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霄白露的玄幻奇幻小说《身负十三魔剑的我却是云璃的哥哥小说》,由网络作家“凉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个女人所斩出的那一剑,仿若此时此刻仍然还在他的眼前徘徊。时间,空间,都仿佛为之凝固,世界也要为之静默。云霄微微闭上双眼,眼前恍惚之间,再次出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月华之下的一座孤寂的庭院之内,唯有这一女子独坐其中。手中斟酒独酌,虽然看不见双眼,但却仿佛能够体会到那一举一动中所带着的痛苦。那种让人甚至都不需要靠近,只是远观都能感受到的孤寂与悲伤。只是那样的神态不过只是须臾一瞬而已。在云霄当时刚刚登入仙舟,还不太了解仙舟当下情况的时候便正好和那女子相遇。然后——那个女子身影瞬间仿佛融入了月华之中一般。脚下踏着的海水居然是恰到好处地凝固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寒冰。在那片月光照耀之下的碧波海潮之中,她就仿佛是踩在那片月华之上,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
时间,空间,都仿佛为之凝固,世界也要为之静默。
云霄微微闭上双眼,眼前恍惚之间,再次出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月华之下的一座孤寂的庭院之内,唯有这一女子独坐其中。
手中斟酒独酌,虽然看不见双眼,但却仿佛能够体会到那一举一动中所带着的痛苦。
那种让人甚至都不需要靠近,只是远观都能感受到的孤寂与悲伤。
只是那样的神态不过只是须臾一瞬而已。
在云霄当时刚刚登入仙舟,还不太了解仙舟当下情况的时候便正好和那女子相遇。
然后——
那个女子身影瞬间仿佛融入了月华之中一般。
脚下踏着的海水居然是恰到好处地凝固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寒冰。
在那片月光照耀之下的碧波海潮之中,她就仿佛是踩在那片月华之上,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过来。
而就在云霄眼神恍惚的片刻,锋锐的剑芒便已经逼近了自己的面前。
那个女子原本身上的那份孤寂和寂寥完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凌厉逼人的杀意,那剑锋所指而来,即便还相隔一段距离,却已经仿佛被剑尖抵在了咽喉。
“小朋友,此地可是持明族的禁区,你是如何进入此地的?”
女子声音轻柔,不带丝毫的烟火气,如同脱离凡尘的仙子一般。
然而在她身上所散发的凌厉剑意,却让云霄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我,第一次来仙舟,还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抱歉,不是故意偷看您......”
云霄后退了一段距离,想要拉开和这个女子的距离,不想被那凌厉的剑意指着咽喉。
然而他刚想着要后退,却忽然感受到那女子的身影在月华之下一闪而过。
瞬息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而云霄也立刻按住腰间的剑柄。
当时在这一刻,刃暂且交给自己的支离剑居然也在忍不住的颤动了一下。
仿佛是在这股剑意的逼迫之下发出了悲鸣般的嗡鸣。
而就是这么一闪而过的嗡鸣,那女子却猛然低下头看向了云霄手中的剑柄。
明明是佩戴着眼罩,却在这一刻似乎透出了宛若实质的目光看向了云霄手中。
下一刻,原本平和淡然,不带烟火气的女子忽然声音冷了下来,如同彻骨的寒霜,要将方圆百里冻成冰原。
“你是那个人的弟子,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话音刚落,凌冽的寒霜骤然爆发出更为恐怖的剑意喷涌而出。
在这一瞬云霄才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女子身上先前所展露的剑意,不过只是如同月下飞霜一般清冷高贵。
但在这一刻,女子似乎将他认为是某种敌人一样的存在。
如今爆发的剑意与杀意,不是先前的那股清冷之感可比的。
在这样的剑意逼迫之下,他哪怕后退半步,只怕迎接自己的就会是死亡,甚至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
而更不妙的是,此时云霄甚至感觉到自己体内原本被压制下来的气息。
此时此刻都有种随时要反扑自己的感觉。
步离人的毒素在体内游走,那种彻骨的恐惧不断和外界的剑意交错杂糅,一起刺激着他体内的经脉。
云霄手臂上的血管微微凸起,手掌也变得越发血红,体内的杀意在被外界刺激的一瞬,也是完全压制不住,轰然在他身边爆裂。
杀意在这一刻充斥他的思维,他的右手猛然抓住支离剑将其抽出。
随着一声嗡鸣,缠绕支离剑的绷带轰然炸碎,云霄的周围也瞬间充斥起了杀意凝聚的血色雾气。
然而——
“好小子,看起来,你确实比他有天赋——”
几乎是与此同时,那个女人瞬间举起手掌。
在那空无一物的掌心之中,如同抓住了一片清冷的月华捏在手心。
唰的一声,云霄甚至未能反应过来,充斥自己脑海的杀意轰然崩溃。
原本自己杀意所凝聚的血色雾气也几乎同时被轻易斩碎。
而也几乎是与此同时,彻骨的冰寒刺痛了他此时胸口,低下头来,云霄第一眼便看到没入胸口半寸的剑锋。
那是纯粹冰霜凝聚的剑锋,几乎毫无任何阻碍,便穿透了他的胸口。
他甚至都没看出这个女人是怎么出剑,何时出剑的。
即便是在杀意充斥躯体的一瞬间,他就算没有理智,根据本能而言,肯定也是可以躲开绝大部分攻击的。
然而这一剑他别说躲开,甚至都没能看清。
女子微微一笑,将剑锋从他胸口抽出,拭去上面沾着的血迹。
“清醒一些了么,你刚才的那副模样,和魔阴身没多少区别了,不过这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所以......”
“我要你保持着清醒,来试着接下我的一剑——”
不给云霄任何提问的机会,刹那间,女子的剑锋如同狂风巨浪一般席卷而来。
恍惚之下,云霄的眼里仿佛多出了无数剑芒交织而成的一轮月华。
这片月华完美无缺,看不出丝毫错乱的缝隙。
如同那天空一轮皓月当头落下,又如同海上升起的另一轮明月。
云霄的身影当时就被斩得千疮百孔,浑身上下几乎可以说是没剩下一块完好的皮肤。
当那月光朝着自己斩落下来的一瞬间,他甚至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死亡来临的气味。
拼着让自己身躯几近崩溃的瞬间,云霄撑过了皓月斩落的剑芒。
却还是被一击轰飞出去了数百米之外,在碎石嶙峋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大片的血痕。
最终整个人撞在了靠岸的一处礁石附近,几乎将那岸边礁石撞碎,这才没有继续往后飞出去。
浑身上下几乎可以说不剩多少完好的皮肤。
即便摆脱了那道斩来的剑芒,云霄仍然是感觉体内残余的剑气依旧在摧残自己的躯体。
都不知道自己吐了多少口的鲜血,才重新扶着破碎的礁石站起身来。
右手的支离剑就仿佛是完全失去了战意,也似乎是因为云霄无法发挥它的力量,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几乎发挥不出平时的十分之一。
“还能站起来,不错,还以为你会一直躺下去。”
那个女子一步步走来,脚下踏着冰霜,眼罩之下双眸仍然锋利的看向对面的云霄。
只是此时的云霄根本没有机会说话,浑身上下的伤口太多。
哪怕他现在有着强大的自愈力,这个时候也有些捉襟见肘。
口中不断吐出大量的内脏碎片。
身上的衣服早就和血肉粘在了一块,但并非高温,而是被彻骨的寒霜冻在了一起。
只是现在他甚至都没有这个能力去感受到刺骨的寒冷了。
毕竟体内还有更要命的剑气,但好在没过多久便消散了。
“这还不过只是小试牛刀而已,小家伙,下一剑,你可要看清楚了——”
女子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生命一样,手中的宝剑居然在月华之下被一层寒霜包裹。
居然在这一瞬,化作了一把比刚才大了两倍不止的大剑。
而女子单手提着这柄剑,将其刺入了一旁的地面之上,此时此刻,她的身体周围,早已环绕着亘古不变的寒霜。
“接住这一剑,你活,接不住——”
后果,或许都不用说,因为哪怕问出来都会觉得很愚蠢。
而此时的云霄身体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毫无疑问,这个时候哪怕再出现一只丰饶孽物,他都不一定能出手解决得了对方。
更别说此时要接住这个女人的一剑,除了找死之外,他想不透还有其他的可能。
然而这个女人似乎没给他选择,就像当初——那个男人同样不给他选择。
生或死,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下一刻,他将手里的支离剑一把抛出,任由支离剑自由落下,插在了一旁的碎石堆中。
剑锋毫无阻碍地刺入其中,如同刺进了一块豆腐。
而云霄的右手,此时凝聚出了淡蓝色的光芒,化作了他最熟悉的理之剑。
随着理之剑凝聚成型,他眼眸之中此时也倒映出了那女子举起手中剑影的姿态。
“好小子,来——”
刹那间,女子身影高高跃起,仿佛朝着那天空皓月奔去。
然而当那身影与月光几乎重叠,融合在一起的瞬间,云霄看到了那个女人面颊的眼罩忽然迎风抖落下去。
朱红色的眼眸闪过一抹疯狂与凌厉交织的神色。
也几乎是在这一刻,云霄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褪去了一切颜色。
世界如同在这一刻陷入静默,时间仿佛凝滞,空间为之破碎——
当那剑光从空中斩落的那一刻,云霄似乎再次感受到了,而且是更为清晰,更为明了的感受到了。
死神的脚步声,那股锐不可当的剑锋,即将斩断自己未来的一切。
如若无法抵挡,唯有死路一条——
这甚至,可能才是面前这个女子斩出的,到刚才为之的认真第一剑而已。
这一剑,便要将他的世界斩碎,将他的一切骄傲,一切尊严尽数粉碎。
躲开——
快点躲开——
不然你会没命的——
不行了,已经没救了——
绝望的情绪此时此刻充斥了她的心头,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他甚至无法从中找到任何的生机——
哪怕他在和步离人军队战斗的时候,在和无数步离人厮杀,甚至张口咬开对方血肉的时候都未曾体会过如此的无力——
然而,在他眼眸的色彩即将也被那透过月华斩来的剑芒一分为二的时刻。
汇聚在他右手的理之剑忽然震颤了起来。
在那隐约之间,自己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他的心灵仿佛在这一斩之下被劈得破碎不堪,但此时他的身体却不想放弃。
在为了能够活下去而疯狂地呐喊着,嘶吼着,甚至吼出了他自己都不曾听过的声音。
这一刻,理之剑疯狂震颤,发出剧烈的嗡鸣之声,却不是害怕,不曾畏惧。
他能够解构一切法理,解构一切剑法的本质与通透的一切。
这一刻,他的眼里被淡蓝色的齿轮充斥,这一刻,他的眼里似乎浮现出了过去的景色。
恍惚之间,他在这一瞬才看到的走马灯,让他此时的双眼中的火焰再次燃烧了起来。
云霄哥,你答应过我,你要回来的,不准食言——
眼前如同在那梦幻一样的走马灯里,他看到了小云璃抱着自己大腿的模样。
那让人垂怜的小家伙,此时此刻让他的内心点燃了最后的一把火。
瞬间,云霄高举蓝光迸发的理之剑,对准了那天空斩落的皓月,将自己手中凝聚的一切剑芒,回敬了过去。
“给我——开!!!!”
轰——
剑光斩落,天光这一刻彻底破碎,世界如同在这一刻恢复了流动的速度。
云霄的身影高举手中的理之剑,在那月华之下,理之剑开始散发更为炽烈的淡蓝色光芒。
然而持握他的云霄,此时却没有动弹一分肌肉的力量。
浑身上下的细胞都仿佛被完全冰封,陷入了彻底的死寂。
别说动了,现在只有靠得极近,才能勉强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胸肺还在微微鼓动着。
周围寒气仍旧森冷无比,却并非剑意残留。
如果云霄还有力气回头看一眼便能察觉,在他的背后,早已蔓延了数千里的一道寒冰之路。
而刚才的一剑,被他接下来的这一剑所残余下来的威能绵延数千米。
甚至远观看来,都能感受到这一剑似乎要将周围的海洋也要一分为二那般宏伟。
此时云霄睁着眼,却怎么都不肯闭上。
那女子并未说一句话,轻盈地落在了面前的一片海潮之上,脚下凝聚出一片冰霜。
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曾多说一句废话,而是慢慢地转身而去。
顺着那片漆黑的海洋与天幕交界之处,再也不见了踪影,仿佛融入了这片漆黑的海洋中。
而云霄失去意识之后的再次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几个丹鼎司的医师在给自己问诊之后,便带着他找到了衔药龙女,白露的身边。
忙碌了一天的白露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内,看着自己脖颈上挂着的这条闪亮亮的项链,有点忍不住的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
将自己腰间的葫芦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直接瘫软在了床铺上。
小小的身体蜷缩了起来,抱着自己的龙尾在床上滚了滚,脸颊有些红扑扑的,忍不住又坐起身来。
一边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龙尾,又一会儿忍不住拿起项链看了看。
“唔,虽说确实挺好看的吧......唉,但我上班的时候也不需要带着这个啊,只能摆在家里了,可惜。”
可以看得出白露还是挺喜欢的,但每天出去治病救人,穿戴这些首饰,多少会不方便。
“而且,我怎么对这家伙越来越在意了,这可是个麻烦鬼,但他要是离开,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毕竟都保护我这么长时间了......”
正准备脱下身上的长裙,忽然警觉地回过头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
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确认了对面的楼层那边,属于云霄那个房间的灯被打开的时候,她这才松了口气。
“唔,这家伙的身体越发的有些控制不住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药物可以医治,说起来,最近好像来了几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到时候可以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奇特的药方之类的......”
——
此时的云霄,看着自己房间里的一位不速之客。
仅仅只是看一眼,便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犀利的剑意弥漫开来。
丝毫不带掩饰的那种剑气锋芒毕露,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此时站在自己的房间之中,露出了淡然的微笑。
“初次见面,云霄先生,罗浮仙舟云骑骁卫,彦卿,特来拜会。”
“这应该不是你大晚上的一言不发来到我房间的理由吧,彦卿骁卫。”
其实隔着一道门,云霄就察觉到房间里的不对劲之处了。
只是在没察觉到对方敌意或者杀意的情况下,他并不紧张而已。
而这位叫彦卿的少年,此时浑身的剑意都有些微微散开,眼里也充斥着一股骁勇的战意。
宛若在那双清澈的眼瞳之中,迸发出了璀璨的剑芒,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自己切磋一番。
“夜晚打扰,确实多有冒昧,还请见谅,不过,这一次彦卿也是为了查案而来,也为交友而来,不知您的这把佩剑出自何人之手,甚是精妙。”
彦卿一来就直奔主题,而云霄也看了一眼被布条包裹的支离剑。
眼眸里波澜不惊,面对对面那少年迫不及待的眼神,自己却是平淡如水一般。
“没有特别的由来,不过是暂借一位......一位老师手中的。”
“哦,原来你也有老师,不知师从何方?”
“不知道,不过看彦卿骁卫的眼神,应该是知道的吧。”
“自然清楚,不过你不清楚在下反倒觉得奇怪,大名鼎鼎的星核猎手,刃的佩剑,我虽没有接触过,但还是看过画像的,而且于近日,星核猎手刃,已经被抓捕进入了幽囚狱。”
彦卿没有任何隐瞒,双手抱胸,看着站在自己对面,和自己四目相对的少年。
两人同为少年,此时彦卿却有些看不透对方了。
那双眼眸古井无波,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哪怕自己再怎么用剑意去逼迫和试探,都无法得到结果和回应。
对面那深邃的眼眸里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去说那么多,而是缓缓地从自己腰间拔出了一把佩剑。
与此同时,四柄飞剑也同时悬浮在了自己的背后。
凌冽的寒意开始在整个房屋之内回荡开来。
“现在,云霄先生,我怀疑你与星核猎手有所勾结,并且潜入仙舟另有图谋,现在你可以和我走一趟了。”
“如果我不想走呢?”
“那便由不得你,先问过我手里的剑再说。”
看着彦卿一脸兴致盎然,战意勃发的样子。
云霄是真的忍不住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微微有些发红的手掌,思索了片刻后,又抬手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你吃的是什么?”
“白露给的丹药,用来压制体内毒素的,而且要打也别在这里打,这里家具坏了我以后怎么住,去其他地方。”
说着,他转身就走向了外面,彦卿也疾步快速跟了过去。
原本还以为云霄有什么别的心思,但却看到他真的一步步走出了房门外,带着他找了个空旷且无人的区域。
“就在这里好了,我时间不多,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难道你不打算跟我走?”
“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肯定想和我切磋一把,没事,我理解你这种剑痴的想法。”
“有,有这么明显吗。”
彦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云霄则是缓缓将支离剑取出。
一股肃杀之气开始从剑身之上慢慢扩散了开来,包裹剑身的布条瞬间寸寸断裂,崩溃瓦解。
在感受到这股肃杀剑气的瞬间,彦卿的眼眸瞬间也同样凝重起来。
立刻收起来自己略显腼腆的样子,立刻举起手中剑来,盯着对方。
而云霄则右手猛然抓住剑柄,霎那间,血色剑光撕裂了所有的布条,迸发出一股嗜血般的杀意。
那股穿刺在血肉之中的凶厉气息再度浮现于全身。
他的眼眸开始慢慢的被血丝染红,口中也似乎微微吐出一股清寒的气息。
“我能理解你,因为,我也不遑多让,在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就有了这种冲动——”
刹那间,他猛然抬起头来,脸上不复之前古朴淡漠的神色,反而是多了一股兴奋到了些许狰狞的表情。
仿佛身体内的某个枷锁在握住剑的瞬间被斩断,露出了一个健康至极的笑容来。
这一刻,二人都不再多说一句废话,彦卿背后飞剑再起,悬浮在背后,脚步踏风,一步冲杀而来。
背后飞剑与此同时也朝着四面八方一齐飞出,瞬息间从四个不同角度飞射而来。
然而——
轰——血色剑气轰然爆发,彦卿斩出的剑芒被瞬间轰散了开来,云霄眼眸血光一闪。
身体周围在这一刹那爆发出了一股血腥的领域一般。
在这片区域之内,彦卿瞬间感受到了一股不详的气息,充斥在鼻端面前的血腥气味之浓,简直不敢想象到底杀过多少生灵才会拥有。
而这股极致的肃杀之意,甚至令他内心都感到一阵惊悚。
但不给他惊悚恢复过来的时间,一道血色剑芒轰然斩出,瞬息而至,宛若一道血色流星落下。
虽说心灵被震撼,但彦卿却还是下意识立刻抽身斩出手中之剑。
剑身再次碰撞,爆发出血色的火花朝着周围扩散开来。
彦卿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影,而那疾驰而过的飞剑再次调整平衡瞬息而至。
直接就朝着云霄的身躯而来。
但不知为何,在进入这周围的一片血色领域的瞬间,这些飞剑的动作仿佛瞬间迟缓了数倍不止。
而那云霄的身影却宛若狂暴的修罗一般。
剑芒如同斩破时空,每次都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劈斩而下。
每一击都是如此的势大力沉,无比凶猛,带着一股凌厉霸道的杀气不断扑向自己的面前。
这让彦卿身影不断后退,却在逐渐适应周围这片杀戮而产生的领域。
“如此血腥的气息,你究竟造了多少杀戮......”
“鬼知道,杀了十年,早就数不清了。”
宛若野兽低吼一般的声音响起,云霄身影再次拔地而起朝着前方少年杀去。
彦卿立刻再次御剑一跃而起,身影在适应了片刻之后,立刻重新找回了身轻如燕的感受。
脚下踏起飞剑,几次飞跃之下,总算和云霄再过了几招。
双方剑锋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不断的朝着四周扩散的杀意和剑气甚至将周围花草都削断了好几根。
但还没等彦卿找回自己的节奏,再次施展自身剑意的瞬间。
云霄仿佛是感应到了他下一步的动作骤然改变,左手猛然虚空抬起。
仿若在虚空汇聚了某种力量,瞬间凝聚出了一柄血色的半透明宝剑。
手掌猛然一推,剑芒眨眼便消失再了原地。
而与此同时,正准备再次飞跃斩出剑芒的彦卿忽然眼前一花。
身体本能的警觉瞬间让他的身躯在空中挥出手中之剑。
几乎是同时的霎那,一柄不属于自己的飞剑从半空飞出,直接和他此时的剑芒撞在了一起。
霎那间,剑芒碰撞在一起,彦卿的身影瞬间倒飞而出,跌跌撞撞的才勉强落地稳住了身影。
但即便如此,肩部的位置仍然是留下了一道被切开的痕迹。
虽说没有伤及自身,但肩膀位置的衣服确实被撕裂了。
刚才的一招之下,是自己落了下风,而且对方是精准捕捉到自己的吗?
难道是巧合,还是确有这种本事?
彦卿有些忍不住蹙眉,却还是微微举起了手中宝剑,再次准备迎敌。
此时,站在一处楼顶之上的景元打了个哈欠,看着下方对峙的二位少年。
目光集中在云霄身上,看着他此时浑身弥漫的血腥煞气,怎么想都和这个少年此时的年龄相差太大。
“居然在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狂暴的煞气,甚至凝结成了领域一样的气场,你究竟带他去了什么地方体验如此恐怖的杀戮......”
听到duang的一声爆响声里,垃圾桶小姐在桶里发出一声惨呼。
整个垃圾桶直接倒了下来,咕噜噜地朝着阴暗的角落里滚了过去。
似乎是害怕了刚才的那一下,差点把她脑壳震得嗡嗡响。
云霄刚准备跟过去,却忽然看到了一旁不知何时冲出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女。
“喂!我说你啊!快别跑了,杨叔还在等着咱们呢!”
“不要,我发现了罗浮仙舟唯一的一个铁皮桶,这里就是我的家,谁也别想把我从家里拽出来!”
垃圾桶小姐发出了这样的宣言,然后......滚得更快了。
而那粉色头发的少女明显被周围视线看得有些羞耻了。
甚至有种想要掩面而走的冲动,太丢人了。
但现在明显不是离开的时候,好不容易抓到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可不能让她溜了。
刚才她也是被那敲锣一样的声音吸引注意力的。
当然被吸引注意力的可不只是她,还有周围的许多仙舟人......
不想明天被登上罗浮头条,她立刻想要追赶过去。
却忽然感到身边一阵风掠过。
眨眼一看,却看到云霄一只脚直接踩在了垃圾桶的外壳上,硬生生将这个垃圾桶停在了原地。
“你认识这家伙?是她的同伴吗?”
粉毛少女愣了一下,微微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丧气的模样。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家伙是的,我们是星穹列车的人。”
听到星穹列车,云霄微微打起了几分精神。
先前就听到过这个列车的人马上就要到罗浮仙舟了来着,没想到真来了。
而且来得这么快,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好,我叫三月七,是列车组第一美少女,小帅哥不像本地人啊,怎么称呼?”
“叫我云霄就可以了,另外......我虽然服装比较特殊,但确实也是仙舟人。”
“哦~所以你是打算出来拍照才穿的很有特色吧,我懂,对了,咱俩联手把这家伙弄出来先。”
说着,三月七直接将垃圾桶扶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垃圾桶的盖子努力地往外拉扯。
然而垃圾桶的盖子在这一刻却仿佛粘在了垃圾桶上。
死活都拽不开不说,甚至里面还传来了那位小姐的声音。
“小三月,你要理解我啊,我这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你不能把我的故乡夺走——”
“别说胡话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过会儿你打算面见将军的时候,也躲在垃圾桶里面吗?”
“有什么不好,看似穿上了伪装,实则卸下了面具,只有这样,人与人之间才能平等交流——”
“你交流个,什么啊,快出来!”
最终,云霄还是出手帮了一把,两人一合力,总算将垃圾桶盖子掀了开来。
然后——看到了里面另外的一个小一号的垃圾桶,上面还有另外一个垃圾桶盖,严丝合缝地盖在上面。
“你搁这儿套娃呢!给我......”
“别急,先把她拖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在说,这外面走过路过都看一眼,毕竟影响不好。”
云霄连忙拉住了三月七,带着她拖着这个垃圾桶精走到了金人巷人少的角落里。
两人齐心合力,终于在撬动了三层垃圾桶的桶盖之后。
看到了里面的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灰毛。
说是瑟瑟发抖,但她那眼神怎么看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屑字。
“唉,小三月,你还是不懂人心啊,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我懂你个,锤子啊!云霄小哥,多谢你啦,咱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我今天先把这个叛逆少女带回去再说。”
“没什么,话说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我护送你们吧。”
毕竟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云霄觉得当个向导还是不成问题的。
自己来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问题不大。
三月七顿时眼睛一亮,连忙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还得麻烦你带个路,我们要去长乐天。”
云霄点了点头,看着三月七拽着还有些不情不愿走出来的灰发少女。
看着她略显可惜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忽然有些好奇这位奇女子的身份了。
“这位怎么称呼?还是继续叫你垃圾桶小姐比较好?”
“唉,想我垃圾桶王的称号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还请称呼我,银河球棒侠——这根棍子,可是锤过纳努克的棍子。”
说着,她手边忽然一甩,直接打出了一根造型奇特的棒球棍。
说实话......云霄突然感觉刚才问问题的自己很纯,他多少有点后悔了。
只是在看到那根球棍的独特之处,不由得也有些称奇。
三月七表示自己不想认识身边这个人,只是有些捂脸地走在旁边。
但其实有一说一,这两位也都可以说得上是美少女了。
带着这两位回到长乐天的时候,三月七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似乎相当成熟的男人。
这个男人面色略有些沉重,有些好奇地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了三月七飞奔而至。
而在这附近,则是围绕了不少的仙舟人,似乎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在三月七说了一番之后,那个拄着拐杖的男人推了推眼镜。
直接走到了云霄的面前,伸出手来。
“初次见面,我是瓦尔特,感谢你带着小三月她们前来。”
“瓦尔特先生不必客气,我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云霄说着,一边往人群那边的方向看了过去。
却正好一眼看到了此时正在人群中心,被不少云骑军围绕着的......魔阴士卒。
而就在此时,周围忽然传来了一阵痛苦的闷哼,一个倒在地上的云骑军伤员,此时忽然浑身抽搐,一阵金光化作的树叶落在他的身上。
刹那间,他的躯体骤然开始了魔阴化的征兆,几乎是一个瞬间再次化作了下一个的魔阴士卒。
“原来又有人犯了魔阴身吗......瓦尔特先生你们先后退,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说着,他右手一挥,透明蓝色的长剑瞬间投影而出。
而原本正观察着魔阴身的瓦尔特忽然转过头,目光里带着几分惊疑不定的神色,看了一眼身边的云霄。
此时的云霄似乎都没能察觉到。
他的双眼之中,此时仿佛运转着一道半透明的齿轮。
理之剑的构造瞬间凝聚成型,化作了支离剑的模样落在了他的手中。
毕竟支离剑被丢在家里还没拿出来,并且现在他的身体状态,实在不适合继续抓着正品的支离剑战斗。
然而即便只是透过投影模仿出来的,其中蕴含的那股意志却几乎分毫不差地被复刻出了一部分。
此时抓住这柄剑的云霄都感觉有些掌心刺痛。
耳边也恍然之间仿佛回荡着过去的声音。
一张张狰狞到了极点的面孔,锋锐到足以撕裂一切的獠牙,猩红的双眸仿佛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而自己在那种宛若绞肉机一样的战场之中的奋力厮杀。
用自己手中的血刃撕裂敌人的肉体,任由敌人的鲜血落入口中。
那种熟悉的腥甜气味仿佛仍旧萦绕在自己身边。
云霄努力地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抬脚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但却忽然察觉到身边瓦尔特的目光有些古怪。
“瓦尔特先生,你怎么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你的这份力量,是哪里来的?”
瓦尔特居然也是没有多少避讳,甚至是面色变得相当严肃地看着自己。
云霄微微歪了一下头,然而就在这时,他却听到了不远处人们惊恐的大叫声。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身影一瞬间冲了出去。
脚下宛若踏风一般,从那些纷乱的人们头顶一点而过,直接冲向了那片化作魔阴士卒的战场。
霎那间,血色的剑光在场内爆发了开来。
宛若从天而降的一道彼岸花影瞬间绽放。
将那些化作了魔阴身的士卒纷纷劈地倒飞了出去。
而他的身影出现的一瞬,立刻便抬腿朝着附近还未倒下,反而是扑杀而来的士卒踹出一脚。
砰的一声闷响中,这个士卒的身影当场倒飞数十米之外。
而他手中长剑一甩,眼眸中蓝光一闪,瞬息间一道道的飞剑宛若投影一样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不远处,手持拐杖的瓦尔特更是眯起了眼眸来。
或许,身为理之律者的他,曾经身为理之律者的他更能清楚这股力量的源头。
因为如果是寻常的力量,应该是并不会给他带来如此清晰的共鸣感。
在那少年投影出第一把剑的时候,他就有所感觉了。
“律者......我一路旅途到了现在,还是第一次在我的故乡之外,遇到这样的一个律者——”
“杨叔,什么是律者?”
“是我曾经故乡的故事,等有机会了我会和你们说的,不过现在,先看看这个少年的表现吧。”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瓦尔特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了些许。
毕竟同为理之律者,继承了瓦尔特之名的他很能明白一件事,理之律者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
如果真的是野生的律者,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外宇宙中的律者。
他也不太好把握住对方的情况,只怕是先需要深入交流一番才行了。
“没救了!治不了!等死吧!”
看着面前的小龙女白露气鼓鼓的双手叉着腰,怒目圆瞪的看着面前比自己高许多的少年。
刚才的话里也颇有一种对患者不听话的怨气包含在内。
云霄也有些无奈的双手合十,忍不住拜托道。
“拜托了,白露小姐,再给我一点那样的抑制药物好不好,我下次不冲动,绝对不冲动了......”
“你你你,这个星期已经给你调配第五次了,第五次!本小姐不是每天都有空给你调配药剂的,真不要命不怕魔阴身的话,你就继续糟蹋自己的身体吧!”
白露气鼓鼓的,甚至有种双眼含泪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面前这个少年经常在第一战线的位置陪着她寻医问诊。
她才不会有这么多的耐心给这个天天爱作死的家伙治病呢。
而且,这家伙难道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逼数吗?
看着此时面前面容俊秀的云霄,又看了一眼他略有些覆盖上了血色的双手。
这些血色并非是外界因素所染红的,而是因为,他的体内蕴含着大量的毒素,那些,都是步离人的毒素。
而面前的这个少年自从来到罗浮仙舟之后,从来不对外说明自己的身份,除了出示过自己是朱明仙舟的令牌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物件。
如今就居住在白露附近的一座小阁楼内,现在每天晚上白露出门都得偷摸着看看这家伙到底在不在。
明明有很好偷懒的时间,却每次都会被这个家伙抓住请求治病。
感觉虽然和平时问诊上班不同,但每次看到他的出现,白露多少都会认为自己现在绝对是在加班。
“明天,明天跟我外出巡诊一趟,我就给你开药,不准反悔,还有,要带我去金人巷吃好吃的!”
“好好好,龙女大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云霄看到白露总算肯答应给自己治病,多少也是放心了些许。
等白露带着自己再次调配出的药剂递给自己后,似乎不放心一样的叮嘱道。
“明天早上你过来的时候我再给你看看脉象,如果你的状态恶化了,我的这些药可能就不管用了。”
“嗯,麻烦你了,龙女大人。”
“哼,别以为本小姐好使唤,想找本小姐看病的人可不少呢,还有,以后叫我白露,不要叫龙女大人,搞得我有点心慌慌的,感觉在被人追着抓回去上班一样。”
白露似乎相当不喜欢这么被叫,不过云霄也答应了下来,将这次的药费付完了之后,在白露目视下回到了对面的楼阁之中。
而白露原本气鼓鼓的脸颊一下子就松了下来,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那座楼阁。
心里倒是有了些许无奈。
常年寻医问诊的她哪里能看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毛病,带着他前往第一线的战场治病的时候,尽量让他不要动手。
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他能够压制住自身的情绪,只是现在看来,效果不明显。
而且,云霄的身体,在她的眼里已经破的和烂掉的麻布快没什么两样了。
那份血色都是步离人带来的毒性,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的和步离人战斗,不可能积攒这么多。
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仙舟人的躯体,渗透进入了血肉之中。
“这家伙,到底不顾自身战斗了多久啊,真愁人,下次要不要给药里面再加点猛料试试......”
白露轻声嘀咕着走了回去。
而此时回到楼阁房间内的云霄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床铺上。
这里和寻常的酒楼没什么区别,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除非是白露允许的病人,否则没人有资格住在这里。
自己也算是有了一份特权吧,或者说,这里更像是某种......住院楼?
毕竟在这里的很多都是仙舟或者持明族的很多重伤患者。
大部分都是离不开人手帮助的。
而他大概算是一种特例。
等确认没人注意到这里之后,他慢慢的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
里面有一把剑,看起来无比的漆黑,但是,却又有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
整柄剑的剑身都是相当破碎的,有着无数的裂纹,但不可思议的是使用起来却丝毫不比真正完好的剑要差。
这简直就是鬼斧神工一样的锻造技术,感觉和爷爷所打造的剑,甚至都有得一拼了。
伸手将那柄剑拔出,这柄剑,是一个折磨了自己接近十年的人委托自己暂时看管和使用的。
名为,支离剑,果真是字如其名,宛若支离破碎的一把剑啊。
他默默的闭上双眼,却仿佛仍然能在那片炼狱一样的尸山血海内,看到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拿着这柄剑对准自己,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这柄剑,替我带去罗浮仙舟,然后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给我,而那时候,如果你还不能杀死我的话,我便会彻底杀死你。”
“记住了,小子,只有变强,才有本事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你的剑很特别,这一剑,你也要记住了——”
在那之后,便是那一道从天而降的剑光,宛若在霎那间,自己看到的见光支离破碎,如同要将自身完全肢解了一般。
心念至此,云霄忽然抬起自己的右手,紧闭双眼,却缓缓的抬起右手的手臂。
霎那间,一把通体碧蓝的长剑落在了他的手中。
这把剑通透的宛若不存在一般,仿佛是投影一样的产物,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而在他睁开双眼的一刹那,猛然抬手,朝着前方斩出一道血色的剑气。
宛若彼岸花那般绚烂而又残酷的剑气一闪而过,在触及门板之前,便化作了一道道细碎的光芒散开了。
他默默的放下手中的这把剑,松了口气。
理之剑,这柄剑的能力相当特殊,能够理解自己面前物质的一切构造,也同样的,可以理解一切的剑技武技。
这十年来,他自从外出被步离人的军队给袭击后,被那黑发男子带着一路杀过去,并且一路教习自己剑术,也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而自己的进步和实力变化,也确实是显而易见的,但对于这个能力的突然出现,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似乎是在被步离人袭击之后,自身漂浮在寰宇中即将毙命的时候被一团彩色的流星击中。
而那个叫刃的男人,也本就是一路追着流星过来,恰好碰到自己的。
但有一说一,这个男人是真的恐怖,不管教导什么都相当的严苛,甚至是真的要以杀死自己为目的一样。
“还好,没有退步,对力道的理解和把控还不算太差,不过......也不奇怪,已经十年过去了嘛......也不知道朱明那边怎么样了......”
他默默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剑,抬起头来,看向了外面的夜空。
只有在夜晚的时候,仙舟上空的景色才不是那种全息的投影画面。
而是关闭了画面展露出了真实的宇宙星空来,才能看到那真正的满天星辰。
他每天也只能在这个时候,静下心来,看着星空之外,遥想着自己的故乡。
“也不知道云璃那丫头长大了没,还是说和以前一样,是个爱哭包呢,下次见面,得好好看看才行,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其实这十年来倒也不是那么难过,除了整天打打杀杀......
好像那个男人还传授了自己一点打铁的技艺,不过自己学的不够快,打造兵器本就不是自己在行的。
而自己却看那个男人打铁的样子很熟悉,索性询问一番他的身世来着,但他却只是回答了一个名字。
“我现在叫刃,生前的名字,你不必知道太多,你打铁的天赋不够,还是练剑吧。”
所以到现在,他都不觉得自己能通过焰轮八叶的选拔,毕竟那是需要断剑和剑法都要名列前茅才行,或许小云璃应该可以吧,毕竟她天生神力,简直是先天打铁圣体。
但她过去那个有些爱哭的性子不知道好了点没。
真怀念她以前那个时候会拽着自己手臂喊哥哥的日子,只可惜十年不见,应该生疏了不少吧。
据说小孩子忘性都很大的,应该不至于把自己给忘了吧。
云霄挠了挠头,但遥望眼前星海,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
在临近仙舟的时候,他记得自己见过一个女人。
银白色的长发,却蒙着自己的眼睛,但她明明应该看不见自己的身影才对。
但却在自己拿出支离剑的瞬间就要对自己下杀手一样。
那个女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战意,但却在出手的瞬间宛若狂风巨浪的突然来袭。
甚至让自己差点一度命悬一线,如若不是及时领悟参透了些许对方的剑法,只怕真会身死当场。
而那个女人在看到自己挡住一剑之后,居然是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了。
真的是莫名其妙,但她应该认识刃,否则也不会对对方的佩剑这么熟悉。
只是不知道那位女子现在在罗浮仙舟了没,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量绕着点走好了。
“吃药吃药,吃完药好睡觉——”
“你是说,你其实是正在烦恼其他的事情,当时烦躁不是因为我还没醒过来吗?”
“当然,本小姐可不担心你会不会醒过来,而是在烦恼另一个人的病情,很复杂,而且不好治。”
白露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甚至有一种正在摸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的感觉。
好在白露比较克制,摸了几下之后倒是没有继续做这个动作,而是聊起了之前比较困扰的话题。
之前的抓狂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白露的一个病人。
或者准确来说是一个同族的病人,这个病人相当棘手,有点难以处理。
“难不成,那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马上就要重新进行蜕鳞重生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云霄其实觉得持明族能通过这种办法,也不失为一种轮回重生的感觉。
虽然每一世都是不同的人格,但容貌基本不变。
这应该就是不朽的龙裔所传承下来的那最关键部分的特性了吧。
其实对于长生种而言,这样的一个盟友陪伴在身边,其实也算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但基本很少见持明族和仙舟人联姻。
毕竟寿命论在两边之间虽然基本没有,但没有一个人会想要让自己爱的那个他通过蜕化成卵再次孵化一次。
然后再次苏醒的时候,便是一个全新的另外一个人,这样其实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这个问题倒也是有些让云霄感觉困扰。
自己和白露就是这样典型的例子,两个人都不是一个种族的。
不说生殖隔离什么的,但寿命论是明显逃不过去的一道坎。
他也不是傻子,又不是看不出白露对自己产生感情的这件事。
但——他这个时候真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去描述自己的心情,如何才能和白露说明这一切。
“唉,说是蜕鳞重生了也没什么问题,毕竟,那个病人很特殊,算了,过段日子再和你说这个,现在是休息时间,不谈上班的事情。”
白露伸了个懒腰,带着云霄直接找了个棋牌室坐了下来。
看着不少人围在一起打帝垣琼玉,多少还是有些意思的。
虽然云霄很久没来过罗浮仙舟了,但对这种能够风靡联盟的游戏多少是感兴趣的。
再加上从青雀那边学来的手法,很快看了几把之后,便忍不住上手搓了一盘。
结果直接给带着白露吃的三顿饭的饭钱直接搓了回来。
着实是离谱。
“这算是外出白嫖了一顿饭呢,不再考虑吃点甜品啥的吗?”
“白露小姐你都吃了三盘落九天了,还没吃腻吗?”
“那种拔出糖丝儿的甜品,整个罗浮也找不出几个来,本小姐还是个小孩子,多吃点甜品没问题吧。”
云霄还真有些无言以对。
这话说的也没毛病,再加上白露自己也是医生,倒也不担心蛀牙的危机什么的。
想着倒也没什么,云霄便带着白露继续返回金人巷的小吃摊。
但不知为何,这里的人流量似乎越来越少了。
原本对外贸易的好几个港口,最近都停用了的样子。
金人巷的经济越来越萧条,着实也是有些没办法。
就在两人返回的时候,却正好在路上碰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位美丽的狐女正收起了自己的折扇,美滋滋的打包好了一份甜点,正准备慢悠悠往回走。
却正好迎面撞上了他们二人。
“哎呀,这不是龙女大人和云霄吗,今天也是出来约会的吗?”
“什么叫也,我们是出来吃饭的。”
白露立刻辩解了一句,但看着停云的这个表情,明显就是不打算相信的样子。
看到她这副表情,白露直接哼哼唧唧的转过头去。
不再理会现在停云的这副玩味的模样,免得又被调侃的面红耳赤。
反倒是云霄看着面前的停云,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对味。
自己是来罗浮仙舟有一段时间了,倒是很少看到停云亲自来金人巷买甜点,她不是觉得最近自己要控制饮食了吗。
“停云姐也是来金人巷买吃的吗,最近的瘦身计划应该很成功吧。”
“嗯,相当成功呢,而且还遇到了几位来自星穹列车的恩公,他们对小女子可是很照顾呢。”
停云撑开扇子轻轻摇晃了几下,眼神妩媚如丝,仿佛能够勾人心魄。
不愧是狐人族,这样的魅惑简直可以说是天赋的能力。
云霄微微捏捏自己的眉心,呼出了一口气来,说道。
“那几位来自列车的朋友,如今应该在为了仙舟到处奔波吧,停云小姐最近也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吗?”
“偶尔啦,毕竟小女子就是个文职人员,只能为他们介绍一番罗浮的新鲜事物,其他战斗方面的事情,倒也是有些无能为力了。”
“不过,小女子听说最近丹鼎司那边出现了些许的麻烦,似乎已经被药王秘传的人占据了,龙女大人这些日子,应该也在为没有药品的事情而烦恼吧。”
话说道这里的时候,白露忽然沉默了一下,而当云霄看过来的时候,她又忍不住的偏过头。
似乎是想要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其实最近整个仙舟内发生的剧变,在云霄他们出门的这段时间已经摸索了一些。
比如说建木的彻底复苏,便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征兆。
现在大部分的仙舟人都是深居浅出,很少有人在外频繁走动。
这也是导致金人巷经济萧条的原因之一。
毕竟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出门,为了防止外面的危险。
而丹鼎司内更是被药王秘传占据之后,似乎研制出了很多能立刻转变仙舟人化作魔阴身的药物。
甚至于不是实体,而是化作雾气的模样,只要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一旦释放开来。
让一大批仙舟人当场魔阴身发作的情况下,整个仙舟可能都要大乱。
当然这些情报都是停云听说过来的情报,但对于云霄而言可以说是相当关键的信息。
“白露,你最近的那个病人,是不是很缺少药材,以至于很多在外的药师同样都缺乏药材——”
他想到了之前被安置在地上的好几个云骑军伤员。
这些伤员身上都只用了非常简单的纱布进行包扎,还有一些简单的药物吞服之类的。
如今囤积药材的地方被药王秘传给占据了,难怪这些家伙最近如此的猖狂。
“那些事情不要紧,就算暂时没有药材的供给,丹鼎司之外的药房里还有不少药材的囤积,你不用去冒险。”
白露似乎太过于了解云霄了,似乎一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立刻开口阻止他去冒险。
现在罗浮大乱,药王秘传变得越发肆无忌惮,显得也是越发猖狂。
云霄捏了捏白露伸过来的小手,在犹豫了片刻,说道。
“但,现在罗浮相当危险,如果不尽快解决,你也会很危险的。”
“我不危险,我哪里有危险了,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遇到危险,所以你不可以去冒险的,明白吗?”
白露似乎有些着急,毕竟要去那边,云霄自己都会遭遇不测。
毕竟他自己也是仙舟人,那种能催化魔阴身的药物,只怕对他也会有所影响。
然而,当白露看着云霄凝视着自己的双眼,那双眼里倒映着的只有自己担心的面孔之时。
她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死死拉住云霄衣袖的手,也渐渐松了开来。
白露低垂着脑袋,似乎是有些伤心。
“你一定会去的,对吗,就算是我阻止你......”
“白露,你是这个罗浮最厉害的医生,等着你治病救命的人还有很多,虽说我不属于这里,但,你在这里,你比我更珍惜罗浮仙舟,珍惜这里的每一个人,所以,我会帮你,也会尝试着,跟着列车组的人一起夺回丹鼎司。”
云霄的话音掷地有声,可以说是相当的明确。
而白露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伸手拉着云霄蹲了下来,好不容易和他平齐了身高。
这才伸出手来,拉住了云霄的手指。
“虽然你身体有些特殊,或许不会被魔阴身的药物感染,但你也要答应我,量力而行,不要勉强自己,因为我相信你的战斗力,但如果你回不来了,我也会去找你的。”
白露的眼神相当坚定,或许她自己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也应该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这句话的双重含义。
云霄会为了她作为医师的身份,为她杀去那刀山火海。
那她就会为她做到最好的后勤医师的责任。
无论他伤成什么样子归来,都会第一时间将他的所有伤势治愈。
还有从前线归来的云骑军,这是一场发生在罗浮上的战争,丰饶民之间的战争。
或许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但白露的眼里此时只有云霄一人,她的这句话也无比的认真。
眼神无比坚定的拉住了云霄的拇指,说道。
“答应我,这一次,不要被抬着带回来了。”
“这话说的......好好我答应你,这次我一定走着回来。”
云霄看着白露背后甩动的龙尾已经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电火花。
这才忍不住的答应着说道,连忙伸出手指,同样和白露拉着拇指。
虽然不知道这种约定方式到底是从哪里传下来的。
但这样一来,明显白露就放松了很多,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云霄也和停云交流一番,表示明天可能就要在丹鼎司之外的一片区域,那些列车组三位成员会在那边和太卜司的人会和。
等待将军和太卜的下令,就可以直接杀入丹鼎司之内,夺回那些被药王秘传抢走的地盘。
还需要将那些炼丹炉全部安放下去,免得以后这些未成形的药物真的成为了祸害罗浮的一大隐患。
而这一次,白露手里拿着琼食鸟串,一口一口的吃着,也不再考虑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是偶尔会抬头看一眼云霄,看着那个少年明明刚刚养好身体又要奔赴战场,只能在心底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