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我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指针指到六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立刻看手机。
是孙绮云，她说：“抱歉啊，昨天闹得太晚了。”
配图是她带有吻痕的脖颈和还在酣睡的明志泽。
睁了太久的眼睛突感酸痛，我眨了一下，眼泪止不住地滚落。
这段感情还是坚持太久了，我不想要了。
我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没想到旧病会复发。
淋雨的后遗症在下午显现，我头昏昏沉沉的，肚子也痛了起来。
我想拨打120，明志泽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打来。
在他又一次打过来的时候，我忍痛接了。
“你怎么回事，打怎么多电话，一个都不接。”又是质问。
我胃痛的厉害，声音有些嘶哑：“我有点不舒服。”
他不屑道：“又开始装了？你能有什么病，估计是不想帮我的忙，找的借口罢了。”
明志泽每次项目的账目流水都找我整理。
我有自己工作，有时候根本忙不过来，就拒绝过几次。
他就总觉得是我不想帮他的忙，非得挖苦我两句。
我打断他的话，“我是真的不舒服，你爱信不信。”
明志泽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妙芙，原来你真的不舒服，你怎么不早说，我带你去医院。”
没等我拒绝，他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我衣服都没换，就被他带着，匆匆开往医院。
我很少坐明志泽的车，但车里的变化很明显。
调小的座位，换过的车载香氛，以及消失的挂件。
像是低级又明显的挑衅，其他的还好，唯独香薰。
我容易晕车，明志泽车里的香薰常年都是栀子花，现在却变成了玫瑰。
习惯的味道变了，猛然一闻，胃里还有些翻江倒海。
我没忍住，开了车窗，风进来吹散了些味道。
明志泽瞟了一眼，笑着说：“你不舒服怎么还开窗户，别到时候着凉，撒娇让我抱你。”
又见我盯着那瓶香薰，明志泽没话找话。
“这个啊，琦云推荐的，怎么
周年，他拿着女同事喜欢吃的芒果蛋糕跟我庆祝，却忘了我芒果过敏。
事后还说我事多，不理解人家的好意。
还有一次，我发着高烧，他让我做饭给他送到公司楼下，结果是给女同事吃的。
想到这些，我不禁笑出声。
是自己太傻，长达五年的地下恋早已走到尾声了。
我挖苦道：“我可不敢怪你，您可是大忙人，记不清也正常。”
明志泽脸一下就沉了。
“你闹什么？我道歉还这样，你到底要怎样。”
“怎么，只允许你对我发火，我对你发脾气······”
我的话还没说完，明志泽的电话响了。
他立马转身去了阳台。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
当初，明志泽追求的轰轰烈烈，他会起早跑到城东只为给我买早餐。
会记得我有胃病，提醒我吃药。
遇上极端天气，他还会冒着大雨给我送伞。
我被他的热情打动，接受了告白。
后来到了结婚娶嫁的年龄，他却说不能公布我们的恋情。
但承诺事业有成后会向所有人公开，并风风光光的迎我进门。
因为他的一句承诺，我和他坚持了五年的地下恋。
如今看来他只是把我当成消遣的工具，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罢了。
我隔着阳台门，看着明志泽的表情变得很柔和，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很久都没有对我露出这种表情了。
不过不重要了，我要走了。
明志泽很快回来，我看见他的壁纸换成了孙绮云。
“老婆，咱们不闹了好吗？”
他低头捧起我的脸吻了一下。
“公司现在有点事，要出差两天，晚点回来咱们再约一次会吧。”
明志泽的话看似诚恳，却满是敷衍，语气里的急切到是真的。
我淡淡地问：“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答非所问：“这谁说得准，但我会快点回来的，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太久。”
明志泽说是出差，连行李箱都没拿，换了身衣服就走了。
我窝在沙发等了一
，“你最好给我滚回来，不然经理的位置就给别人。”
我看懂她的别扭，笑着点点头。
云姐是个很好的上司，她知道我一路走来的不易，对于放弃这个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她比我还生气。
但我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我在这找不到自己的价值。
既然决定要离开，那就要和这里断个彻底，才能开始新生活。
下午到明志泽公司，卢怡迎了上来，她是专门整理项目流水的。
我过来帮过几次忙，也就慢慢熟悉起来了。
卢怡人很好，帮过我不少，她难得求我，我不可能不来。
她抱着我哭诉：“姐，你都不知道任务有多多，要的还急，就我们几个人是真的忙不过来。”
“得亏你答应过来，不然我觉得今晚就得睡公司了，姐你是我的救世主。”
我拍拍她的脑袋，“好了，别贫嘴了，赶紧干活。”
休息间隙，我去了卫生间，出来洗手。
正巧碰见孙琦云在对镜整理妆容，“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我说下回要在你的床上，你猜他同意了吗？”
我不理她，低头拿纸擦手，心里却微微发酸。
她有些恼了，抓住我的手：“苏妙芙，我在和你说话，你在装什么，我劝你识相点早点离开，不然我现在就能让你俩分手。”
我甩开她，将纸扔进垃圾桶里，抬眼看她。
“你要有这个实力，也不用现在还上不了位。”
我无视她在背后气急败坏的谩骂，走出厕所。
事情解决后，小组的人说要庆祝，邀我一起去吃饭。
我没同意，被拉着去了。
路上有人突然提到了孙琦云，她是这个小组的小组长，其中一个女生立马翻白眼。
“快别给我提她了，她还是组长呢，光做表面功夫，这回任务这么多，发消息都不回。”
“你不会以为她当上小组长是因为能力吧？还不是勾搭上明总得来的。”
另一个人应和道：“就是，她的活全是芙姐给干的，话说，芙姐你是她朋友吗，经常帮她干活。”
“不是。”
我脑子已经完全乱了
终于在这一刻尽数上涌。
我跑向厕所，抱着马桶吐了出来。
明志泽信守承诺回来了，我还差一小瓶就输完。
他蹲在我身前，将手里的饭递给我。
“等久了吧，我专门去学校附近买的，你不是最喜欢这家的吗？快吃点暖暖胃。”
我手不方便，他就一勺一勺喂我。
我不想吃，想开口拒绝，对上他期盼的眼神。
眼泪比话先出来，我哭得很突然。
明志泽慌了神，他抹掉我的眼泪。
“怎么了？怎么哭了，是太疼了吗？”
说着他呼了呼我打着针的手。
我哑着嗓子开口:“没事，就是被你感动到了。”
“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他紧张的神情才放缓。
“别这样想，你爱我，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
明志泽没注意到我的眼神渐渐冰冷，收藏了所有孙琦云发来的消息。
第二天，我拒绝了明志泽难得要送我上班的举动，他有些不解。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挺想让我送你的吗？”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现在的我早就不需要了。
我工作的地方离他的公司很近，我想着顺路，要他送我一段。
明志泽很少会同意。
我总想着是他太忙，没时间。
后来知道他经常和孙琦云开车到山里，看日出。
我才明白，只因为我不是他的例外。
“现在不想，我可以自己去。”
明志泽多劝我了几句，但见我不松口，也就放弃了。
“那你记得有空过来帮我整理一下资料。”
随即便扬长而去。
上司云姐没想到我会突然离职。
她看着我的辞职报告，有些生气和不解。
“就因为结婚，苏妙芙我告诉你，我签了之后，你就算想再回来，我都拿扫帚给你撵出去。”
“对不起……”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紧紧抱着她。
眼泪滴到她的脖子上，她最终还是松口。
东西收拾完之后，云姐追了出来
样？比之前那款好闻吧。”
并不怎么样，劣质、腻的发慌、无孔不入，倒是很符合她这个人。
“挺难闻的。”
“……”
这时明志泽的手机来了消息，他打开看了一眼，却没回。
随后变成接连不断的电话，他也不接，仿佛根本不重要。
“这么急你不接，不怕出事？”
明志泽拐了个弯，“不怕，公司的事罢了，我又不是必须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送老婆你去医院，你不舒服，我会心疼的。”
但他不知道，孙琦云给我发了消息。
“你是不是拿志泽的手机了？”
等了一会，她又发。
“你等着瞧，他会过来找我的。”
我把手机回扣在腿上，扭头看窗外。
他将车稳稳开进医院，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要输液。
明志泽认真的记下了注意事项，顺手将外套披在我身上。
却在要输液时，他叫了一个小护士陪我。
“抱歉老婆，让她先陪你，公司的事真的有点急，但我保证很快回来。”
他低头想亲我，被我躲开。
明志泽走后，我支走了小护士，去了医院的最高层。
这里很安静，几乎没多少人。
我深吸一了口气，给明志泽打电话，他最开始不接。
好不容易打通了，他的声音有些喘，还带着回声。
“老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医院。”
他的呼吸又急促几分，停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
“你忍忍，等我忙完了就回来接你。”
电话全程我都沉默不语，他好像并未察觉，简单说了两句，就立马挂了电话。
我失力地靠在墙上，墙的对面是还在纠缠的两人。
他们着急的连楼道的门都没关紧。
我贴近墙面，甚至可以隐约听见两人的交谈声。
孙琦云在抱怨，“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的，你心里还有我吗？”
他回：“我要心里没你，还会这么陪你胡闹。”
喘息声，调笑声交织在一起。
胃里已压抑许久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