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合欢散惊魂”后，李平凡的“试菜”行为收敛了许多，将更多精力放在巩固修为和精细化操控饕餮之触上。他的修为稳稳踏入炼气二层，灵气总量增长了一倍有余，虽然驳杂的问题依旧存在，但在他有意识的梳理和饕餮之触的霸道淬炼下，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躁动不安。
掌控度也缓慢提升到了15%。他现在已经能够较为自如地控制那个“汲取窗口”的大小和方向，甚至能进行短时间的“隔空摄物”——当然，目前仅限于吸取指甲盖大小的、能量反应微弱的物体，比如一颗小石子，或者一小撮药渣。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在处理一堆“金石丹”废渣。这种废丹坚硬无比，粉碎起来格外费力，蕴含的金属性灵气也异常锋锐，稍有不慎就会割伤经脉。
李平凡挥舞着碎丹锤，叮叮当当地敲打着，同时分心二用，小心翼翼地引导饕餮之触汲取其中相对温和的土属性杂质（金石丹常伴生土石材料），用以淬炼肉身强度。
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一个略带沙哑、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小子，你最近……胃口不错？”
李平凡浑身一个激灵，差点一锤子砸自己手上。他猛地回头，只见那位终日昏昏欲睡的看守老修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那双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浑浊的目光正落在他刚刚以极隐秘手法汲取过能量的那撮废渣上。
被发现了？！
李平凡心脏骤停，冷汗瞬间湿透后背。私自汲取废丹能量，这罪名可大可小，万一被扣上个“窃取宗门资源”的帽子，他这劳动偿债怕是要直接升级成“矿坑终身游”了！
他大脑飞速运转，正想找个“研究丹毒特性”或者“尝试以毒攻毒”的借口搪塞过去，却见老修士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慢悠悠地走到旁边一堆无人问津、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枯木丹”废渣前。
老修士伸出干枯的手指，随意地捻起一点墨绿色的残渣，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在李平凡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其弹入了口中！
他甚至没有像李平凡那样需要运转天赋去化解，只是喉结滚动了一下，那点蕴含着枯萎、衰败意境的丹毒残渣便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老修士脸上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像是品尝了什么寻常东西，甚至还咂了咂嘴。
“杂质多了点，火候也不对，可惜了这‘寂灭藤’……”老修士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但李平凡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
寂灭藤？那是炼制高阶丹药“寂灵丹”的主材之一，据说蕴含一丝寂灭法则，极其罕见！这老修士竟然能尝出来？而且直接生吞废丹残渣面不改色？
李平凡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位哪里是什么睡不醒的看守老头，分明是个隐藏极深的大佬！恐怕这废丹处理处，就是他用来“觅食”或者“研究”的后花园！
自己那点小动作，恐怕早就被人家看在眼里了！
老修士做完这一切，仿佛无事发生，又恢复了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离开，只在经过李平凡身边时，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
“年轻人，贪多嚼不烂。有些‘菜’，火候不到，容易噎死。”
说完，也不等李平凡反应，便已走远，找了个阳光好的地方，继续打他的瞌睡去了。
李平凡站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震惊、后怕、庆幸、还有一丝……兴奋？
大佬没有追究他，反而出言提醒！这说明什么？说明大佬可能默认了他的行为，甚至……有点欣赏？
“火候不到……”李平凡回味着这句话，目光扫过那些他之前不敢轻易尝试的、能量更加狂暴或者性质更加诡异的废丹，比如那堆闪烁着雷光的“引雷丹”废渣，或者那罐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匿影丹”残液。
他明白了。大佬是在告诫他，量力而行，不要盲目追求高能量而忽略了自身承受的极限。饕餮之触虽强，但他的身体和神识，才是承载这一切的“锅”和“灶”。
“看来，得调整一下‘菜谱’的优先级了。”李平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当前首要任务，是强化‘锅’和‘灶’！”
他将目光从那些高危废丹上移开，重新投向那些能量相对温和，但侧重于强化肉身、滋养神识的废丹类型。
“比如‘锻骨丹’废渣，可以强化筋骨；‘养魂丹’废渣，虽然难找，但哪怕一丝，也对神识有益……”
他不再急于提升修为和掌控度，而是开始有计划地利用饕餮之触，汲取那些能夯实基础的废丹能量，同时继续微调优化自身的功法路线，提升灵气运行效率，减少损耗，增强经脉韧性。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平凡的气息变得更加沉稳，原本因为快速提升而有些虚浮的炼气二层境界，逐渐变得扎实。他的皮肤在多次淬炼下，隐隐泛着一层古铜色的光泽，力气也增长了不少。神识虽然增长缓慢，但操控灵气变得更加精细。
他偶尔会注意到，那位看守老修士在他处理某些特定废丹时，会看似无意地瞥过来一眼，但从未再与他交谈。
李平凡心领神会，也不去打扰，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用餐”范围，严格控制在老修士默认的“安全区”内，并且更加注重“消化吸收”的过程。
他甚至开始尝试，将不同属性的废丹能量，按照一定比例和顺序进行“配伍”，模拟炼丹的原理，看看能否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当然，这个过程极其危险，他只在理论上推演，不敢轻易实践。
废丹处理处，这个被所有人视为绝境的地方，对李平凡而言，却成了真正的洞天福地，和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实验室”。
而他与那位隐藏BOSS之间，也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直到某一天，一辆来自内门丹鼎峰的华丽车辇，打破了此地的沉寂。一位神色倨傲的内门弟子，拿着令牌，指名要见废丹处理处的看守。
“奉云鹤长老法旨，清查近年来所有‘寂灵丹’废丹处理记录！看守何在？速将记录玉简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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