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去庙里还愿的路上,遇到了流寇。
夫君为救被挟持的白月光,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她是当朝唯一的公主,你们挟持她,赎金可以拿到的更多。”
后来京城里都传言公主失了名节。
还是驸马心善,不嫌公主污秽,还让她坐稳正妻之位。
驸马变得更加理直气壮:“能保全苏姑娘的名声,也算公主行善积德了。”
我笑了,转身便让人把他扔回暖香阁,继续脱衣卖唱。
“真当本公主是菩萨心肠?既然劫数已过,你,我不救了!”
......
我是大周最受宠的嫡公主扶摇,自小便被父皇母后以及皇兄捧在手心。
三岁那年我大病一场,父皇母后大赦天下为我祈福,诵经的老和尚说我及笄这年会有一劫。
只有救苦救难,方能化解。
我冥思苦想,却始终想不出来该做点什么,才能算得上救苦救难。
直到路过暖香阁时,一下就看中了被妈妈押跪在地,男扮女装的沈旬。
劝人从良好像也算功德,何况还是这样清秀的公子。
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被辱,不顾皇兄阻拦,执意要沈旬做我大周朝唯一的驸马爷。
按理来说,被公主看上将是何等的风光。
可沈旬看起来并不开心。
我便私下派人去查他的身世,发觉他竟是丞相和婢女风流一夜的私生子。
丞相之子,虽是庶出,可也继承了老丞相的惊世才华,本可在朝堂上大展拳脚,最后却因得罪主母,流于烟花之地。
如今还要委身于我,想必他委屈坏了。
所以沈旬遇上流寇的第一反应,是推我出来以命抵命。
只为了救苏芸。
一同去庙里还愿的苏芸,是苏家长女,也是我幼时闺中最好的玩伴。
只是金钗之年后,便少了来往。
今日同去,也是在途中巧遇,我没有拒绝的道理。
流寇认出了我的公主身份,不敢近前,便只能挟持苏芸。
但沈旬却比我还着急。
他护着苏芸,却一掌将我推倒在地。
“她是当朝唯一的公主,你们挟持她,要比挟持苏姑娘拿到的银两多。”
闻言,我的心一瞬间如坠冰窟。
原来在他眼里,我还不如苏芸重要。
他竟厌恶我至此吗?
“你当我们傻啊?伤了公主岂不是杀头之罪!”
“拿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那流寇砍刀一挥,苏芸吓得几乎昏厥。
我被侍女绿珠护在身后,稳了心神,“要多少?”
“二百两白银,五十两黄金,还有几匹快马!三个时辰内交货!”
说着,便要带苏芸走。
沈旬急切地扯住我衣袖:“公主,您快想想办法!”
我冷冷甩开他,拍拍手,树影里飞出几支冷箭,正中几名流寇的心间。
这股流寇也是莽撞,也不打听打听,我扶摇公主什么时候出门不带影卫侍从?
今日是我去南安寺还愿之日,及笄已过,却无劫难,想来是救苦有了因果。
上轿子时,我将沈旬赶了下去。
看着他面色戚戚,我忽然记起一件小事。
今日偶遇,并非巧合。
他十岁时被丞相夫人赶出府邸,在路边当乞丐。
而苏芸曾笑着和我说,她给了路边模样俊俏的小乞丐几块枣花酥。
一切仿佛都在冥冥之中注定。
原来只因为别人的几块枣花酥,他便可置我于死地。
是我愚钝,成婚三年,直到今日才看清沈旬的真心。
仗着连续几年的宠爱,沈旬反倒和我耍起了性子,他借着照顾苏姑娘的由头,上了苏芸的轿。
绿珠气摔了手帕,“早知就不该带着她一起来!害得我们公主平白受辱!”
我释然一笑:“别气,你前些天不是问我,赐给驸马爷的新府邸该起什么名字吗?”
那庭院修的风雅别致,本该是我来讨沈旬欢心的。
听着后面轿子里传来的娇笑,想必苏芸已经悠悠转醒。
沈旬,原来你并不清高,也不是天生的冰山。
只是对我没有好脸色罢了。
纵使我对你千般真心,也比不过那几块枣花酥。
“回去之后,吩咐匠人,匾额上改成芳菲书院。”
“这样好的院落,不珍藏一些书来看,实在可惜。”
“那府邸,改成本公主的藏书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