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书院 > > 水田惊现女尸(水田陈舟)小说全文免费阅读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水田惊现女尸(水田陈舟)
悬疑惊悚连载
《水田惊现女尸》中的人物水田陈舟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悬疑惊悚,“北方小咬”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水田惊现女尸》内容概括:陈舟,水田,王福贵是著名作者北方小咬成名小说作品《水田惊现女尸》中的主人翁,这部作品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应,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氛。那么陈舟,水田,王福贵的结局如何呢,我们继续往下看“水田惊现女尸”
主角:水田,陈舟 更新:2025-11-08 09:4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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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承包百亩水田后,我夜夜梦见穿红嫁衣的女人站在田埂上。村里老人劝我赶紧走,
说这片田里埋过七个逃荒的新娘。我不信邪,直到犁出第一具穿着现代婚纱的骷髅。
它的手指正指着我家门口。---七月流火,热浪黏稠得能糊住人的口鼻。
陈舟站在新承包的百亩水田边,心里那点因低价捡漏而生的窃喜,
早被连日暴晒和眼前这片过于死寂的水面给蒸腾得差不多了。水是浑浊的绿,
不见秧苗该有的鲜灵劲儿,反倒像一大块沉甸甸、生了苔的旧绸缎,
铺在这片远离村落的野地里。风吹过,带不起涟漪,只送来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腥气,
不是鱼腥,更像是……陈舟皱了皱眉,像小时候在河边闻到的,
泡发了的烂木头混着淤泥的味道。他是城里来的,之前做点小生意赔了本,
听人说这边土地流转便宜,脑子一热就投了全部身家。签合同时,
村主任那张黑黄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反复确认:“想好了?这片田,
可是有些年头没人种了。”陈舟当时只当是讨价还价的伎俩,如今站在这儿,
心头却莫名有些发毛。“想啥呢,自己吓自己。”他咕哝一句,抬脚踩了踩田埂,泥土湿软,
几乎陷进去半只鞋。他得靠这个翻身,没退路。第一晚睡在田头临时搭建的板房里,
陈舟就做了梦。梦里也是夜晚,月光却亮得瘆人,把一切都照得泛着青灰色。
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就站在离板房不远的那条窄窄田埂上,背对着他。
嫁衣是老的式样,宽袖对襟,上面用金线密密地绣着什么图样,在月光下偶尔闪过一道冷光。
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一动不动。四周静得出奇,连蛙鸣虫叫都听不见。陈舟在梦里想喊,
想问,嗓子却像被堵住了。他就那么看着那抹刺目的红,直到惊醒,浑身冷汗,
心跳得像要撞出胸腔。天已蒙蒙亮,水田上浮着一层薄雾。他下意识望向那条田埂,
空无一人,只有几根枯草在微风里摇晃。他没太当回事,以为是水土不服,加上压力大。
可第二夜,第三夜……那女人夜夜都来。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背对着他,
像一尊扎了根的红色雕像。梦里的窒息感一次比一次真实,陈舟眼下的乌青也越来越重。
白天打理水田时,他总觉得不自在,好像有视线黏在背上,回头却只有那片望不到头的浑水。
请来的几个短工干了没两天就嚷嚷着不干了,支支吾吾,只说这地方“不干净”,
工钱都没结全就跑了。这天下午,陈舟去村里唯一的小卖部买烟,
碰上个蹲在墙角晒太阳的干瘪老头。老头眯着眼,接过陈舟递上的烟,嘬了一口,
才慢悠悠地开口:“后生,那片子水田,是你包了?”陈舟点头。
老头浑浊的眼睛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听句劝,能退就退,不能退,赶紧走人。”“为啥?
”“那块地,邪性。”老头压低了声音,“老辈子人都知道,那是‘七娘冢’。”“七娘冢?
”“早年间闹饥荒,兵荒马乱的,有过路的逃荒队伍,里头有七个新娘,不知怎么的,
全病死……或者说,全死在那儿了,就埋在了那片水田底下。”老头的声音沙哑,像破风箱,
“怨气重啊,多少年了,没人敢碰那片水。以前也有不信邪的,想去垦荒,
结果不是疯了就是出了意外……夜里,
常有人看见穿红嫁衣的女人站在田埂上……”陈舟的心猛地一沉,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但他咬了咬牙,强笑道:“大爷,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老头瞅了他一眼,摇摇头,
把剩下的半截烟摁灭,拄着拐棍颤巍巍地走了。陈舟捏紧了手里的烟盒,心里又惊又怒。
惊的是那梦竟和传说对应上了,怒的是怀疑这是不是村里人看他外来户好欺负,
编故事吓唬他,想逼他退租?他投进去的钱怎么办?不能走!接下来的日子,
陈舟硬着头皮扛。他买了高度白酒,每晚灌自己,试图换来一个无梦的沉睡。但效果甚微,
那红色的身影依旧准时入梦,甚至有一次,
他梦见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头……他就是在那一刻惊叫着眼,窗外天色漆黑,万籁俱寂,
只有他的心在疯狂擂鼓。他不敢再睡,开着灯坐到天明,
看着水田在黑暗中像一块巨大的、吸收了所有光线的黑绒布。事情发生转折,
是在他决定清理田里一处地势稍高的角落,准备在那里搭个存放农具的棚子时。
那地方的泥土格外板结,拖拉机带着犁铧开过去,突突地冒着黑烟,费了老大力气。突然,
“嘎吱——”一声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犁铧似乎卡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陈舟骂了一句,熄火下车查看。他以为是石头,蹲下身用手去扒拉那片被翻搅得稀烂的泥浆。
入手不是石头的坚硬,而是一种……更脆,更诡异的触感。他摸到了一条东西,细长,
带着明显的关节结构。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用力一拽——泥浆“哗啦”散开,
一截森白的、属于人类手臂的骨骼被他攥在了手里。指骨纤细,
甚至还能看到无名指上套着一个东西,一枚早已失去光泽、被污泥塞满的银色戒指。
陈舟的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那截骨头,踉跄着后退几步,
一屁股坐在泥水里。短暂的死寂后,是几乎冲破喉咙的尖叫。他连滚带爬地远离那个土坑,
胸腔因极度恐惧而火烧火燎地疼。警察很快来了,拉起了警戒线。
更多的骨骼被小心翼翼地挖掘出来,拼凑出一具完整的、穿着洁白婚纱的女性骷髅。
那婚纱早已污损不堪,裙摆破碎,但样式依稀可辨,是现代款式。现场一片混乱,拍照,
取证,询问。陈舟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回答着问题。他承包的水田里挖出了死人,
这已经够倒霉了,但真正的恐怖,在他下意识回头,望向自己那间孤零零的板房时,
才如同冰锥般,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那具被初步安置在裹尸袋旁的骷髅,其中一只手臂,
也就是他最初扯出来的那一条,正以一种极不自然、却又异常精准的角度,伸直着。
那失去了皮肉的手指,白骨森森,坚定不移地,指向几十米外,他的家门口。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陈舟浑身汗毛倒竖。不是逃荒的新娘……是现代的,
穿着婚纱的女人……而且,指着他家?警察也注意到了这个诡异的细节,低声交谈了几句,
目光复杂地看了陈舟一眼。陈舟如坠冰窟,他想解释,想大喊这跟他没关系,
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现场勘察持续了很久。陈舟作为第一发现人和土地承包人,
被反复询问,录了口供。他魂不守舍,脑子里全是那截白骨和指向家门的手指。
警察的态度公事公办,但他能感觉到那种审视的目光,
仿佛他头上已经悬起了“嫌疑人”三个字。黄昏时分,警察们终于带着尸骨撤离,
留下两个人在现场看守。围观村民也议论纷纷地散去,眼神里带着恐惧和疏离。
偌大的水田边,又只剩下陈舟一个人,还有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土坑。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板房,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凉。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仅投资打了水漂,还可能卷入一场命案。那具骷髅……为什么会指着这里?夜色渐浓,
水田的方向一片死寂,连平时偶尔的蛙鸣都消失了。板房里,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灭,
在墙壁上投下摇曳扭曲的影子。陈舟猛地灌了几口凉水,强迫自己冷静。不能坐以待毙!
警察在查,他自己也得弄明白!这女人是谁?为什么埋在这里?又为什么……指着他?
他想起白天的细节,那婚纱的料子,虽然脏污,但似乎不是特别廉价;那枚戒指,
款式简单……还有,骷髅的牙齿很整齐,应该年纪不大。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他脑子里翻滚。
突然,他浑身一僵。板房外面,似乎有声音。不是风声,不是虫鸣。是……一种极其轻微的,
像是脚踩在湿软泥土上的声音。啪嗒……啪嗒……很慢,很轻,正慢慢地靠近板房。
陈舟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停滞。他猛地扭头,
死死盯住那扇薄薄的、刷着绿漆的铁皮门。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声音在门外停下了。
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陈舟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声。他屏住呼吸,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缝下的阴影。门外,是什么?是看守现场的警察?不可能,
他们的位置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是……别的什么?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咚。”一声轻微的、清晰的撞击声。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门板。紧接着,
是一阵缓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像是……一只失去了皮肉的手,用森白的指骨,
正一下,一下,地刮着门板。吱嘎……吱嘎……陈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无边的寒意瞬间将他淹没。他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扇薄薄的铁皮门,在那持续的、阴森的刮擦声中,
微微地……颤动起来。板房那盏接触不良的灯泡,在这一刻,“刺啦”一声,彻底熄灭。
黑暗吞噬了一切。只有那“吱嘎——吱嘎——”的刮擦声,在死寂的夜里,一下,又一下,
清晰得令人发疯,紧贴着门板,坚持不懈。冷汗瞬间浸透陈舟的后背,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炸开。他猛地向后缩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板房墙壁上,
发出“哐”一声闷响。门外的刮擦声,应声而停。极致的寂静猛地压了下来,
比之前的噪音更让人窒息。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包裹着他,压迫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门的方向,眼球酸涩胀痛,却什么也看不见。
耳朵竭力捕捉着任何一丝声响,只有自己粗重、混乱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停了?走了吗?
他不敢动,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硬生生忍住。时间在黑暗和死寂中缓慢爬行。
就在陈舟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恐惧产生的幻觉,
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毫米的刹那——“咚!”一声更响、更沉重的撞击猛地砸在门板上!
整个薄铁皮门都在震颤,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不是刮擦,是实实在在的撞击!
有什么东西,在外面用力撞门!陈舟“嗬”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弹射般蜷缩起来,
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防止那失控的尖叫冲破喉咙。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发出“咯咯”的声响。撞击之后,并没有连续的狂暴动作。
一切又陷入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停顿。然后,他听到了。一种声音。极其细微,断断续续,
像是气流艰难地穿过破损的风箱,又夹杂着一种……黏腻的、水液滴落的轻响。滴答。
窸窣……滴答……这声音太轻了,仿佛随时会消散在夜风里,却又无比清晰地穿透门板,
钻进陈舟的耳膜。它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固执的、非人的节奏。不是人!
这绝对不可能是活人发出的声音!是它……是白天挖出来的那个……它来了!它就站在门外!
那个指向家门口的白骨手指,不是巧合,不是自然形成!它是一种宣告,一种索命的通知!
陈舟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在极致的恐惧中反而生出一种扭曲的勇气。他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他颤抖着,
摸索着身边一切可能作为武器的东西。手指碰到一个硬物——是放在床边的那把强光手电筒,
铁质的,沉甸甸。他紧紧攥住手电筒,冰凉的触感稍微拉回了一丝丝理智。
他无声地吸了口气,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从地上撑起身体。
墙壁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让他打了个寒噤。外面的滴答声和窸窣声还在继续,
似乎离门更近了些。陈舟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踮起脚尖,挪到门边。他不敢呼吸,
将眼睛死死贴在门缝上——门缝很窄,外面同样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那股难以言喻的腥气,却更加浓郁了。混合着水田淤泥的腐臭,还有一种……类似铁锈,
又带着点甜腻的气味,丝丝缕缕地钻进来。他咬紧牙关,举起了手电筒,另一只手颤抖着,
悄悄搭在了门内侧那个简陋的插销上。他要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哪怕看一眼,就看一眼!
是夺路而逃,还是拼死一搏,他必须知道!他猛地吸足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
“哗啦”一声扯开插销,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将门向内拉开一条缝隙,
握着强光手电筒的手臂瞬间伸出门外,按下了开关!“咔哒!”一道炽白的光柱如同利剑,
骤然刺破浓墨般的黑暗,笔直地射向门外——光柱首先照亮了门前一片泥泞的地面。那里,
空无一人。没有预想中狰狞的鬼影,没有森白的骷髅。
只有……一片湿漉漉的、带着泥水痕迹的脚印。脚印很新鲜,清晰地印在门前的泥地上,
从水田的方向延伸过来,一直到门前消失。脚印不大,看起来像是女人的尺码。
光柱向下移动,落在门槛下方。那里,有一小滩暗色的、黏稠的液体,
正在手电光下反射着幽微的光。液体的边缘,还沾着几缕湿滑的、深绿色的水苔。
陈舟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脚印……水苔……它……刚才真的站在这里。
那现在呢?它……去了哪里?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预感顺着脊椎急速爬升,
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猛地抬起头,强光手电筒的光柱随之向上甩动,划破黑暗,
惶然地扫向板房两侧浓重的阴影区域。空空如也。
只有远处水田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死气沉沉的光。
就在陈舟因极度的惊疑和恐惧而略微晃动手电光柱的瞬间——眼角的余光,
似乎瞥见板房侧面,那个唯一的、对着水田的窗户外面,有什么东西,极快地一闪而过。
一抹刺眼的、猩红的颜色。像是一角飘动的衣袂。“啊!!
”积压已久的恐惧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变成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惊叫。陈舟猛地向后踉跄,
差点摔倒在地。他手忙脚乱地、“砰”地一声死死关上门,后背死死抵住门板,
仿佛外面有千军万马在撞击。他颤抖着手指,将那个小小的插销重新插上,
又拖过旁边唯一一把椅子,死死顶在门后。做完这一切,他虚脱般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滚落,浸湿了眼眶。门外,一片死寂。
那滴答声,那窸窣声,那撞击声,都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
都只是他恐惧过度产生的幻听幻视。但他知道,不是。那脚印是真的。那水苔是真的。
那抹一闪而过的红色……也是真的。它来了。而且,它可能还没走。
它就潜伏在周围的黑暗里,静静地,等待着。陈舟蜷缩在门后,
紧紧攥着那支唯一能带来一丝光亮和安全感的手电筒,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
他不敢再睡,也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他就这样睁大眼睛,在无边的黑暗和死寂中,
煎熬地等待着黎明。这一夜,格外漫长。天色终于一点点亮了起来,灰白的光线透过窗户,
驱散了板房内的黑暗。外面开始传来早起的鸟鸣,以及远处村子方向隐约的鸡犬之声。
世界仿佛重新恢复了生机。陈舟僵硬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但神经依旧紧绷。
他小心翼翼地搬开椅子,解开插销,将门拉开一条细缝,警惕地向外望去。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门前泥地上的那片脚印已经有些模糊,但轮廓仍在。
那滩暗色的液体也已干涸发黑,几缕水苔格外扎眼。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强光手电筒警惕地扫视四周。一切如常。水田静静地躺在晨曦中,田埂上空空荡荡。
昨晚看守现场的警察也不见了踪影,大概已经换班或者撤走了。仿佛昨夜那恐怖的纠缠,
真的只是一场噩梦。但陈舟知道,不是。他走到那个土坑边,挖掘现场被警戒线围着,
泥土凌乱。他沉默地看着,又抬头望向自己的板房。骷髅手指的方向,分毫不差。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这件事,绝不会因为警察的介入而结束。
那东西认准了他,或者说,认准了住在这片水田边上的人。他必须做点什么。坐以待毙,
下一次黑暗中响起的,可能就不只是刮擦声了。他回到板房,翻出手机,找到村主任的号码,
犹豫了一下,没有拨出去。村里人避之不及,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他需要更直接的线索。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堆被警察翻查过、又随意扔回的杂物上。那是之前短工留下的,
或者是他清理田边杂草时捡到的一些零碎。他走过去,蹲下身,漫无目的地翻捡着。破麻袋,
烂绳头,生锈的镰刀……没什么特别。就在他准备放弃时,
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硬的、边缘有些硌手的东西。拨开上面的泥土和草屑,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裹满了干涸泥浆的硬壳笔记本。封面是深蓝色的塑料,已经褪色发白,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陈舟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将笔记本捡起来,拂去上面的尘土。
这会是什么?以前的承包人留下的?还是……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扉页上,
用蓝色墨水笔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墨迹已经有些晕开:李秀娟,1998年7月。
再往后翻,是一页页流水账般的记录,夹杂着一些心情随笔。1998年7月15日,
晴。爹娘终于同意我和建国的事了。虽然他家穷,但建国人老实,对我也好。
他说等秋收卖了粮食,就带我去城里买婚纱照相。真希望能快点到那天。
1998年8月3日,阴。今天和建国去看水田,就是村西头那片没人要的荒田。
村里人都说那地方不吉利,可建国不信,他说地肥,价格又便宜,我们俩年轻,
不怕吃苦……陈舟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村西头的荒田!就是这里!他迫不及待地往下翻。
1998年8月20日,雨。水田终于弄好了,虽然累,但心里高兴。
建国在田埂边给我摘了一朵野花,真好看。记录在这里中断了几页。后面再出现字迹,
显得潦草而慌乱。1998年9月10日,我不知道日期对不对。他们疯了!全都疯了!
因为那场该死的雨,一直下一直下……河堤要垮了,村里说要祭……祭什么?我不信!
可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对……建国呢?建国在哪里?!我害怕!他们把我关起来了!
就在水田边的窝棚里!钥匙被村长拿走了!他们说……说我八字合,说只要我肯为村子牺牲,
以后给我立牌位……放屁!放屁!我要出去!建国!救我!
字迹到这里已经扭曲得几乎难以辨认,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
是用某种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东西写就,笔画颤抖,
深深地刻入了纸纤维里:他们来了!穿着红衣服!我看见了!前面埋着的……不止一个!
水田底下……都是……字迹戛然而止。笔记本从陈舟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他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冰冷。李秀娟……1998年……逃婚的新娘?不,看这记录,
她更像是被当成了某种……祭祀的牺牲品!为了应对那场暴雨和可能决堤的河水?
而“前面埋着的……不止一个!”“水田底下……都是……”!难道,
传说中的七个逃荒新娘是假的,或者说,不完全是假的?这片水田底下,
埋藏着不止一具尸骨,跨越了不同的年代?从古老的传说,到1998年的李秀娟,
再到昨天挖出来的、穿着现代婚纱的无名女尸……这片被诅咒的水田,
就像一个贪婪的、永不满足的怪物,在不同的时代,用不同的方式,
吞噬着身穿嫁衣的年轻女性!而他现在,就住在这个怪物的嘴边!陈舟猛地站起身,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让他几乎呕吐。他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狱。就在他把几件衣服胡乱塞进背包时,
板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咚咚咚。”敲门声沉稳,有力,不疾不徐。
陈舟的动作瞬间僵住,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谁?是警察又回来了?还是……村里人?
他死死盯着门板,不敢出声。门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还算充足的声音,
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腔调:“陈舟是吧?开开门,我是村里的老支书,
有点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老支书?陈舟记得这个人,签合同时村主任提过一嘴,
说老支书在村里德高望重,不过近几年身体不好,很少管事了。他怎么来了?是巧合,
还是……因为他挖出了尸骨,惊动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陈舟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胸骨。他死死攥着背包带子,指甲深陷进掌心,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勉强压住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慌。老支书的到来,是善意,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他们来了”?他看着那扇薄薄的、仿佛随时会被撞开的门,
感觉自己就像笔记本里那个绝望的李秀娟,被无形的锁链困在了这片吞噬生命的水田边上。
无处可逃。敲门声不紧不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每一下都敲在陈舟紧绷的神经上。
老支书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那句“有点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
却像一把冰冷的钩子,探向他试图掩藏的秘密。走?来不及了。对方显然知道他就在里面。
陈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把背包飞快地踢到床底,
又将那本硬壳笔记本塞进一堆杂物下面,顺手抄起桌上半瓶没喝完的白酒,猛地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也给了他一丝虚假的勇气。他需要掩饰自己的惊惶,
需要表现得像个只是受了惊吓、但问心无愧的普通承包人。他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
而是哑着嗓子问:“谁啊?”“我,王福贵,村里的老支书。”门外的声音顿了顿,
“开门吧,小伙子,大白天的,关着门干啥?”陈舟咬了咬牙,慢慢拉开了插销,
将门打开一条缝。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旧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人,大约七十上下年纪,
脸上皱纹深刻,但腰板挺得笔直,一双眼睛虽然浑浊,却透着一种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锐利,
正平静地看着他。他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拐杖,但看起来更多是个象征,而非必需。
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还站着两个穿着胶鞋、皮肤黝黑的壮实村民,眼神躲闪,
不敢与陈舟对视,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两尊沉默的守护神,或者……看守。
“王……王支书?”陈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侧身让开,“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王福贵微微颔首,迈步走了进来,目光不动声色地在简陋的板房里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陈舟苍白憔悴、眼窝深陷的脸上。“听说你这里出了事,挖出……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天气。陈舟心里一紧,勉强点头:“是,
昨天犁地的时候,不小心……挖到了一具骸骨。已经报警处理了。”“嗯,警察来过了,
我知道。”王福贵在屋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坐下,拐杖靠在腿边,双手交叠放在杖头上,
“这片地,以前是有些不好的传闻,没想到……”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一副痛心又无奈的样子,“也怪我,当年要是坚持不让往外包,也就没这些事了。
”陈舟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敢表露,只是低着头:“是我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也不能这么说。”王福贵话锋一转,那双锐利的眼睛重新盯住陈舟,“不过,小伙子,
有些话我得问问你。警察那边是公事公办,我们村里,也得心里有个数。”来了。
陈舟的心提了起来。“你承包这地之后,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王福贵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或者,听到过什么……看到过什么?
”陈舟的喉咙发干。他几乎要脱口而出那夜夜纠缠的红色梦境,那门外的刮擦声和滴答声,
还有那本笔记本里记载的恐怖真相。但他硬生生忍住了。直觉告诉他,不能说出来。
眼前这个老人,和笔记本里提到的“他们”,那种为了某种目的可以牺牲无辜者的冷酷,
隐隐透着相似的气息。“没……没有。”陈舟垂下眼睑,避开那审视的目光,
“就是觉得这地方太偏僻,晚上有点静得吓人,睡不好。”王福贵盯着他看了几秒,
缓缓道:“是吗?可我听说,之前请的短工,没干两天就跑了,说你这儿晚上……不太平。
”陈舟后背渗出冷汗:“他们……他们自己吓自己,嫌工钱少,找借口跑了。”“哦。
”王福贵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手指轻轻敲着拐杖头,“那昨天晚上呢?警察走了之后,
你这里……没什么动静吧?我们住在村里,好像听到你这边有点响动。
”陈舟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他们听到了?还是……只是一种试探?“没……没有啊。
”他强作镇定,“可能是我自己没睡好,弄出的声音,或者……是风刮的?
”王福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他那颗因恐惧而疯狂跳动的心脏。
良久,他才移开目光,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小伙子,我知道你投了钱,不容易。但这片地,
邪性是真邪性。老一辈传下来的话,不是空穴来风。那底下埋的,据说不止一个两个,
怨气重,压不住。”他顿了顿,声音更沉:“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合同的事,
我可以帮忙跟村里说道说道,看能不能帮你减少点损失。”这话听起来像是好心劝告,
但陈舟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容置疑的逼迫。让他走,尽快离开这里。为什么?
是怕他继续挖下去,挖出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李秀娟?
比如……水田底下可能存在的其他尸骨?“谢谢王支书好意。”陈舟抬起头,
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坚定,“但我所有的钱都投在这里了,现在走,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我相信警察会查清楚那具骸骨的身份和死因。在这之前,我想……我再看看情况。
”王福贵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敲击拐杖的手指停住了。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门口那两个村民也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审时度势。
”王福贵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冷意,“有些浑水,蹚得太深,容易把自己淹死。
”这话几乎是赤裸裸的警告了。陈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紧紧攥着拳头,
指甲掐进肉里,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我……明白。我会小心的。”王福贵不再说话,
只是用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在评估,又像是在等待他最后的屈服。
压抑的沉默在小小的板房里蔓延。就在这时——“哗啦!”板房侧面,那个对着水田的窗户,
猛地传来一声清晰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拍打在上面的声响!声音不大,但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屋内的四个人同时一惊!陈舟猛地扭头看向窗户,心脏骤停了一瞬。窗外空荡荡,
只有水田泛着天光。王福贵和门口那两个村民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混合着惊惧、忌讳和某种更深沉东西的表情。两个村民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眼神惊恐地交换了一下。王福贵迅速站起身,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舟,又瞥了一眼那扇窗户,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既然你执意要留下,那……你好自为之吧。村里还有事,
我们先走了。”说完,他不等陈舟回应,拄着拐杖,快步向门外走去。那两个村民如蒙大赦,
赶紧跟上,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板房。陈舟僵在原地,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
直到彻底消失。他缓缓走到窗边,窗外一切如常。但他注意到,窗户下方的外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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