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起火毁容后，我求着整形医生女友帮我恢复容貌。
可她却只让所有人全力保住程硕的脸。
程硕手术成功后，她对我烧得尽毁的半张脸说。
“你有我全部的爱，但程硕是模特，脸很重要，你不能体谅吗？”
“我才第一次进组，李冬儿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歇斯底里地呐喊，控诉这一切的不公。
“贺栩，我养得起你。”
“早说过不用你当小演员抛头露面，程硕要冲击模特大赛，你这也要争吗？”
我戴上面具决然离开后，李冬儿狂扇自己巴掌，求我回来。
…
我的半张脸烧得炙热，血肉模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皮。
烧伤的诊断，比我预想的要更严重。
脸上的灼痛蔓延至全身，我甚至还能闻到脸上有烧焦的味道。
又饿又困，幸好意识还是清醒的。
我躺在病床上，回味着刚刚李冬儿说的话。
“全力救治程硕，如果明天程硕的脸有半点损伤，我唯你们是问。”
“可是院长，车上还有一位…”
“其他人我不管，我就要程硕的脸完好无损。”
虽然只烧伤了脸，可我的心却比脸疼上了千万倍。
李冬儿是这家医院的主治整形医师，也是我的女朋友。
今天她让我接程硕去聚餐，途中车辆却无端失火，我们双双烧伤被送往医院。
程硕手术成功，她站在我的床头，我不顾未愈的身体，跪下恳求她。
“冬儿，求求你，也救救我。”
明天是我进组的第一天，也是我第一次接到戏。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不想因为毁容而错失前程。
李冬儿开口却是劈头盖脸地质问：
“贺栩，程硕的复容手术刻不容缓，还好送来得及时，都不知道你怎么开车的。”
“明明知道他要参加模特比赛，你是故意的吗。”
我低头再三恳求：“冬儿，我也不知道车辆为什么失火，可明天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求求你了。”
“晚了，你烧伤了脸组织已经坏死，药石无医。”
我一时哑言，明明我是和程硕一起被送进的医院，为什么李冬儿要如此对我。
门口传来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贺栩哥，你是在给我下跪道歉吗？”


程硕坐在轮椅上被小护士推着进来，李冬儿见到后惊呼。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还到处乱跑？”
“我怕你责怪姐夫，虽然都是他的错，但是我原谅他了。”
程硕的脸恢复得很好，毫发无伤。
我怎能不恨呢，同时被送进医院，他已然修复了容貌，而我却被忽略错过了治疗的黄金时机。
“幸好程硕亲口说原谅你了，不然毁了他的模特前程，你十张脸也不够赔。”
我抬头看向李冬儿，她姣好的眉目皱着，斜眼看着地上的我。
“程硕没恢复好，还过来关心你，而你已经拥有我的爱了，怎么还如此不懂事？”
我站起来看着绝情的两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
“那我呢，你不救我了吗？我明天要如何进组？”
“之前就和你说过不需要你抛头露面赚钱，你怕我养不起你吗？”
“程硕不一样，他是个孤儿，他只有我了。”
“我把复容的机会给他，把爱给你，还不够吗。”
我的前程就不重要吗？
我下半辈子就要顶着这半张烧伤的脸在李冬儿手底下讨生活吗？
“学姐，你不要再怪贺栩哥了，都是我不好。”
程硕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假意为我求情。
“乖，你先回去，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比赛。”
李冬儿安抚着他，看向我满眼失望。
我克制住剩余的理智，小心翼翼地拿出准备好的金手镯，这是我最后的筹码。
“冬儿，我还给你买了你前几天看中的礼物，能不能救救我。”
李冬儿欣喜地接过手镯，试戴完后却忽然变脸。
“不要再胡闹了，一个手镯又如何，要不是你开车不当导致车辆失火，程硕需要承受手术之苦？”
“我们不找你算账，已经是宽容，剩下的是对你的惩罚。”
我地讨好只引来了李冬儿再次的怒意，我不敢相信这是眼前人所说出的话。
心脏被紧紧揪住，涌上来的委屈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不再说话，任由脸上的伤疤发酵。
她推着程硕的轮椅走出病房，还一边不断安慰着程硕，他们才更像是一对情侣。
李冬儿，我们还有在一起的意义吗？
我萌生了离开的念头。
医生说我三日后可出院。
三天足够我消化掉一段不好的感情。
届时就要彻底放手，这感情不要也罢。
我迷迷糊糊中睡去，梦到初见李冬儿，我给她弹吉他唱歌。
和李冬儿谈恋爱被年级主任抓到，两人在操场罚站。
期末考试李冬儿落后一名，她哭了，我给她唱歌鼓励。


我受不了这般的侮辱，无论如何也不肯道歉。
程硕再次可怜巴巴地开口道：“贺栩哥，我把围裙还给你，你能不要生气了吗？”
我没接过程硕递过来的围裙，反手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贺栩，你疯了吗？为什么总是跟程硕过不去。”
李冬儿立即跳起来护住程硕，检查他的脸受伤程度。
程硕哭地跟女人一样，带雨梨花，让人好不心疼。
“学姐，你别怪贺栩哥，这件事情我也有错。”
“你能有什么错，都是贺栩吃飞醋欺负你，你太善良了。”
说罢还剜了我一眼：“你立马给我道歉。”
“我不道歉又怎样？你要跟我分手吗？”
分手就分手，我原本就只是打算回这里拿回自己的东西的，现在反而惹一身骚。
“你…贺栩，别以为我不会。”
下午李冬儿陪着程硕去参加模特大赛，正好给了我收拾的时间。
我起身走进房间，却发现我的行李半数已经整理好放进行李箱了。
当我疑惑时，看到了行李箱上的纸条。
上面写道贺栩哥，你就成全我和学姐吧，你现在烧伤的模样，怎么配得上学姐
看来这是程硕早已给我准备好了，想赶我走。
走就走，我贺栩并非那种毫无骨气的男人，忍不得那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在医院数着倒计时的三天，我无时无刻不在煎熬。
我想着李冬儿那说爱我的话，和不爱我的行动。
她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救我。
让我饱受折磨，让我面目全非。
还说这是对我的惩罚，可我有什么错？
而且我总觉得这场意外来得太突然，好好的车无端端就自燃了。
我戴上在路上买的面具，拿着程硕给我收拾好的行李。
带着许多疑惑，却又坚决地在纸条下写下我成全你们五个大字。
离开了这个不再属于我的家。


程硕走上前，抓着李冬儿手轻声劝道：“学姐，贺栩哥也很不容易的，他脸上还带着伤，你少骂他两句。”
李冬儿这才回想起来，猛地甩开程硕紧握的手迎我进门。
“不骂不知悔改，快进来，我给你换药。”
她解开我脸上的纱布，一点点地擦拭着我的伤口，露出心疼的神色。
“现在弄成这样都是你活该，知道错了就好。”
程硕被甩开后露出不甘的神色：“学姐，快来尝尝我煮的饭，贺栩哥也快来吃点东西。”
我这才抬眼望向程硕，他围着围裙，俨然是一副家庭主夫的样子。
几天不在，这个房子的男主人就换人了。
我不免觉得好笑，讽刺道：“这围裙还是我以前经常戴的呢，现在送你了。”
话音未落，李冬儿的手劲变重，我脸上的伤口像是要被她弄出血。
“怎么还好意思吃醋？程硕听说你要回来，带伤为你做饭，你还不知足。”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伤痕，反倒是我满目疮痍。
实在是令人可笑。
程硕解开围裙，脸上带泪：“我实在是不知道这围裙是贺栩哥的专属，是我不小心得罪了贺栩哥，我给你道歉。”
李冬儿扔下手中的药瓶，脸色骤变：“程硕不计前嫌给你做饭，你何苦为难他？”
“你害得他差点就失去了比赛机会，他都原谅你了。”
“不要仗着我的爱太过分了，你马上给他道歉。”
再次面对李冬儿的指责，我却硬气了起来。
“不是我的错，我凭什么跟他道歉。”


无处可去，我拉着行李箱到经纪人羊哥家暂住。
他原本因为我毁约的事情很生气，可在看到我的脸后却主动抱了我。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以后总该有活路的，你那个女朋友真该死，这也见死不救。”
“别乱跑了，羊哥出去给你赚违约金。”
他抹着眼泪出门，而我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久违的关爱。
羊哥家不大，却能看得出他是爱好音乐的人。
我拿起一把吉他，弹了起来。
当初和李冬儿一起时总弹唱给她听，李冬儿说自己很忙，叫我别闹。
她年少时喜欢我唱歌，长大后又不喜欢了。
就像她的心，变来变去的。
我笑了笑，我现在终于有时间做自己了，却总想着李冬儿。
是我从前围着李冬儿转太久了，都忘了自己的路了吗？
我随手打开直播，这是我很久之前起的账号，里面分享一些唱歌视频。
可李冬儿总嫌弃：“贺栩，别在网上丢我的脸。”
无论是唱歌还是演戏，她不喜我抛头露面，说这是肆意妄为。
我轻扫和弦，挣脱了这尘封于心的枷锁。
“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该说抱歉。”
…
一曲毕直播间人数暴涨到十万人，无数网友拜倒在我撕心裂肺的情感演唱中。
“好久没听过这么真挚的声音了。”
“给我唱哭了，各位，我先想会前男友。”
“主播的面具也很好看。”
我没想到曾经李冬儿嫌弃我做的事情，如今能获得如此多的支持。
还有接踵而至的礼物，我连连道谢，继续为各位看客表演。
直播后李冬儿打电话给我，依旧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质问。
“贺栩，你疯了吗？要是被我们的好友看到你在直播怎么办，我的脸面不要了？”
我内心愤懑，此刻网上关于我的呼声不断，到了李冬儿眼里却只是丢人。
“李冬儿，程硕没告诉你，我们分手了吗？”
“你说什么？我们几时分手了，再说我们分手何时需要通过程硕？”
“那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分手了。”
我的声音铿锵有力，不似从前般软弱。
“我不同意，你明知我爱你的，为何你总不知足？”
“程硕是孤儿，你总和他争什么？”
“你现在回来，我就原谅你，当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