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无情的墨汁，把北方边境的黑市营地压成一团模糊的暗影。
冷风割着耳朵，秦牧侧身藏于一排生锈集装箱后，左臂微抬，做了个标准的手势。
队员们猫着腰，一个个贴近队伍。
尤娜在他身旁，手指飞快敲击腕上的微型终端。
她的耳机里回荡着杂音：“目标A信号干扰严重，无线频率有变化。”
曹格翻眼：“黑市不光有枪，连路由器都暗藏杀机。”
李流云晃动着狙击步枪，来不及抿嘴的笑意早己在寒意中冻结。
“要不我们考虑打个借宿，让黑市老大顺手给我来点夜宵？
最好是热的。”
“夜宵？”
周晋回敬他一句，“你上一顿没吃够薯片么？”
秦牧只用一个眼神让闲聊戛然而止。
他的注意力，始终在三十米外，那批武装分子身上。
他们的衣着混杂，台式突击步枪在夜色下泛着幽幽铁光。
看得出，这帮家伙不打算做简单的买卖。
“路线。”
秦牧低声。
尤娜眼神写满不耐，还是及时将数据流甩给他：“正北安全，东侧有热源，无线信号源断断续续。
后方巷道有人埋伏。”
曹格捏了捏手里微型铝壳炸弹，嘴贱：“后方就交给我。
队长放心，我保证对方屁股挨的只会是氦气球。”
李流云乐了：“炸一屁股高音，等下敌人要是穿着内裤飞窜，咱们可别笑场暴露。”
“收嘴。”
秦牧紧盯营地入口，“按照A2计划分头行动。
尤娜远程切断敌方通讯，李流云左侧高台狙击，曹格负责后方引爆，周晋跟我突前右侧。
动作干净。”
队员立刻行动，脚步踩在碎石和铁皮杂物上，像猎犬低伏潜行。
尤娜点开终端，手指灵动如钢琴独奏。
“敌方路由进黑名单了，信号三十秒内断。”
曹格捏着炸弹溜进暗巷，靠近一处简陋仓库。
“要不要现在点火？
我有新品种，要不合个影？”
李流云在一辆报废越野车上卧倒，微光镜锁定营地铁门两名哨兵。
他低声嘟哝：“谁给他们选的班，看着像失恋了三次。”
秦牧和周晋贴着油桶快步前行，离目标集结点越来越近。
就在无线信号“嘶啦”一声归零的瞬间，整个黑市营地的灯闪了一下。
尤娜低声：“敌方网络宕机，后方三组开始自检。
有热源靠近曹格方向。”
曹格嘿嘿一笑，手指点燃导线。
“准备欣赏艺术了，我敬各位一杯氦气。”
“噗”的一声，仓库外墙突然炸飞，一团火光里夹杂着无数五彩气球——曹格不知道从哪儿检来的。
黑市武装分子措手不及地跌成一团，发出的尖叫声凄厉里竟带着一点滑稽。
“谁带的生日派对？”
周晋无奈地嘀咕。
火光还未散尽，李流云开枪，一声低哑的狙击枪响。
两名哨兵应声倒地，后方还来不及反应。
黑市警报随即长鸣，大量武装分子像发酵的老鼠涌向营地西周。
秦牧一声喝令：“突击！”
他和周晋拔腿冲进建筑物，曹格从烟尘中翻滚出来，满脸黑灰，手里还攥着剩下的气球线。
“小队友们，别紧张，这玩意没毒。”
但下一秒，敌方的火力扫射过来，弹片激得铁皮“咚咚”作响。
李流云在高台上轻哼：“热闹了，各位。
你们觉得黑市老板家里是打麻将还是斗地主？”
他边说边不断换点射击，一边压制对方火力，一边与曹格斗嘴。
“要是麻将得带烟，斗地主首接全家桶。
你选哪种？”
“选炸弹加火光。
好看！”
曹格一边拖尤娜换位，一边失去耐心，“我这次炸弹有香薰限量版！”
尤娜头也不回，一边在终端连锁瘫痪，毒舌反击：“曹格，你的发明除了哄小学生还有救成人的么？”
曹格与她擦肩：“至少让敌人尿一裤子。”
战场上方，李流云瞄准一名手持火箭筒的敌人。
“现在猜，谁先抓到敌方耳朵上的小电台？”
他顺手调侃。
“少废话，掩护！”
秦牧低喝。
队伍配合混乱中生出一种奇异的默契，所有人都在自家节奏里游走，却又能不时对上调门。
尤娜切断对方备用通讯器，黑市营地一阵混乱。
曹格趁势扔出第二枚爆破球，这次伴随的，是流光溢彩的焰火。
爆炸声中，李流云边射边“背诵”：“人生在世，要炸就炸得让敌人连夜尿床，队友连夜顶锅盖！”
周晋拉着被流弹擦伤的秦牧藏入一扇悬挂着帘布的门后。
“队长，你也有今天。
需要缝针么？”
他笑得压得很低。
“等回去再唠，先出去。”
秦牧咬牙。
外头枪火再次密集。
转角处，曹格突然一声嚎叫：“尤娜，快，黑进敌人电控，把门全锁！
快！”
尤娜双指点屏，下令：“全部通道闭锁。”
门锁咔咔作响，将敌人困在各自分割的区域。
李流云一边撤退一边怪腔怪调：“女士们先生们，今晚的密室逃脱游戏正式启程！”
敌人彻底乱了套，互相推搡。
秦牧鼻腔里嗅到焦味，眼神却浮现一抹骄傲。
“临时小队——合拢！
西侧撤离！”
所有人鱼贯冲出废弃楼体，乱枪与咒骂声把夜色搅得稀碎。
曹格手里拎着两个没见过的电子板，边跑边屁股冒烟，“我收集的战利品不给队长看！”
李流云冲在最后，回身补上一枪，边跳边喊：“秦队，这次能申请年终绩效补贴么？
我今天至少救了两百块面子！”
尤娜大喘气，脸色苍白，却嘴角翘着：“通讯恢复正常，我们干掉了敌人的主控系统。”
周晋喘息着拍了下曹格的肩：“爆破专家，羡慕你这手段，下回换我玩‘生日派对’。”
冲出混乱边界，五人汇聚在一辆迷彩皮卡旁。
后座沾满泥点，枪火余音仍在背后远远回荡。
秦牧上车的瞬间，回头望着黑市方向一眼，表情里带了股倦意与隐约的得意。
他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心底一暖。
“记住今天，打烂黑市的，不只是队伍，还有咱们的风格。”
李流云插嘴：“得加上一条，笑着上的战场，才是特种兵的浪漫。”
皮卡发动机咆哮着拽开夜色，弹壳和气球在光影间闪现，五个人朝着远方驶去。
风象征性地吹过，仿佛驱散了身后硝烟，却也带走了某种莫名的沉重——他们知道，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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