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举起手，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挤到了那哑婆的跟前，一脸跃跃欲试。
哑婆抬眸扫了虞晚一眼，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后，直接摇了摇头。
虞晚见哑婆拒绝，连忙开口解释道：“婆婆，我不要您的钱，我听说您有房子要租，所以......”
虞晚的话还没说完，那哑婆就已经“啊啊啊”的伸手直接推开了虞晚，更是朝着虞晚怒目而视，指着一边的道路，示意让她滚。
其余人倒是砸吧出了味道，没忍住的开口嘀咕了起来：“哟，我说怎么愿意呢，原来是盯上了那鬼宅呢？”
“可不吗？那鬼宅吧，价格虽然低，但哑婆的要求高啊，这么多年了也没她看上眼的租客。”
“得了吧，就算是她看上眼了，谁敢住啊？那里头闹鬼呢！不想活啦？”
“这姑娘怕是穷得没办法了，才打起了那鬼宅的主意，只可惜啊......”
那哑婆平日里做豆腐为生，虽是不说会说话，可却是个脾气古怪的主儿，这么多年来在洪武街，可没几个人乐意与她接触的。
要不是今日听说哑婆的东西掉那水里了，大家看热闹，怕是这会儿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围观。
虞晚被那哑婆推开后，也是着急。
今日这么晚，牙行早就关门了！
再加上，她如今身上虽然有点钱，却也不多。
若是又租房子又要给牙行中介费，那怕根本不够。
所以，能住进这个哑婆那个便宜的鬼宅，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
思及此，虞晚直接看向那哑婆，认真开口道：“婆婆，水里丢的东西对您一定很重要，我一定帮你捞起来，若我将东西捡起来，您就答应把房子租给我。
顿了顿，虞晚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您没有开腔，我可当您同意了，这么多人见证，您可不能反悔啊。”
这话一出，边上的人都笑出了声儿，那哑婆却是气得瞪大了双眼，指着虞晚“啊啊啊”的，像是在骂人，还骂的很脏的样子。
虞晚却是不理会哑婆的“谩骂”，直接“嘿嘿”一笑，深吸一口气就直接往水里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这动静，直接将周围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就连那哑婆也是又气又急的站在岸边直跺脚。
她大概也是没见过这么无赖又直接的姑娘了。
这水这么冰，男人下去都够呛，更何况是个姑娘？
再者说，男女的身体本来就不一样，姑娘落了这么冷的水，别是落下隐疾，还要赖她负责啊！
“啊啊啊......”
哑婆一边着急的拉着边上的人，指着水里的虞晚，让他救人，可惜边上的人却是连连摆手道：“哎呀，哑婆，人家姑娘都下水了，肯定是有本事的，你等会儿履行约定就是了嘛。”
周围的人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劝那哑婆，一边也没人下水帮忙。
虞晚刚下水，那刺骨的冷水就从四面八方的涌进她的身体里，冻得她直打哆嗦。
虞晚咬紧牙关，没有犹豫连忙找了起来。
水底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虞晚只能凭着感觉在水里摸索。
水底除了有一些泥沙，还有许多看不见的碎石，很是锋利。
虞晚感觉自己好像手被划破了，不过却也感觉不到疼。
大概是水太凉，冻得也没什么知觉了吧？
岸上的人从一开始的看戏，到后来也没忍住的担忧了起来。
那姑娘好像已经下水很久了啊......
不会出事了吧？
这若是真的闹出了人命，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一开始，还能看到虞晚时不时地冒头换个气，到最后，虞晚已很久没再起来过，众人都吓得不轻：“这不会死了吧？”
“不能吧？这可跟咱没啥关系哦？”
“快走快走，别看了，别惹火上身了，哑婆家的那个男人婆可不是好惹的。”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连忙转身就跑，就像身后有什么鬼在追一般。
哑婆气得直跺脚，却是拦不住这些人。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奶奶，俺回来啦！不过俺没找到人，还是等......”
哑婆转头看向了叶萋萋，连忙拉着叶萋萋指着底下“啊啊啊”的说了一通。
叶萋萋到底是哑婆的孙女，听了一会儿后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脸都白了：“奶奶，你是说有个姑娘跳下去找东西还没上来？”
“啊啊啊！”哑婆用力的点点头，催促着叶萋萋赶紧去救人。
叶萋萋当即一边撩起衣袖，一边冲着哑婆道：“放心吧奶奶，俺这就去把人救上来。”
正当叶萋萋打算下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虞晚已经冒出了脑袋，手高高举起，一支碧玉簪扬在了空中，声音哆嗦的喊道：“婆，婆婆，是，是是这个吗？”
片刻之后。
虞晚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披着一床厚厚的棉被，手里握着一碗姜汤，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她的长发湿濡濡的还在滴水，叶萋萋正在替她一边擦拭着湿头发，一边碎碎念道：“虞妹妹，你说你也是真实诚啊！那么冷的水，怎么就敢往里跳啊？”
“俺奶可不让俺下水，怕俺坏了身子，这身子坏了，往后可就生不了娃了！那下半辈子可要遭罪咯。”
“你要是想要租房，你该和俺直接说，俺去找俺奶撒娇，怎么着也能让你住进那房去。”
虞晚听着叶萋萋的嘀咕，只能勉强的笑了笑。
她哪能知道，自己要找的哑婆，就是叶萋萋的奶奶啊？
若知道......
若知道大概率，也是要下水的。
毕竟，虞晚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沉着脸的哑婆，哪怕是一声不吭却是威赫感十足。
怎么看都觉得，叶萋萋哪怕是哑婆的孙女，也不像是能左右哑婆决定的样子。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后，虞晚这才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哑婆，问道：“婆婆，咱们约好了，我将您的东西捡上来，您就把房子租给我......”
“呵。”
哑婆笑了，气笑的，看着虞晚的眼神很是不善。
虞晚自觉理亏，想要说点好话，可惜哑婆却是直接起身，指着门外，一副让她走的样子。
虞晚着急了，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跑到了哑婆的边上拉住哑婆的胳膊，红着眼哀求：“婆婆，求你了，我知道我是耍些心眼，可是......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啊，若是您不把房租给我，我与我娘还有弟弟和嬷嬷都要流落大街了，我......”
哑婆没听虞晚的话，直接就甩开了虞晚的手，直接进了屋。
虞晚看着哑婆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力的蹲坐在了地上，委屈的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