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极醒来时，头疼得厉害。
昨夜的酒精在血管里燃烧，留下苦涩的余味。
他坐在床沿，想起了锈骨酒馆里那个瘦小的女孩。
小渔。
她说她叫小渔。
他摇摇头，试图甩掉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
在这个世界里，善意是奢侈品，同情心是致命的弱点。
五年来，他一首在提醒自己这个道理。
但他忘不了那双眼睛。
李北极站起身，穿上那件破旧的作战大衣。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蜂巢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挣扎。
他走出房间，沿着狭窄的金属通道向下走去。
集装箱搭建的楼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在蜂巢的底层，他找到了小渔。
女孩蹲在一个生锈的铁箱前，用一根弯曲的铁丝试图撬开锁头。
她的动作很笨拙，显然缺乏经验。
"需要帮助吗？
"小渔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当她看清是李北极时，眼神先是警惕，随即有些惊喜。
"李叔叔？
你怎么在这里？
"李北极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个铁箱。
这是一个旧世界的军用储物箱，锁头虽然生锈，但结构依然坚固。
"这里面有什么？
""我不知道。
"小渔咬着嘴唇，"我爸爸说，如果能打开它，里面可能有值钱的东西。
我们...我们需要钱买食物。
"李北极看着女孩瘦削的脸庞，心里一软。
他从腰间抽出战术匕首，刀尖精准地插入锁头的缝隙。
几秒钟后，锁头应声而开。
铁箱里装着一些旧世界的电子元件，虽然大部分己经损坏，但仍有几件可以卖给"医生"换取信用点。
"这些够你们吃几天了。
"李北极将元件装进一个小袋子，递给小渔。
女孩接过袋子，眼中泛起了泪光。
"谢谢你，李叔叔。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不需要报答。
"李北极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小渔叫住了他，"昨晚...昨晚有净化者在蜂巢附近巡逻。
他们在找什么人。
"李北极的脚步停住了。
"你确定？
""我确定。
他们的装甲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像是...像是机器坏了一样。
"那种声音。
李北极太熟悉了。
净化者的动力装甲保养不善时，关节会发出特有的金属摩擦声。
"他们说了什么吗？
"小渔摇摇头。
"我听不清楚。
但是...但是他们提到了一个代号。
什么疯狗。
"疯狗。
这个词让李北极身子一僵。
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闪过，又很快消失了。
"李叔叔？
你没事吧？
"小渔担心地看着他。
李北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
你要小心，最近不要在外面乱跑。
"他转身离开，但小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叔叔，如果你需要什么消息，可以去找老鼠。
他什么都知道。
"李北极点点头，没有回头。
走出蜂巢时，他的心情比进来时更加沉重。
净化者在寻找"疯狗"，这不是巧合。
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巧合。
他需要答案。
而"老鼠"，也许就是获得答案的钥匙。
李北极摸了摸兜里空空如也的口袋。
昨晚在酒馆，他把仅有的食物券都给了小渔。
现在他身无分文，但如果这个信息真的重要...他想起了昨天猎杀腐尸潜行者时获得的那枚生物核心。
也许是时候再去一趟下水道了。
有些债，总是要还的。
有些真相，总是要面对的。
即使代价是重新唤醒那个他拼命想要埋葬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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