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融资后,我听见了雨伞的尖叫“在北京,连呼吸都要钱。”
我辞去国企铁饭碗来京创业时,父亲只说了这句话。
三年后,公司估值过亿,我却发现自己只是资本棋盘上的一粒棋子。
那天,投资人拍着我的肩膀说:“年轻人,你要学会听话。”
当晚,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你以为你在改变世界,其实世界早已改变了你。”
邮件末尾的署名,让我浑身冰凉。
---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北京CBD的灯火正以前所未有的密度穿刺着渐浓的暮色。
霓虹、车流、摩天楼网格化的光带,共同构成一片人造的白昼,冰冷,炫目,不容置疑。
陈远站在窗边,背对着那一片喧嚣的光海,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留下短暂而模糊的痕迹。
“在北京,连呼吸都要钱。”
父亲说这句话时,没有看他,只是望着自家小院那棵老榆树,手里捏着他那份墨香还未散尽的国企离职报告。
那声音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挽留,只有一种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陈述,像在说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那时的陈远,胸腔里揣着一团火,认为那是父亲被小城生活磨蚀了锐气的证明。
他需要的是这片广阔天地,是这寸土寸金、同时也机遇遍地的北京。
三年。
仅仅三年。
身后,是刚刚结束的狂欢遗迹。
香槟塔还立着,残留着金黄色的液滴。
空气中混杂着高级香水、雪茄和一种名为“成功”的兴奋气息。
墙上巨大的电子屏上,“远瞻科技B轮融资成功发布会”的字样尚未熄灭,下面一行小字标注着那个令人心跳加速的数字:估值十亿。
媒体们刚刚散去,他们的长枪短炮和连珠炮似的提问,此刻还在陈远耳边嗡嗡作响。
“创业新贵”、“下一个独角兽”、“改变游戏规则的人”……头衔像彩带一样飘落,粘在他剪裁合体的西装上。
他应该感到喜悦,纯粹的,扬眉吐气的喜悦。
事实上,在投资人李泽明——那个永远一身熨帖西装,笑容弧度精确到毫米的男人——当着所有媒体的面,用力拍着他肩膀,说出“陈远是我们见过最有潜力的年轻人,远瞻的未来不可限量”时,他的确有一种虚浮的、膨胀的眩晕感,仿佛脚下踩的不是昂贵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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