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跟着周宁学做事的第一个月,大多是在整理资料。
周宁的书房里有很多档案袋,按年份分类,里面装着他当年办过的案子,还有近几年接的委托。
她每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资料电子化,偶尔帮周宁跑趟腿,送个文件,或者去巷口的小卖部买包茶叶。
周宁话不多,但教她很耐心。
他会指着档案里的现场照片,告诉她“看现场不能只看重点,边角的细节往往更重要”;会拿着旧案卷宗,让她试着分析“如果是你,下一步会查什么”。
林未学得认真,她发现自己好像很擅长这个——母亲教她的观察能力,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第一次独立接委托,是在一个周末的上午。
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攥着一朵蔫掉的白茉莉,站在“青藤巷17号”门口,眼睛红红的。
“姐姐,你能帮我找我的茉莉吗?”
小女孩叫苏晓,今年六岁,住在隔壁巷。
她昨天在院子里种了一盆白茉莉,今天早上起来,花不见了,花盆也被打碎在地上。
林未蹲下来,帮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你先告诉姐姐,昨天晚上你看到什么了吗?”
苏晓想了想,“昨天晚上,我听见院子里有‘喵喵’的声音,好像是隔壁的大黑猫。”
林未跟着苏晓去了她家。
院子里很干净,碎掉的花盆被扫到了角落,泥土里还残留着几片茉莉花瓣。
她仔细看了看碎花盆的边缘,发现上面有几道浅浅的爪印,和苏晓说的大黑猫的爪印很像。
“你家的猫,平时会进苏晓家的院子吗?”
林未找到隔壁的住户,一个戴眼镜的男生。
男生说,他家的大黑猫昨天晚上确实跑出去过,回来的时候爪子上沾了泥土,他还以为是在外面玩的时候蹭到的。
“那它现在在哪里?”
林未问。
男生指了指阳台,“在那里睡觉呢。”
林未走到阳台,大黑猫正蜷缩在纸箱里睡觉,爪子上的泥土己经干了,但仔细看,还能看到一点白色的花瓣碎屑。
她轻轻抱起大黑猫,在它的脖子上发现了一根细细的绳子,绳子上系着一个小小的铃铛——和苏晓说的,她系在茉莉花盆上的铃铛一模一样。
“应该是猫把花盆碰倒了,然后叼着花跑了。”
林未对苏晓说,“我们去附近找找,猫喜欢把喜欢的东西藏起来。”
她们在巷口的老槐树下找到了那盆白茉莉。
花盆碎了,但花还活着,被放在一个旧纸箱里,旁边还有几颗猫薄荷。
大黑猫正蹲在纸箱旁边,看见苏晓,“喵”了一声,蹭了蹭她的裤腿。
“原来它是喜欢我的花呀。”
苏晓破涕为笑,小心翼翼地把茉莉抱起来。
林未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她想起周宁说的“做事不只是为了结果,也是为了帮人解决难处”,原来这种感觉,这么好。
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周宁。
周宁手里拿着一个新的花盆,“我猜你能找到,”他把花盆递给林未,“给苏晓送去吧,顺便告诉她,以后可以把花放在院子里的架子上,猫够不到。”
林未接过花盆,阳光落在她身上,暖暖的。
她突然觉得,梅城好像不再陌生了,青藤巷17号,好像成了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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