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
大夫摇头：「失血过多，肚子的肉都被咬没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山中明令禁止，不可干预凡人生死因果。
我不甘，哭着求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夫君，我有银子，你想要多少银子都行。」
大夫叹息说：「姑娘，我又不是神仙，我真救不了。」
我趴在床边，握住皇甫凌的手，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夫君你不要死，我会救你的。」
皇甫凌勉强牵起嘴角，用手抹去我眼角的泪，安慰道：「别哭阿扶，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还会在一起的。」
我摇头，哽咽说：「我不要下辈子，就这辈子。」
放出九条尾巴，拿起刀放在根部，狐妖的尾巴千年修得一条，上好的良药。
割舍好不容易得来的九条尾巴，舍不得与犹豫充斥着内心。
就在我犹豫的几息，皇甫凌断了气。
我崩溃大喊：「阿凌！不要！」
「我不该犹豫的……」
五百年后。
我怀揣愧疚，找到皇甫凌的转世。
这一世，皇甫凌成了皇子。
是太后和侍卫私通生下的孩子，名义上是皇帝的儿子。
皇帝视他为耻辱，想尽办法要杀了皇甫凌。
我找到皇甫凌时，他身中剧毒，我没有一丝犹豫献出第一条尾巴。
断尾之痛犹如筋骨爆裂血液逆流。
缓了足足半个月，才勉强挺过来。
皇甫凌从一开始人人欺辱的皇子，到现在有望成为太子。
这期间，我经历了八次断尾之痛。
月亮落下，天边泛起白肚，房内早已停歇。
我从屋顶跳下。
没休息多久，主屋那边传来消息，让所有人都过去，听训。
我说：「我不是下人。」
传话的丫鬟不屑道：「王妃说让您一定要到场，以后王妃可是安王府的主母。」
「王爷也在。」
我沉吟半晌，跟着丫鬟往主屋去，这条路我走了上千次。
原以为主屋的主人会是我。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原本空旷的院子人挤人，皇甫凌抱着他的新王妃吴思榆，
同坐一张椅子。
这一幕刺得我眼疼。
皇甫凌见到我来，蹙眉想要推开吴思榆，她却抱得更紧。
吴思榆眼带挑衅，娇声说：「人都来齐了，王爷。」
新主人的下马威。
尤其是针对我这个常年待在皇甫凌身边的女人。
「本王妃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是皇甫凌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来的王妃，之后安王府后院的一切事物，王爷已经交给本王妃。」
她话音一转，目光投向我：「阿扶，库房钥匙在你那吧？」
「之前安王府没有女主人，现在有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实在是不应该交给外人。」
「王爷，你说是吧？」
皇甫凌说：「阿扶，把钥匙交给阿榆。」
管家权，从我找到皇甫凌时，就在我手上。
我垂眸看着金灿灿的钥匙，上面刻了两个字，扶和凌。
那是皇甫凌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当初满心满意交给我，现在却以这样的方式交出去。
我苦涩一笑，酸楚从指尖蔓延至心尖。
吴思榆用手帕隔着手，拿到钥匙，皱眉说：「夫君，这钥匙不好看，咱们换一把新钥匙好不好？」
我与皇甫凌对视上，看到他眼底的安慰，他转头说：「都依你。」
对他来说，这个难道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吗？
吴思榆高兴说：「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你院里的人，我用得不顺手，我陪嫁带过来不少人。」
「正好，年龄到了想成亲的，我这边出银子当嫁妆，彩礼。把卖身契销了之后就是平常老百姓。」
「你们谁想回家的？都来我这领银子卖身契。」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目光齐齐落在我身上，都没动。
吴思榆脸上挂不住，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我忍着悲伤说：「王妃说的是。」
皇甫凌需要吴思榆，我不能坏了他的计划。
皇甫凌单独叫我进书房。
关了门，他牵住我的手，满脸愧疚解释：「阿扶，娶吴思榆只是权宜之计。」
「她是国公爷最喜欢的孙女，爹是手握重权
的慌张，和我第二次断尾，一模一样。
我抬眸看他，他一把推开我。
把吴思榆抱入怀中，一副守护姿态。
宛若是抱住了他最珍贵的东西。
皇甫凌呵斥道：「阿扶！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是狐妖恢复能力强，你忍忍不行吗！」
我跌倒在地，怔怔看着他，眼泪混合着血液滴落。
苦涩充斥心脏，我低吼：「失望？这是她先动的手！我连反抗都不行？」
皇甫凌打横抱起吴思榆。
走了几步，偏过头说：「银子已经筹备好了，记得送过去。」
吴思榆趴在他肩头，笑的张扬，无声说，这就是意义。
我踉跄走出地牢。
下人行色匆匆，喊着：「王妃受惊了快去请大夫。」
丫鬟闷头走，直直往我怀中撞：「对不起阿扶大人。」
抬头见到我如此狼狈，小心翼翼询问：「阿扶大人，您的脸，等会大夫来了……」
我抬手挥了挥：「无碍。」
回到房间，铜镜倒映出我此时的模样。
伤口贯穿左脸，皮肉翻出鲜血直流。

的大将军，只要他们肯助我一臂之力。」
「待我登上皇位，皇后之位肯定是你的，阿扶。」
我看到他眼底的恳求，恍惚间看到了上辈子与我撒娇的蠢阿凌。
牵强抬起嘴角说：「好，阿凌我信你。」
皇甫凌眉头松开，拿出文书，说：「军饷不够，府上库房还有多少银子？」
我拿过：「还差一半。」
皇甫凌在边境呆了十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不知多少场。
每日睁眼就是打仗，练兵，打仗，练兵，可以说这批兵是皇甫凌亲手带出来的。
皇帝奢靡，自从上次皇甫凌大破匈奴被召回，几乎缩减了一半的军饷。
皇甫凌得知，每年都会筹集足够的军饷送过去，收买军心。
「先把银子送过去，剩下的一半我来想办法。」他说。
他可能忘了，库房钥匙刚刚被他送出去了。
我提醒他。
他尴尬摸着鼻子，说：「你去找吴思榆，但是别透露我送军饷的事。」
皇帝多疑，要是这件事捅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点头：「好。」
我去找吴思榆被拦在门口。
丫鬟说：「王妃昨夜累着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一顿，还能是什么事累着。
我说：「王爷让我来取银子，还请转告王妃，耽误了时间，不是你我能够担当得起的。」
丫鬟瞪我，估计是在想，我已经没法成为安王妃，还这么嚣张。
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丫鬟领我进门。
吴思榆躺在软榻上，香肩半露，还留着星星点点的红痕。
看到痕迹，我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怎么可能不在乎。
钝刀割肉的感受，尤为难捱。
她欣赏够了我的表情，收回肩膀，说：「听阿凌说，你是狐妖？」
我瞳孔一缩，皇甫凌告诉她了。
这个秘密，他承诺过，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心破了个大窟窿，冷风吹得我手脚冰凉。
「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吴思榆赤脚走下来，摸我的脸，「怪不得，狐狸精惯会勾人。」
我偏头
我为皇甫凌献出狐妖最重要的尾巴。
他却不遵守誓言，为了权利地位。
娶了国公爷的孙女。
他正妻知道我的存在，故意受伤，要我的尾巴疗伤。
皇甫凌说：「阿扶你尾巴这多，再给我一根，等我登上高位一定迎娶你为皇后。」
可他不知道，狐妖没有了最后一根尾巴，会死。
而我的历劫也即将结束。
01
今天是皇甫凌大婚的日子。
新娘子是位高权重国公爷的孙女。
我看着王府从早上热闹到夜晚，灯火通明，张灯结彩。
皇甫凌向我保证，会娶我为妻。
他从不撒谎，这次却撒谎了。
让我相信他，他和那些女人都只是演戏而已。
新娘子我认识。
当初皇甫凌命我去招揽能人异士，女扮男装救了她一回。
向我表明心意，得知我是女子，没了下文。
转头就嫁给了皇甫凌。
一道娇声钻入我的耳朵。
「夫君，阿扶真的在屋顶为我们守夜吗？」
女子的声音被男子的喘息声所覆盖。
「真讨厌~」
两人洞房花烛夜，由我来守夜，多么讽刺。
我封住耳朵，轻抚剩下的最后一根尾巴。
九尾狐妖一族，想要成仙，历劫必不可少。
五百年前，我出山寻求成仙法子。
道路崎岖，波折不断。
遇到了皇甫凌，与他相爱。
那时他还是个猎户，每次见我就傻乎乎的。
说话都结结巴巴，害羞得不成样子。
眼睛清澈，满眼都是爱意。
与他成婚之后，我陷入情爱。也没忘记下山的目的。
凡人性命不过百年。狐妖千年性命，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皇甫凌每日上山打猎，不忘带回来漂亮的野花。
有时是甜甜的果子。
有时是很香的小兔子。
天意弄人，皇甫凌遇上狼群，一夜未归。
他是为我去寻兔子。
我上山寻他，他气息虚弱，肚子破了个大口子躺在山洞。
我慌极了。
踉踉跄跄背他下山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