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漾的“好朋友”许蔓来了。
她是舒漾的同学,也是这部作品的副导演。
许蔓长相甜美,嘴也甜,每次来都“阿姨、阿姨”地叫个不停。
今天,她看我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怜悯和规劝。
“阿姨,您别怪漾漾,她也是为了您好。”
她给我削了一个苹果,用纸巾仔细擦了擦才递给我。
“漾漾说,您一直没从过去走出来。”
“她想用这部作品,给您的过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没有接那个苹果。
“圆满?”
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讽刺。
“把一个罪犯,美化成一个深情的霸总,就是圆满吗?”
许蔓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变得更热切。
“阿姨,您思想太传统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但要高于生活嘛。”
“我们不是在拍纪录片,我们要考虑观众的感受。”
“没人想看一个女人被摧残被折磨的悲惨故事。”
“大家想看的是爱与救赎。”
舒漾在一旁点头。
“对,许蔓说得对。”
“妈,您看,连外人都比您理解我。”
她拉着许蔓坐下,两个人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剧本。
她们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扎在我的耳膜上。
“我觉得男主第一次强迫女主那里,可以处理得唯美一点。”
“加一些破碎感,比如女主的眼泪落在男主的嘴角,男主动作一顿……”
许蔓的声音带着兴奋。
舒漾立刻反驳:
“不行,那样男主就显得太弱了。”
“就应该让他粗暴一点,这才是张力!”
“女主越反抗,他越兴奋,这才能体现他后期的转变有多大。”
我听得浑身发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们,别说了。”
两个人同时看向我。
舒漾的眼神很不耐烦:
“妈,我们谈工作呢,您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许蔓赶紧打圆场:
“阿姨,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您先回房休息?”
她说着,就要来扶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我看着舒漾,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你们非要拍,就请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这栋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我不能让它,沾上那种肮脏的东西。
客厅里一片寂静。
舒漾的脸涨红。
她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会说出这种话。
许蔓也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几秒钟后,舒漾笑了,是气极反笑。
“好啊,沈月。”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
“为了您那点可悲的自尊心,您要赶我走?”
“行,我走。”
她拉起许蔓,拿起背包。
“但是妈,我告诉您,这部作品我拍定了。”
“您不配合,有的是人配合。”
“到时候电影火了,您别后悔。”
她摔门而去,巨大的响声震得我心脏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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