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小说 其他类型 有孕嫡姐逼我承宠?勾上权臣送她上路全局
有孕嫡姐逼我承宠?勾上权臣送她上路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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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如月华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之霜祁华昭的其他类型小说《有孕嫡姐逼我承宠?勾上权臣送她上路全局》,由网络作家“银如月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怀中忽然一空,祁华昭心头也跟着空了一瞬,听着莫如柳口中的姐夫二字,忽然又莫名地焦躁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下意识地问出一句,祁华昭抬头看来,刚刚端正的脸色却又是一变——明明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莫如柳却感到眼前发黑,身子也跟着失了力气,重重地朝着地上便倒了下去。剧痛从背后传来,伴着黏腻冰冷的触感,莫如柳才想起了三皇子的那一刀。“表妹?表妹!”祁华昭的声音传来,只显得模模糊糊,莫如柳奋力睁开双眼,却还是很快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祁华昭眼睁睁看着莫如柳倒下,冲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沾了满手血迹,看到莫如柳背上的血痕,连忙将人一把抱起,朝山下狂奔而去。纤细柔软的躯体随着自己的动作摇晃,却很有几分了无生气的意味,祁华昭心底惶恐,一时间无法言...

章节试读

怀中忽然一空,祁华昭心头也跟着空了一瞬,听着莫如柳口中的姐夫二字,忽然又莫名地焦躁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
下意识地问出一句,祁华昭抬头看来,刚刚端正的脸色却又是一变——
明明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莫如柳却感到眼前发黑,身子也跟着失了力气,重重地朝着地上便倒了下去。
剧痛从背后传来,伴着黏腻冰冷的触感,莫如柳才想起了三皇子的那一刀。
“表妹?表妹!”
祁华昭的声音传来,只显得模模糊糊,莫如柳奋力睁开双眼,却还是很快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祁华昭眼睁睁看着莫如柳倒下,冲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沾了满手血迹,看到莫如柳背上的血痕,连忙将人一把抱起,朝山下狂奔而去。
纤细柔软的躯体随着自己的动作摇晃,却很有几分了无生气的意味,祁华昭心底惶恐,一时间无法言说。
所幸两人所在之处离马车并不远,很快祁华昭便抱着莫如柳现了身。
秀山一直守在车边,看着祁华昭平安归来,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目光又落在了他怀中。
身形娇小,长发披散,他家主子怎么会抱着个姑娘出现?
英雄救美的传说从秀山脑中一闪而过。
“大人?”
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秀山眼角抽搐,想再说些什么,却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血腥气。
祁华昭垂下头,适时递去一个眼神,一边抱着被掩在大氅中的莫如柳上了马车。
秀山脸色一正,急忙也跟了过去。
掀开车帘,桌上油灯又是一阵摇曳,借着这微弱的光线,秀山看见祁华昭从大氅下抽出了一只血迹斑斑的手。
“莫要声张,立刻启程——找最近的医馆。”
祁华昭回过头低声吩咐,感受着手上越发濡湿的痕迹,他话锋一顿,将回京的想法按了下去。
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秀山,他又道:“这是人证,不能有任何闪失。”
“小的知道了!”
见了血,秀山早已经忘记了方才那点嘀咕,抹了把脸便出去安排。
他办事利索,很快马车便摇摇晃晃地启了程。
祁华昭将莫如柳身上的大氅又裹得紧了些,手炉也塞了进去,看着她在昏黄灯火下也显得惨白的脸色,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敞开怀抱搂住了她。
许是察觉到了暖意,莫如柳紧蹙着的眉头松开几分,整个人也朝着祁华昭的方向蹭了蹭。
柔腻绵软的触感从胸口掠过,祁华昭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坐得更加端正,一股莫名的熟悉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了出来。
仿佛她就该这样躺在自己胸口似的。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祁华昭又顿了顿,眉头紧锁,望着莫如柳那张小脸的面上也显出了一抹深思。
莫如柳仍在昏迷之中,时不时因为颠簸溢出半句呻 吟,又让祁华昭的眉头皱得更紧。
车外,秀山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驾车来到了附近的镇中。
在山间蹲守了大半夜,祁华昭下了马车,便看见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
也幸好如此,镇上医馆已经开了门,见着有人受伤,大夫连忙将人送到内室包扎止血。
饶是秀山动作再快,下山也需要时间,莫如柳已经在途中发起了热,情况变得越发糟糕。
祁华昭心中不安,索性站在屋外等候,足足过去半个多时辰,房门才重新打开。
“这位公子,您夫人已经无事了!”
留着长长胡须的老大夫出现在门前。
祁华昭先是长舒一口气,又因为夫人二字而有些不自在。
老大夫却没有发觉什么,又道:“不过夫人失了不少血,还受了惊吓,身子本就孱弱,此番要好生恢复,日后也得精心将养才是!”
一边说着话,老大夫一边看向祁华昭,见他虽然穿着低调,却从头到脚无一不得体,眼中不免生出了几分不满。
“我知道了,多谢大夫!”
看出这位怕是误会了什么,祁华昭也无心解释,胡乱道了谢便赶着往屋中去,将老大夫满腹的“毛头小子不懂珍惜”抛之脑后。
屋中。
莫如柳早些时候便已经醒了过来,许是在宋家的时候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罚,背上的刀口虽然疼,却并没让她感到更多痛苦。
脸朝下趴在床边,听着大夫和祁华昭的对话,莫如柳闭着双眼,死里逃生的庆幸散开,心中的不安又悄悄浮了起来。
虽然得救,可救她的人偏偏是祁华昭......
想到自己倒地前祁华昭的问题,莫如柳不由得又生出几分忐忑。
房门开合,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响起,莫如柳的眼皮轻 颤了一下——
“主子?”
秀山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听上去很急。
祁华昭顿时停住脚步,思忖片刻,还是转身重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怎么了?”走到屋外,看着秀山欲言又止的模样,祁华昭神情微顿。
秀山抿了抿唇才压低声音:“主子,明光寺那边传信过来,说,说......”
他话说到一半,又开始吞吞 吐吐,还抬起头局促地看了祁华昭一眼。
这古怪模样更让祁华昭生疑。
“传来了什么内容?你直说便是。”
秀山却又哽了哽,才越发放轻了声音。
“昨天一早,夫人刚到寺中,要小住几日,为祖母诵经祈福。”
祁华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说夫人?”
宋之霜?
怎么又是宋之霜?
京城大街上那一幕再次从眼前闪过,祁华昭的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三皇子昨晚出现在明光寺,宋之霜也又在此现身,这接二连三的联系,难道都是巧合?
远的不说,他随着宋之霜回宋府归宁那日,宋老夫人瞧着可硬朗得很。
不过,若是这般,莫如柳会出现在此,倒是有了原因。
“夫人现在何处?”压下疑心,祁华昭开口时什么都没表露出来。
秀山打了个哆嗦:“不,不知道......”
祁华昭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咱们的人守在外面,压根不知道夫人也到了明光寺,等再进去的时候,到处乱成一团,夫人的禅院空无一人!”

莫如柳想要站稳,却在拉扯包袱的时候碰到指尖的伤口。
她疼得倒吸凉气,又轻又软地惊呼了一声。
祁华昭眉心微蹙。
又是那种奇异的熟悉感。
可眼前的人明明是自己的妻妹。
他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莫如柳眸光微闪,为自己寻了个借口:“我做了两件衣裳,给表姐送过来,但是表姐不在。”
她怀里还抱着新布做的包袱,如此一说,倒也挑不出错。
祁华昭点点头,倏然又说了一句:“你与你表姐倒是有些相像。”
莫如柳下意识攥紧包袱。
他是已经发现什么了吗?
她小心觑了对方一眼,也只看见男人眼底的一片清冷,什么都看不出。
“许是因为我母亲与姨母长得像。”
她又垂下头去,咬着唇。
祁华昭挑眉,神色莫名,问了一句:“宋家的亲戚我倒是也认识一些,敢问你母亲是哪位姨母?”
他看似随意,目光却凌冽深沉,带着浓浓探究,如刀子般要将她层层剥开,窥见内里。
莫如柳没想到他竟这般的敏锐。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得替宋之霜遮掩过去。
“我......我母亲只是姨母的一位远亲,算不上是正经亲戚,姐夫可能没见过。”
一句姐夫拉回了祁华昭的思绪,他的心情无端有些沉郁烦躁。
见她唇都快咬破,明明紧张慌乱却强作镇静,一双秋水剪瞳水盈盈的,似蒙了一层雾气。
算了。
盘问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再加上自己在刑部呆久了,身上难免带着些煞气,许确实是自己吓到了她。
祁华昭看了眼她怀里抱着的包袱,难得提点了一句。
“我母亲生辰快到了,她老人家素来喜欢吃斋礼佛,你若是不知道送什么,绣一副观音像倒是不错的选择。”
他刚刚无意间瞥见莫如柳裙摆处绣的桃花,灼灼其华,生动漂亮,可见绣工是极好的。
男人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压迫感收敛了一些,她暗暗松口气,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来,对着祁华昭行礼:“谢姐夫提点。”
此时的她眉眼弯弯,一张若清水芙蓉的娇俏脸颊上堆满笑意。
她眼神纯净,带着感激,与浓妆艳抹、总是拿腔作调的妻子完全不同。
祁华昭不知道自己内心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对比。
他不自觉弯了弯唇,摇头:“举手之劳罢了。”
莫如柳短暂恍惚一瞬。
祁华昭生得确实好看,笑起来更平添了几分风华。
祁华昭对上小姑娘的目光,恍然清醒过来。
自己竟一时忘了形,这到底是自己的妻妹,他还是少接触为妙。
他不再逗留,找了个借口离开。
莫如柳看着男人略显凌乱的脚步,微微勾了勾唇,眼底一抹精光转瞬即逝。
祁华昭去了书房。
他想着刚刚看到莫如柳一身单薄的春装,冷得小脸苍白,看着也没有几件首饰,叫来下人,让他去账房支取银子,给各院的主子下人都置办两身冬衣。
顺便多给莫如柳这个妻妹多支了十两银子。
不过这事儿得以主母的名义去办,免得惹了闲话。
没多久,随从秀山回来,挠着头,乐呵呵道:“主子,不是我说,咱家夫人与莫姑娘乍一看确实有些像了。”
“刚刚我去给莫姑娘送银子,远远看见她坐在院子里绣花,还以为是夫人呢。”
祁华昭放下笔,俊逸眉眼闪过深思。
“你也觉得像?”
秀山点头:“太像了!尤其是从后面看,身形竟一模一样,真是奇了,怪不得人家是两姐妹呢!”
祁华昭眸光闪动,重新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莫”字。
浓黑的墨落在纸上晕开,他抿唇后收回笔,漆黑的眸中满是深沉冷芒。
“你去通传一声,今晚上我去夫人那处歇下。”
秀山立刻露出会心的笑。
他们家大人不近女色,是京都出了名的禁欲冷心,却没想到,一朝开荤,竟是这般不知节制。
夫人瞧着气虚,也希望大人怜香惜玉才是。
他心里揶揄,腿脚麻溜儿地去通传了。
......
宋之霜没想到今晚上祁华昭竟然还来。
明明看着清清冷冷的一个人,也不像是会纵 欲的样子。
“看来那小贱 人还挺会伺候人,倒是让他念念不忘!”
宋之霜恨得牙痒痒,不禁捂住肚子,露出痛苦之色。
吴嬷嬷赶紧拦住她:“小姐,您换个想法,如今姑爷来房里,归根结底是因为喜欢您爱重您啊!他又不知道自己夜里与谁同 房。”
“至于那小蹄子,待一个月后您胎像稳了,就能光明正大宣布有孕,那小贱 人随便配个鳏夫走卒打发了便是。没了贞洁的女人日子过得比死了还难过!”
宋之霜气果然顺了些,她冷笑一声:“嬷嬷说的是。”
她咬了咬牙,让人又把莫如柳喊到自己屋里。
莫如柳被安排提前躲在屏风后面,等到了夜里,宋之霜换衣的间隙,她便趁机灭灯,与祁华昭同 房。
祁华昭来的时候,宋之霜刚刚喝完保胎药。
屋子里熏香浓郁,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凌厉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落在桌面的那只空碗上。
他挑眉:“夫人如今不适?”
宋之霜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心中一慌。
她咬了咬牙,站起身迎上去,干笑着:“我从小体弱,总离不开汤药,这些都是寻常喝的补药罢了。”
“是吗?”
祁华昭不动声色避开她的手,犹自走过去在桌边坐下:“可闻着里面似乎有三七的味道,夫人可是哪里受了内伤才需要止血吗?”
宋之霜脸色一白。
他这是发现了?

院门内外的空气也不由得随之凝滞。
宋之霜的手死死攥着吴嬷嬷的小臂,借着站在祁华昭身后,一双眼不加丝毫掩饰,怨毒又凶狠地朝着莫如柳瞪了过来。
看见她在场,祁华昭为何是这般模样?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种可能,宋之霜的手忍不住又加大了几分力气,小腹也跟着猛地一抽。
心下一惊,宋之霜连忙缓和着心情,看向莫如柳的眼中又多了催促之意。
“这是什么?”
另一边,祁华昭却率先开了口。
他语气凌冽,带着沉沉威压,一双冷眼更是朝着莫如柳扫过。
莫如柳只觉一阵冷意猛地从背后袭来,定了定神方才开口:“是要送给表姐的香粉。”
顿了顿,不想让花园之事暴露,她又朝着宋之霜露出了一个笑容。
“表姐接我到尚书府来小住,实在是添了不少麻烦,如柳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好看见梨花开了,便做了几盒香粉,表姐拿去用吧。”
听着莫如柳并没有捅穿什么,宋之霜缓缓地松了口气,也甜甜地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也就你还记得我喜欢这梨花香了。”
一边说着,宋之霜一边亲手将香粉盒子接过,让下人放回屋中。
“如柳来的不巧,不敢耽搁表姐和姐夫的正事,这便回去了。”
目的达成,莫如柳低着头后退两步,旋即带着春茗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要和祁华昭搭话的意思。
望着她走远,宋之霜忐忑不安的心情也跟着平缓,大着胆子看了一眼祁华昭,抬手想挽上他的臂弯:“夫君,咱们快走吧?”
方才那几句话的功夫,祁华昭身上的冷意已经退了下去,听着宋之霜的话,简短地点一点头。
“走吧。”
他缓步前行,如方才一般不紧不慢,却正好和宋之霜抬起的手在空中错过。
宋之霜扑了个空,不由得攥了攥拳头,又重新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坐上归宁的马车,或许是见着莫如柳的香粉圆了场,宋之霜放心下来,脸色也跟着好了些。
祁华昭坐在她身边,一派大马金刀,身子随着马车前行而轻轻晃动着。
宋之霜撑着脑袋,光明正大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她向来知道祁华昭在京中的恶名,虽是年轻有为的刑部尚书,可手腕狠辣,行事冷厉却无一不让人望而却步。
宋之霜不喜冷面阎王,可想到那两个晚上,她隔墙听到的温存软语,宋之霜不由得还是红了脸颊。
若那两晚承受这些的是自己——
想到这儿,宋之霜眼底的阴毒一闪而过。
再忍些日子,再忍些日子就好了。
正想着,一双黑如点墨的眸子出现在视线中,宋之霜一愣之下,慌忙眨眼躲避。
“夫君?怎么了?”
祁华昭眉头微皱,宋之霜的注视他早就有所察觉,已是夫妻,她多看几眼倒也无妨。
更何况,祁华昭心中还存着别的思量。
莫如柳那日采摘梨花,原是为了制香送给宋之霜,虽然听上去似乎并无不妥,可祁华昭却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着隐隐的别扭。
本是陷在思索之中,可宋之霜的眼神却越发怪异刺人,盯得祁华昭心浮气躁,只能敛起心神,转过头来。
恰好撞上宋之霜眼底那一抹毒辣,祁华昭也不由得顿了顿。
“你——”
正要开口,马车忽然猛地朝前栽去。
“啊!”
宋之霜惊叫一声,不受控制地跟着猛晃,从椅子上滑落在地,心惊胆战地扶住了小腹。
祁华昭也一个趔趄,眼疾手快地扶了宋之霜一把,好悬没让她滚到车外。
“怎么回事?”按着车壁方才定住身形,祁华昭冷声朝外去。
“老,老爷......”
车夫声音颤抖,似是不妙,祁华昭眉头一皱,掀开车帘探出身子。
外面俨然已经乱成了一团,马儿受惊嘶鸣,不安地躁动着,车夫小厮合力扯着缰绳,实在是狼狈无比。
前方则是停着另一辆马车,四匹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地踏着蹄子,鼻子里还不断地喷出气流,看样子便是方才那急停的来源。
看着对面马车上金碧辉煌的纹饰,祁华昭的眉头又蹙紧了两分。
“祁尚书,真是对不住。”
对面车帘一掀,也露出一张面容。
男子样貌姣好,英气堂堂,一双长眉斜飞入鬓,衬得越发神采飞扬。
“见过三殿下。”祁华昭已经下了马车,毕恭毕敬地朝着男子行了一礼。
此乃当朝三皇子何文宾,虽然只是宫婢所生,早些时候并不受宠,可最近一段时间却声名鹊起,风头正盛。
“祁尚书免礼,无须客气,说来,还是本王要道歉才是。”
三皇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也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亲手将祁华昭扶了起来。
“本王刚从城外游猎归来,马儿兴奋着,一时控制不住,竟然撞了祁大人的马车,着实不该。”
何文宾朗声说着话,语调轻快,并没有要往心里去的意思。
朝中早有传闻,三皇子虽然身世坎坷,却难得生了一副舒朗性子,从不愿与人为难。
“是下人车技不精,殿下无事就好。”祁华昭仍是一板一眼地道。
“好了好了,”何文宾大手一摆,“莫要这般客气,不过,祁尚书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祁华昭抿了抿唇:“是与夫人一道归宁。”
“啊!”
闻言,何文宾面上又现出一丝喜色。
“正是,本王也听说了,祁尚书好福气,娶了将 军府的大小姐,真是喜事一桩!若不是本王前些日子外出公干,定是要到府上凑凑热闹的!”
祁华昭又低声应了两句,仍是公事公办的客气模样。
何文宾却也不恼:“既然如此,祁尚书便赶快前去吧,免得误了时辰,回去要遭夫人的冷眼了。”
他揶揄地挤了挤眼,又抬手拍拍祁华昭肩头,反身便重新上了马车。
“祁尚书,美人在侧,真是令人艳羡啊!”
笑声从耳边划过,三皇子的车驾轰然离开,祁华昭却感到一股莫名的不适。
“大人,好了。”
车夫怯怯上前,牵着已经恢复安静的马儿。
祁华昭回神点头,也转身上了自家马车。
车帘一掀,他便皱起了眉头。

吴嬷嬷喉头上下滑动一番:“老奴,老奴肯定!”
“那这灼伤难道是自己冒出来的不曾?”宋之霜的眼神还是冷冷的。
见状,吴嬷嬷更是冷汗直冒。
方才毕竟时间紧张,莫如柳身上的痕迹又多得很,吴嬷嬷顾着几处要害,还真没仔细看过她的手指......
吴嬷嬷越想便越是慌张,面上的坚定神色也维持不住。
宋之霜看在眼中,砰地一声拍了桌子。
“你可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若不是我反应及时,这会儿怕是已经闹起来了!再有下次,嬷嬷就收拾东西回宋家去吧!”
“老奴知错,老奴知错了!”吴嬷嬷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不住地给宋之霜磕起头来,“求小姐再给老奴一次机会!”
宋之霜这事情万分要紧,若是让宋家的人知道,在她这里出了岔子......
吴嬷嬷打了个寒颤,恳求的声音越发凄惨。
“闭嘴!”宋之霜很快便听得不耐烦,“滚出去跪着,不叫不准起来!”
“是,是是!”
吴嬷嬷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耳房,屋中安静下来,宋之霜再次看向莫如柳。
莫如柳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一双纤瘦的手臂不住地颤抖着,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怜。
“滚过来。”宋之霜看着她身上的痕迹,不由得又咬紧了牙关,“把衣服穿上,你这没羞没臊的小荡 妇!”
终于能将衣裳穿好,莫如柳不着痕迹地长舒了一口气,又尽快转身回到宋之霜面前:“宋小姐有何吩咐?”
话音未落,她便猛地一把被宋之霜拽了过去。
宋之霜扯着莫如柳的衣襟,用力在她身上闻了几下。
宋之霜是惯用熏香的,浑身上下沁满香气,莫如柳却向来素面朝天,宋之霜试了几次,都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你平日里用的是什么香料?”
想着祁华昭方才的话,宋之霜抬起头道。
莫如柳不甚自在地动了动胳膊,“如柳不曾熏香......”
“撒谎!”
话音未落,她便又挨了一记耳光。
宋之霜一把将莫如柳推开:“那夫君怎么会说香气有变?小蹄子,你给我老实点!”
莫如柳捂着脸,又现出了几分哭腔:“如柳不敢说谎......许,许是昨日见院中的梨花开得好,便折了一支放在屋中,不小心沾染了味道。”
她哭得可怜,浑身上下都在哆嗦,宋之霜定定看着她这般模样,片刻后又开了口。
“明日 你便采了那树上的梨花,尽快制成香料送到我这儿来,明白?”
“是,如柳明白!”
“那就赶紧滚,还有,把你手上的伤收拾利索,别想搞什么小动作,否则,你就能看见你父兄母亲,究竟能死得多难看。”
受了宋之霜一番警告,莫如柳更是脸色煞白,踉踉跄跄地离开了主院耳房,直到回到自己那间小院,坐在椅子上,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敛起了一脸的可怜神情。
低头看看被自己抠开的伤处,莫如柳抬手轻抚,火辣辣的疼痛依然是有增无减。
这伤起初并不严重,可经过这遭,恐怕是要留疤,想着,莫如柳便轻声叹了口气,起身将药箱取了过来。
把右手包成了个粽子,莫如柳才躺倒在床上,却了无睡意,盯着头顶的帐幔,定定地出起神来。
祁华昭会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灼伤,是不是多少对她起了些兴趣?
此人凶名在外,传说办案铁面无情,一丝不苟,为人也是冷漠如霜,若是被他发现了替身之事,恐怕身在其中的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莫如柳只能试,只能赌,只能等。
......
想着心事,莫如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再恢复清醒,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春日的暖阳透过窗棂晒进屋中,将桌椅都镀上了朦胧的光影,莫如柳却无心欣赏,匆匆洗漱一番便朝着花园而去。
这园中的确有棵梨树,枝头白花开得葱茏馥郁,不须走到近前,便能闻见阵阵沁人香气。
莫如柳站在树下,一只胳膊用吊带挂在胸前,另一只手高高扬起,艰难地折着花枝。
祁华昭下了早朝,刚回到书房之中,便隔着窗子看见了这一幕。
瘦弱的少女高高仰着头颅,伸长了细瘦的手臂,脖颈向后曲折成一个微妙的弧度——
祁华昭猛地一愣。
恰在此时,莫如柳终于从树上折下一枝梨花,低头要将其收入囊中。
祁华昭本能地后退半步,却一脚踢中边柜,弄巧成拙地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莫如柳下意识地抬起头,看见窗后的一张人脸,忍不住惊叫一声:“啊——”
为了折花,她本就站在一块石头上,这会儿受了惊站立不稳,脚下一个踉跄便猛地踩了个空。
伴随着脚踝的疼痛,莫如柳向后仰倒,心头却忍不住升起了一丝笑意。
真巧。
“没事吧?”
本以为要结结实实地摔上一跤,莫如柳已经做好了准备,却不曾想手腕一紧,硬生生被一股大力拽住了。
她有些茫然地站直了身子,看着方才还在书房屋中的男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是翻窗出来的?
莫如柳的目光又朝着那扇窗户而去,还没等落定,力劲消失,祁华昭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微风吹过,一阵若有若无的梨花甜香传来,祁华昭眉头微皱,深吸了一口气,后知后觉也感到了自己的鲁莽。
及冠之后,他何曾有过这般举措?
顿了顿,他又轻咳一声:“表妹?”
“我,我没事!多谢姐夫!”
祁华昭语气微沉,眼前的少女回过神来,脸颊一瞬间便红了个透,脚下又慌慌忙忙地倒退两步,结巴着道谢。
这受惊般的模样看在祁华昭眼中,更是让他生出了几分疑虑。
既是与夫人情同手足,这位表妹的举措,却是和宋之霜大有不同。
“无事就好,怎么受伤了?”
空气凝滞一瞬,祁华昭压下疑窦,语气如常地换了个话题,仿佛只是闲谈一般,一双眼睛却紧紧盯住了莫如柳的右臂。

祁华昭偏着头挑了挑眉,并未言语。
偷 看被抓包,莫如柳脸上的温度飞快攀升,连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呃,表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是不是莫如柳的错觉,提到宋之霜的时候,祁华昭的神情似乎有了一瞬的僵硬。
但也只是倏忽之间,莫如柳还要看去,祁华昭面上却是一派如常。
“放心吧,她已经安全回到了府中。”
淡淡道出一句,祁华昭便重新将书捡起,旋即神情专注地沉浸其中。
见状,莫如柳也不好再出言打扰,跟着一同安静下来。
回程一切顺利,马车很快便驶进了京城的大门。
终于安全回到京中,莫如柳松了口气,随即却又觉得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
眼下正是晌午时分,马车行驶在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大道上,两旁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莫如柳又偷偷睨了祁华昭一眼,见他仍专心致志地读书,反手便悄悄将窗帘掀起一条小缝往外看去。
此时街上空空荡荡,显得格外凄凉,平日里敞开大门的店铺门窗紧闭,吆喝拉客的车夫也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则是为数不多的行人步履匆匆,一身缟素。
宫中有人薨了?
莫如柳身子一震,许是动作太大,惊动了一旁的祁华昭,他翻书的手停了下来。
察觉到男人似乎抬起头,莫如柳连忙放下窗帘,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一旁,闭着双眼假寐。
将她的一系列动作全都纳入眼帘,祁华昭不动声色地看着莫如柳的小动作,并未拆穿,眼底还添了一丝光彩。
先前倒是没看出来,她还有这样孩子心性的一面。
不过,想到莫家的情况,祁华昭又不出声地叹了口气。
若非双亲亡故,莫如柳倒也不必活得这般小心。
祁华昭终是没有戳穿莫如柳的掩饰,任由她一路装睡,直到马车停在尚书府门前才睁开双眼。
祁华昭先一步下了车,莫如柳又等了片刻才跟出去,双脚刚一落地,便感受到了一双炙热的视线。
宋之霜正站在刘夫人身边,双眸定定看着莫如柳,见她现身便大步扑了上来。
“妹妹!你终于回来了,可要让姐姐担心死了!”
包含情意地说着话,宋之霜一把将莫如柳死死搂在怀中,靠在她脖子上的声音却冷得惊人。
“贱 人,你敢胡说八道试试!”
她一只手死死掐着莫如柳腰间的软肉,莫如柳吃痛,却还得忍下,咬着牙飞快地摇了摇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宋之霜不欲作罢,刘氏却也跟着开了口,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后退两步,重新扮演起姐妹情深。
刘氏朝着莫如柳招了招手,面上一副舒展模样。
“幸亏你是个机灵的,知道躲在佛堂,真是佛祖保佑啊!”
莫如柳在尚书府还不到一月,只和刘氏见过几回,不知道老夫人这亲昵是从何处而来,更是听不懂她的话。
不过莫如柳也并未作声,只顺着刘氏,一迭声地点着头。
“是啊妹妹。”
宋之霜也再次上前,挽住了莫如柳的胳膊。
“你平安回来就好,之前那些事,权当没发生过就是,都忘了吧。”
她轻声细语地说着,全副注意都放在莫如柳身上,却未见刘氏面上的笑容微微冷了两分。
莫如柳依旧低眉顺目地应着,祁华昭则是发了话。
“好了,表妹已经顺利回来,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闻言,几人便依次朝院中而去。
宋之霜表面亲热地挽着莫如柳,实则用力不小,几乎是拖着她往主屋走,莫如柳须得奋力加快脚步,才不让自己踉跄摔跤。
刘氏则是放慢脚步,远远落在两人身后,一双眸子静静地看向祁华昭。
她面上的喜悦神色,不知何时便退了个干净。
“娘,辛苦您了,儿子让人扶您回去休息吧。”
祁华昭也是容色平静,招手要叫下人上前,却被刘氏一把按住了手腕。
“话我都说了,华昭,你到底要做什么?”刘氏压低声音,“莫如柳是什么身份,你为何要亲自出城一趟?”
还与妻妹同车同行,想着,刘氏的心便有些慌乱。
“华昭,你可不能做傻事。”
祁华昭扶住母亲的手,微微用了一分力气,神情郑重起来。
“娘,您放心,儿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事情重要得很,儿子必须如此。”
祁华昭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行事向来稳妥至极,只是听着这话,刘氏的心中还是不安。
不过,看着儿子不容置疑的目光,她勉强点了点头,顺着祁华昭的意思离开,回到自己屋中,方才忍不住心烦意乱地思量起来。
......
另一边,宋之霜拽着莫如柳回到屋中,遣退了左右下人,反手便一记耳光扇在莫如柳的脸上。
“贱 货,你都干了什么!”
她尖着嗓子厉喝,声音大了些,嬷嬷连忙上前安抚。
莫如柳则是早有准备,连忙躬下了身子,语气也变得惶恐:“宋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
“骗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宋之霜便又一脚踹上莫如柳的膝盖,恨声道:“跪下,你这个满嘴扯谎的小荡 妇!”
莫如柳依言照办,逆来顺受,宋之霜将她这幅模样看在眼中,却越发愤怒。
想起三皇子推开房门的画面,还有莫如柳刚才和祁华昭先后下车的模样,宋之霜的眼睛都泛了红。
“小姐,您消消气......”
吴嬷嬷小心地替宋之霜拍着胸口,宋之霜勉强缓和了语气,却仍是冷冷地瞪着莫如柳不放。
“嬷嬷,你去,让这小贱蹄子松松口!”
吴嬷嬷闻言立刻上前,手中银针一翻,下一刻便没入了莫如柳体内。
莫如柳忍着钻心的疼痛,开口时已是梨花带雨。
“宋小姐想听什么,我都说!”
“老实交待,那天晚上在明光寺,你都看见了什么,遇到了什么?”
宋之霜眯了眯眼,阴沉沉地俯下 身来。
“还有,你是怎么找到祁华昭那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