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在毡帐外只待了半个时辰便要走——他还要去寻杨铁心的遗孀,约定来年春暖花开时再回来,正式传授林宇和未出世的郭靖武功。
临走前,他留下一小瓶伤药,又教了李萍一段简单的运气法门,让她平日里念给林宇听,先养着孩子的根骨。
帐帘落下,带走了道袍的清苦气味,林宇还站在原地,小手攥着丘处机塞给他的那枚温热的铜钱——道士说这是“记名弟子的信物”,攥着能安神。
哲勒挠着头去处理刚打来的野兔,李萍则把那瓶伤药小心收进毡子底下,回头见林宇还愣着,便笑着招手:“宇儿,过来帮娘摘菜。”
林宇应了声,小步跑过去。
帐角摆着个粗陶盆,里面泡着几棵刚从雪地里挖出来的野葱,绿莹莹的,带着点泥土气。
他学着李萍的样子,把葱根上的泥搓掉,指尖触到冰凉的水,赶紧缩了缩手——草原的水,连白天都冻得扎手。
“慢些搓,别弄破了葱叶。”
李萍手把手教他,温热的手掌裹着他的小手,“等开春了,草绿了,娘带你去采黄花,比这野葱香多了。”
林宇点点头,眼睛却瞟向帐外——他知道,开春不仅有黄花,还有郭靖的出生,有丘处机的归来,有真正的武功可以学。
可眼下,离开春还有整整三个月,草原的冬天长得像没有尽头。
夜里,哲勒睡在帐子外侧,打着轻轻的呼噜。
李萍靠在毡子上,摸着肚子哼着江南的小调,声音轻得像风。
林宇躺在她身边,睁着眼睛看帐顶的羊毛——他悄悄调出系统面板,上面还是只有基础信息,没有新任务,迷你巴雷特安安静静躺在系统空间里,他不敢再取出来,怕夜里翻身弄出动静。
“娘,丘道长教的那个‘运气’,你再念给我听听呗。”
林宇小声说。
李萍笑了,摸着他的头,慢慢念:“吸气入腹,沉于丹田,再顺着肋下转一圈,慢慢吐出来……娘也记不太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林宇闭上眼睛,试着照做——吸气,他用力吸了口气,却呛得咳嗽起来。
李萍赶紧拍他的背:“傻孩子,慢慢来,不用急。
你还小,先记着这话就行。”
林宇嗯了声,却没放弃。
他知道,这是全真内功的入门法门,丘处机肯提前教,是给他们打基础。
郭靖后来内功扎实,就是因为从小跟着李萍念这套口诀,先养出了气感。
他虽然是个“穿越者”,却没有天生的“主角光环”,只能比郭靖更用心。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慢极了。
天不亮,林宇就跟着哲勒出去拾柴——草原上的柴不好找,得去背风的坡下,捡那些被风吹断的枯树枝。
哲勒走得快,总把最粗的树枝扛在自己肩上,只给林宇留几根细的,还笑着说:“宇儿还小,长力气的事儿,等你再大些。”
林宇不反驳,只是默默把细树枝捆得整整齐齐,扛在小肩膀上跟着走。
他知道,现在的力气是虚的,等练会了内功,这点活根本不算什么——可眼下,他得先做个“正常的七岁孩子”。
中午太阳暖些的时候,他就坐在帐门口,手里拿着根小木棍,假装在地上画画,耳朵却留意着帐里李萍的动静。
李萍怀着孕,身子沉,不能多劳累,林宇就把帐子周围的雪扫干净,把羊圈里的羊粪捡出来——这些小事,他不用人说,自己就记着做。
只有到了傍晚,哲勒去喂羊,李萍在帐里缝补,林宇才敢偷偷练那套运气法门。
他坐在毡子角落,背靠着帐壁,慢慢吸气——一开始总呛着,后来慢慢找着了感觉,吸气时肚子轻轻鼓起来,再慢慢吐出去,胸口不闷了,连身上的寒意都好像淡了点。
这天傍晚,他正闭着眼睛运气,突然觉得肚子里好像有个小小的暖点,轻轻跳了一下。
林宇心里一喜,赶紧睁开眼,想告诉李萍,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说出来太奇怪,一个七岁孩子,才练了几天就有感觉,未免太扎眼。
他悄悄摸了摸肚子,那个暖点又没了,像是错觉。
可林宇知道,那不是错觉——是气感,是内功入门的征兆。
比他记忆里的郭靖,好像还早了点。
帐外传来哲勒的声音,说今天捡柴时看见远处有狼群,让他们夜里别出去。
李萍应着,把刚烤好的野兔腿递给他:“快吃,热乎着呢,补补身子。”
林宇接过兔腿,小口啃着。
肉烤得有点焦,却很香,油汁顺着指尖往下滴。
他看着李萍温柔的侧脸,看着哲勒在帐门口收拾柴禾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慢得像熬粥的日子,也不算难熬。
他不用急着遇见郭靖,不用急着学高深武功,更不用急着拿出那把迷你巴雷特——他现在是林宇,是李萍的儿子,是哲勒身边的小娃娃,是丘处机记名的小徒弟。
他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顶毡帐里,把根扎得再稳些,把气感养得再扎实些。
夜里,林宇又试着运气,这次那个暖点又出现了,小小的,温温的,像揣了颗小太阳。
他嘴角偷偷翘起来,闭上眼睛——他知道,丘处机明年会来,郭靖明年会出生,《九阴真经》将来会出现,江南的风波、金国的威胁,也都会一一到来。
但现在,他只需要慢慢等着,等着开春,等着第一缕绿芽从雪地里冒出来,等着属于他的武功,真正开始。
帐外的风还在吹,却好像没那么冷了,林宇抱着李萍的胳膊,慢慢睡了过去,连梦里,都带着点肚子里那股暖融融的气。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