手段。长老们的脸色,
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像是开了染坊。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恐惧。他们知道,
我说到做到。那个能在天上放出“贪腐地图”的诡异手段,
是悬在他们每个人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僵持了很久。最终,还是王长老,
那个最开始叫嚣得最凶的胖老头,颤颤巍巍地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那份通知。
他擦了擦上面的灰,重新塞回了怀里。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走了。有一个人带头,
剩下的人也都有了台阶下。他们一个个,默默地捡起文件,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李狗蛋激动得脸都红了。“尉迟哥,你……你太厉害了!三言两语,
就把他们都镇住了!”我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得色。“这只是开始。”我说,
“他们只是暂时屈服了。他们不会善罢甘甘休的。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我抬头看向山顶的方向。那里是宗主玄阳真人的云霄殿。从始至终,这位宗门最高掌权者,
都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他就像一个沉默的看客,态度暧昧不清。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第 7 章预算制推行了下去。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也比我想象的要艰难。顺利的是,
明面上,没有人再敢公开反对。各大堂口都捏着鼻子,把年度预算报了上来。我大刀阔斧,
把那些虚报的、不合理的开支砍掉了十之七八。然后,财务结算中心正式挂牌,
宗门的所有灵石收入,开始统一归集。艰难的是,暗地里的抵制,无处不在。今天,
炼器阁说缺少一种关键火石,炼不出法剑,新入门弟子的兵器发不下去。明天,
药事堂说预算不够,买不起辅药,丹药产量大减。各种各样的借口,各种各样的刁难。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我这套新制度运转不下去,让我出丑。我一概不理。没火石?可以,
拿旧法剑来融了重铸。没辅药?那就降低丹药的品级,保证数量。
我的原则很简单:在有限的资源里,先保生存,再谈发展。
先把所有外门弟子的基本需求满足了,其他的,都往后稍稍。一时间,宗门里怨声载道。
那些过惯了大手大脚日子的内门弟子和长老们,都骂我是“刮地三尺的尉迟扒皮”。
但我不在乎。我只看数据。一个月后,我看着财务结算中心送来的第一份月度报表,笑了。
这个月,宗门的各项开支,总计削减了百分之六十。而省下来的灵石,让宗门终于有能力,
给所有弟子,补发了拖欠了三个月的月俸。虽然每人只有区区十块下品灵石,
但当那些外门弟子拿到灵石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装不出来的。他们看我的眼神,
也不一样了。以前是敬畏,现在,多了一丝感激和拥护。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收获。这天,
我正在审计司里核对账目,冲虚真人派人来传话,让我去一趟。还是那座冰冷的戒律堂大殿。
冲虚真人坐在上面,脸色不太好看。“尉迟深,你可知罪?”他一开口,
就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质问。我心里一咯噔,但面上不动声色:“弟子不知,还请长老明示。
”“你推行预算制,搞得宗门上下鸡飞狗跳,怨声载度。各大堂口事务停摆,
长老们怨气冲天。这就是你说的‘治本之道’?”我沉默了片刻,说:“长老,改革,
必然会触动利益。阵痛,是在所难免的。”“阵痛?”冲虚真人冷笑一声,“我只看到,
你把宗门搞得一团糟!你知不知道,刚才炼器阁的孙长老来找我,说你克扣他们的预算,
导致护山大阵的几个关键阵眼都无力修缮。若是妖兽来袭,宗门危矣!这个责任,
你担得起吗?”我心里一沉。护山大阵,是宗门的根本。这个帽子扣下来,可不小。
孙长老这招釜底抽薪,够狠。“回长老。”我抬起头,直视着他,“关于护山大阵的修缮,
我确实削减了孙长老上报的预算。因为……那份预算,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孙长老上报,需要三万灵石,用于购买‘星辰砂’来修补阵眼。但是,据我所知,
我们云霄宗的护山大阵,名为‘九宫微尘阵’,其核心材料是‘地磁元金’,
根本用不上‘星辰砂’。星辰砂是用来构建‘周天星斗大阵’的材料。”我顿了顿,
声音更冷了:“孙长老拿着修A阵的钱,去买B阵的材料。这笔钱的真正用途,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冲虚真人愣住了。他显然不懂这些炼器布阵的门道。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千真万确。”我说,“这些知识,宗门的藏经阁里都有记载。
长老若是不信,一查便知。”冲虚真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没想到,
孙长老居然敢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好!好一个孙长庚!”他气得拍了一下扶手。
“长老息怒。”我继续说,“其实,这正是弟子想向您汇报的。审计司成立之后,
虽然推行了预算制,但很多专业领域的支出,我们无法判断其合理性。比如炼器,比如炼丹,
比如布阵。他们随便报一个我们没听过的材料名字,要价奇高,我们就很难核查。
这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漏洞。”“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冲虚真人问道。
“我们需要建立一套标准。”我说,“一套‘项目成本核算标准’。以后,所有的大型项目,
比如修缮大阵,比如建造法器,都不能只报一个总价。必须把项目拆解成最小的单元,
需要多少材料,多少人工,每个环节的成本是多少,都列得清清楚楚。这样,
我们才能进行有效的监督。”冲不真人听着我的话,久久不语。他看着我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尉迟深。”他忽然说,“你……真的只是一个外门弟子?
”我心里一紧,知道他起了疑心。“回长老,弟子……只是平时喜欢看些杂书,
对算学和格物之学,比较感兴趣。”我只能如此解释。“算学……格物……”他喃喃自语,
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孙长庚那边,我会去处理。
你说的那个‘项目成本核算’,听起来很有道理。你写一份详细的章程出来,我看看。
”“是。”我躬身领命。从戒律堂出来,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过了一关。回到审计司,
李狗蛋和冷霜都在。“尉迟哥,怎么样?冲虚长老没为难你吧?”李狗蛋紧张地问。“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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