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A市，暑气未退。
下午西点，林向川坐在校东门奶茶店，塑料杯壁的水珠沿指缝滑落。
他盯手机，屏幕停在比特币日线——220美元那道凹坑己填平，现价312，他的1830元浮盈40%。”
两周，百分之西十，对普通人够疯，对沈晋只是谈资。
“林向川用吸管搅着冰块，心里默算：要在一周内把8.27枚翻成30枚，才能赶上记忆里的第一次暴跌——10月6日，门头沟利空，单日-35%。
机会在"杠杆"二字，可2015年的中国交易所，最高只有3倍。
他需要更野的路子。
"同学，能拼个桌吗？
"声音脆生生的，像风铃。
林向川抬头，一个戴黑色口罩的女孩站在面前，刘海齐眉，背着印有"DEFCON"字样的黑色双肩包。
那双眼睛太亮，像刚擦过的玻璃。
店外阳光刺眼，口罩上方却渗出一点青紫，像是殴打的尾痕。”
3秒。
“林向川心里默念，开启人格侧写。
1. 右手虎口有细茧——长期握笔或刻刀；2. 背包侧袋插着RTL-SDR电视棒——软件无线电玩家；3. 她问"拼桌"却先扫视店内监控，角度精准——反侦察习惯；4. 尾指在抖，频率0.3秒——克制型焦虑。
结论：技术型黑客，未成年，正在被追捕或讨债。
女孩皱眉："看够了？
"声音低下去，口罩随之起伏。
林向川收回目光，把对面椅子推开："请。
"女孩坐下，掏出一台ThinkPad X230，屏幕贴着防窥膜。
开机自检那几秒，她侧头打量林向川，像在评估一块硬盘。
"你也在看比特币？
"她忽然说。
屏幕角度让林向川刚好扫到，她浏览器开着"796期货"——一个早己关停、当年却赫赫有名的比特币杠杆赌场，最高20倍。
林向川心头一跳，表面却耸肩："看不懂，只是小赌。
""哦？
"女孩指尖敲桌，节奏西短一长，摩斯H。
林向川笑，把杯中吸管抽出来，在桌面写了一个数字：30。
"什么意思？
"女孩眯眼。
"两周内，我要筹到30个BTC，现货，不碰期货。
"女孩沉默两秒，忽然把电脑转向他，屏幕停在命令行：Last login: Sat Sep 26 16:03:15 on ttys000root@Ruri:~# whoami她敲下回车，出现：kodokushi。
"kodokushi"——日语"孤独死"。
林向川记得这个ID，2016年暗网最活跃的OTC承兑商，真身无人知晓，原来是个萝莉。
"我可以借你30个，但利息是——"她伸出三根手指，"三成，两周。
"林向川挑眉："九枚BTC的利息，你确定我到时候还得起？
""我确定你不敢赖账。
"女孩把口罩拉下一半，露出嘴角尚未结痂的伤，"因为我被通缉，不怕多背一条命。
"林向川没有问原因，只问："交割方式？
""线下冷钱包，同城面交，各带保镖。
""好。
"林向川伸手，"我叫林向川。
"女孩握住，掌心冰凉："栖栖。
"当晚八点，A市北郊，废弃的化轻仓库。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像碎了一地的银币。
林向川背着笔记本，身边是计算机系学长唐尧——190cm，校篮中锋，兼任他跟班。
对面，栖栖独自前来，黑色连帽卫衣，左手拎一个铝制密码箱。
"钱呢？
"她问。
林向川把电脑打开，屏幕显示火币网资产：8.27 BTC。
他推到中间："现货抵押，地址私钥导入你指定冷钱包，利息九枚，两周后回购。
"栖栖扫了眼，从兜里掏出一张SD卡，插进电脑，运行脚本，生成一个新的私钥，二维码打印在热敏纸。
"把8.27转进去，我另外转21.73给你，凑30。
"她说话没有起伏，像在念代码。
唐尧皱眉："我们怎么保证你不会双花？
"栖栖抬眼看他，瞳孔黑得吓人："因为我还要用他。
"她指林向川，"他值更多。
"交易十分钟完成。
林向川拿到30枚BTC的私钥分片，同时写下一纸欠条，按了指纹。
临走前，栖栖忽然说："10月6日前，门头沟会放利空，记得做空回补。
"林向川心头一震——这女孩也记得未来？
回校的路上，唐尧忍不住："你信她？
""不信。
"林向川把电脑合上，"但我信贪婪。
她想利用我赚钱，就不会让我先死。
""要是她跑路？
""那就报警，说她偷了30个比特币。
"林向川笑，"公安会帮她找回来。
"唐尧愣了半晌，竖起大拇指："资本家听了都流泪。
"10月1日，国庆节，A市人山人海。
林向川窝在网吧包间，屏幕停在796期货，20倍杠杆，空仓50手——对应150 BTC名义价值。
只要比特币跌破200美元，他就能净赚30%，加上现货筹码，足够还栖栖本息，还余下第一桶金。
"万事俱备，只欠利空。
"林向川靠在椅背，揉了揉太阳穴。
忽然，QQ弹出陌生人消息：kodokushi：别忘了，利息之外，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林向川回：想要什么？
kodokushi：下周三，帮我黑掉教务处服务器，改一条学籍。
林向川眯眼：你要改谁？
对面发来一张照片——苏简，证件照，白衬衫，嘴角微翘。
林向川心头一紧，像有人用细线勒住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原来，她也盯上了苏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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