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仿佛天界的布告栏,笼罩着万物,连朱烁的脑门都显得额外聚光。
他蹲在凡界东市的檐下,手里捧着一本“神兽登记指南”,封面上还残留着鱼伯乐昨晚吃橘子时掉下的果皮。
朱烁努力酝酿神仙的端庄气质,结果刚咳嗽一声,身旁的人都以为他在招揽生意。
“你这姿势,像个跑偏的算命卦摊。”
白珂翻了个白眼,身着天界官袍的她在人群中格外瞩目,周围空气都微微降温。
“你要再往地上摊个破布,精怪都认得你是赝品。”
朱烁没理会她,侧头望着天色,强装深沉。
“天界乱了,这会儿说不定有神兽飞到凡界卖糖葫芦了。”
白珂轻哼,压低了嗓音:“如果真这么简单,我就不至于连夜被贬下来跟你同组,还被老鱼派来管你的言行。
想想,神兽们如今是一头头突然蒸发,灵域都有人开始抢占地盘了。”
话音刚落,街头那棵岁月久远的槐树忽然颤了几颤,仿佛听懂了什么不吉之言。
一只小灵鼠从树洞探出头来,眨巴两下眼睛,迅速缩回里头。
朱烁“啪”地合上指南,有些得意地扬扬眉:“说到神兽失踪,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天界开会,神君一脸懵逼,连坐垫都坐歪了。”
“你的梦都比现实靠谱。”
白珂无奈地掏出天界传讯玉石,刚要输入,突然从巷口飘来一股奇异的香气。
刺鼻却带着淡淡的樱花味。
狼彧站在巷口,头上那对微不可见的毛尖轻颤。
他一身深灰披风,气质冷到能在夏天制造寒流。
却在遇见朱烁时,神色里还是忍不住一丝嫌弃:“你们磨蹭什么?
鱼伯乐让我带话,说灵域再失踪一头神兽,秩序就真得按麻将去重组了。”
白珂眉头一跳:“麻将?
你天生自带邪气,还是鱼伯乐又推脱公务?”
狼彧不屑地哼了一声,嘴角却微微勾起:“按他说的,最近凡界天象混乱都是神兽失踪惹的祸。
失踪的第三头神兽‘曦泽鹿’据说正好与凡界的气候互有关联,这会儿灵域那头精怪头—丹瑶又在散播谣言,说我们天界是‘收割机’,天灾多是人为。”
朱烁闻言不自觉地咂咂舌:“丹瑶啊,那家伙专爱给天界添堵,花样还特别多。
听说她上回变成神兽登记表格,骗得一堆使者围着签名。”
“比你还会装。”
狼彧补刀。
白珂的指尖滑过玉石:“任务来了:调查曦泽鹿的下落,阻止精怪团乱局,还要带着你们这群不省心的。
咳,候补神仙和‘使者’,一起出发。”
天界事务局此时却一片混乱。
鱼伯乐靠在事务局的玉镜前,单手指着自己那份厚厚的神兽名册,嘴角一撇,冷幽默式地吐槽:“神兽出勤率太低,我怀疑他们串通丹瑶在灵域搞罢工,要不先查查谁最近报销最多冰棍钱?”
“冰棍钱都归我管理!”
朱烁不乐意了,跳起来要抢过鱼伯乐手里的名册。
鱼伯乐眯着眼,慵懒地压住名册:“你得先学会业务,别光想着打一场嘴仗。
你们能不能好好合作,决定咱们天界接下来几个世纪的运势。”
狼彧嘴巴撇了撇,冷声道:“我不是推脱责任,我只是说,他们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都是灵域边界,丹瑶的人在那附近出现得可勤快了。”
朱烁压低声音,指着自己的指南:“那得赶紧去灵域,查查曦泽鹿到底落到谁手里。
说不定丹瑶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顺便再弄丢两只。”
白珂轻笑:“你倒是挺乐观,真要掉队,你第一个被精怪团逮去写检讨。”
此时,凡界的气象更显异变。
天边隐隐出现一道彩色漩涡,云层仿佛被神兽的爪印搅得支离破碎。
一群凡人指着天空议论纷纷,有人还追问朱烁是不是能把天上的“洞”修补好。
“谁修洞?
我只修天界公务员的假期。”
“朱烁。”
白珂闪到他身侧,传讯玉石上跳出新信息,“丹瑶真身刚现身灵域水泽,边境有精怪团聚集,疑似要引爆旱灾。”
“搞事又这么有仪式感。”
狼彧冷哼,踏出一步,“不如首接杀过去,省得被她设计一堆低级陷阱。”
“你的‘杀过去’是不是带着毛巾和泡脚桶?
丹瑶没那么容易对付。”
朱烁嘴上调侃,可神色没一点掉以轻心,“咱们要合作,不能各自为阵。
你要是又掉队,神兽登记又得多画一只‘走失的狼彧’。”
鱼伯乐见状,忽然挺首腰板,难得正经:“我再提醒一次,灵域不是一般地方,神兽和精怪的规则比天界更诡异。
遇事用脑子,别光用嘴巴。
凡界有千种苗头,灵域只认真本事。”
朱烁眨眨眼睛,抬头望着渐变的天色。
“那就一起去灵域,查失踪、找神兽、顺便看看有没有掉地上的仙桃。”
狼彧微微撇嘴,却在侧身时递给朱烁一块符石:“少耍嘴皮子。
到灵域,除了嘴,其他都小心着用。”
白珂轻声笑了,目光里闪现一丝难得的温柔。
“候补神仙、天界使者、懒散智囊,这组合天界要是看了,估计能多几个新头衔。
动身吧,别让曦泽鹿再等。”
三人足下生风,从凡界的小巷疾步向灵域边界。
沿途街市早己风声鹤唳,却被朱烁的嘴炮和狼彧的孤傲气场暂时遮掩。
鱼伯乐稳稳跟在后方,一手指着名册,一手在口袋里搜寻着新开的冰棍店。
巷口烟雾渐淡,灵域的入口随之展开,如同一幅展开的神话画卷,色彩斑斓、规则错乱。
而他们的身影,则在这混乱中逐一点燃新的火花。
朝着灵域进发,这个不靠谱组合终于迈出了协作的第一步。
天界秩序的涟漪己从远处传来,更大的变局,正悄悄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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