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小说 其他类型 兼祧两房后,假死夫君带外室入府全局
兼祧两房后,假死夫君带外室入府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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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星燎

    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轻鸿苏云朝的其他类型小说《兼祧两房后,假死夫君带外室入府全局》,由网络作家“寻星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十大棍?”“你说出来,也不怕咬了舌头。”穿过翠玉珠帘,裴菱菡跨步而来,一身银粉色月季穿蝶束腰裙,双手交叠腹前。此刻她娇俏的面容尽是怒火,也没丢失闺秀的仪态。“你大哥的私事,你身为小姑子瞎掺和什么劲,还不快退下。”裴婆子对小女儿板着脸。付婉婉神色阴沉,没想到这小姑子又半道杀出,想坏了她的好事。裴菱菡走到苏云朝身前,牵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大嫂,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喊二哥,绝对不会让那个外室动你分毫。”“我无事,只是你来了更好。”苏云朝娇艳的红唇微翘。“小妹,我们处置苏云朝一个不听话的下人,你也要阻拦吗?”裴阿柱眉宇不悦,“你没去梁府千金的生辰宴,根本不知道她给侯府闯下多大的祸。方才让她主动交出药方,她还戏耍我们这些主子,身为一个下...

章节试读

“三十大棍?”
“你说出来,也不怕咬了舌头。”
穿过翠玉珠帘,裴菱菡跨步而来,一身银粉色月季穿蝶束腰裙,双手交叠腹前。
此刻她娇俏的面容尽是怒火,也没丢失闺秀的仪态。
“你大哥的私事,你身为小姑子瞎掺和什么劲,还不快退下。”裴婆子对小女儿板着脸。
付婉婉神色阴沉,
没想到这小姑子又半道杀出,想坏了她的好事。
裴菱菡走到苏云朝身前,牵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大嫂,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喊二哥,绝对不会让那个外室动你分毫。”
“我无事,只是你来了更好。”苏云朝娇艳的红唇微翘。
“小妹,我们处置苏云朝一个不听话的下人,你也要阻拦吗?”
裴阿柱眉宇不悦,“你没去梁府千金的生辰宴,根本不知道她给侯府闯下多大的祸。
方才让她主动交出药方,她还戏耍我们这些主子,身为一个下人实在......”
“等等,你说......苏姑娘是下人?”
裴菱菡打断他的话,
这蠢蛋大哥,都不知道苏姐姐就是大嫂!
她语调上扬,“大哥,你七年杳无音讯,难免不知苏姑娘在侯府,非但不是下人,还是二哥的救命恩人。”
杳无音讯四个字落下,
裴阿柱面色不自然,目光瞥向祠堂供台,那边似乎还摆放着刻着他姓名的灵位。
“救命?
这不可能,苏云朝她就是一个女骗子。哪里懂什么医术,药方都是偷是捡的!”
付婉婉才不信,
堂堂梁府的四千金,难道还会说谎不成?
“无知者无畏。”
裴菱菡扭头,对苏云朝笑了笑,“苏姐姐,当初我不懂,现在有个活生生的例子,我算是明白了。”
两个贱人,
今日这药方无论如何,她都要得到!
付婉婉心里发了狠,
“我看苏姑娘衣裳有些零乱,何嬷嬷你还不快去,给咱们这位侯府的大恩人理正衣襟?”
何嬷嬷了然,笑容得意,指了指侍候在祠堂的几个婆子。
“你们几个,一起过来帮我。”
话音落下,却没有人跟着她一起行动。
不仅何嬷嬷疑惑,就连付婉婉和裴阿柱都不解。
这些下人愣着作甚,
连主子的命令都不照着做?
“你们别光杵着,快去啊!”付婉婉催促。
裴阿柱摸了摸鼻子,这场面有点熟悉啊......
“爹,娘,你们瞧这还成体统么......”
付婉婉气得咬唇。
端坐着喝茶的裴家二老,却不像私底下议论时那么硬气,边喝茶边装作听不见。
裴菱菡憋笑,若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笑出声来。
她爹娘不敢支棱,
还不是这侯府的中馈是大嫂在掌管。
那些下人们的月钱都被大嫂拿捏,不听她的,难道还听一个外室的?
“怎么就不成体统?”
一道清朗而低沉的男音传来。
祠堂的众人偏头,看向门扉处。
裴轻鸿逆着光,身穿鸦青色银丝杭缎直裰,腰缠玉带,一派清风霁月的青年郎。
剑眉下墨瞳深邃,像揉洒了夜空的星辰,散发着不可抵挡的强势气场。
付婉婉叫嚣的气焰,顿时熄了火。
“我不在侯府,祠堂这边倒是热闹。”裴轻鸿语气轻描淡写。
付婉婉不禁腿肚子发软,扯了扯裴阿柱宽大的衣袖。
“二弟,婉婉她就说说而已,你别介怀......”
裴阿柱讪笑,面对这位年轻有为的弟弟,他的脊背不自觉的低了低。
可裴轻鸿并未看他。
轻挪视线,一眼落在苏云朝身上。
见她衣裳齐整,发髻端庄,墨眸稍稍柔缓。
“二哥,大哥房里的人还想让苏姐姐交出药方,不交还要赏苏姐姐三十大棍呢~”裴菱菡故意拉长尾调。
裴轻鸿眉头轻蹙。
一旁小心打量他的付婉婉,试探道:
“二老爷方才留在梁府,想必也知道梁四小姐想要苏姑娘的药方,若是献出药方,侯府和梁府的关系自然能更上一层楼......”
小家子气。
只会上不来台面的阴损法子。
苏云朝杏眸闪过冷芒,“侯爷有爵位在身,又得当今圣上的青睐,哪里需要靠这些旁门左道,来提升关系。”
“这是侯府的家事,况且,”
付婉婉意有所指的轻瞥晴溪,“姐姐都在场,苏姑娘还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吧?”
话落,她余光瞥向裴轻鸿。
后者眉心越蹙越紧,果然是对苏云朝不悦。
就算有救命之情又如何,还不是在侯府当个奶娘的差事。
苏云朝这么挟恩图报,干涉侯府的家事,二老爷碍于情面不好开口。
那她就勉为其难替他说出来。
付婉婉扬了扬下巴,“苏云朝,那张药方都不是你开的,何必藏着掖着,就算你不交给梁府,难道宁王你也敢不给吗?”
“是么。”苏云朝莞尔。
她要是知道,自己还答应给宁王除去毒素。
怕是头都要摇成拨浪鼓了。
裴轻鸿拉开官帽椅坐下,端起白釉茶杯,品味冒着白汽的碧螺春,唇角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苏姑娘话都说不出来了?”
付婉婉追问,“我劝你还是交出来,宁王可不是你能得罪起。
他可是当今最有希望当上太子的人物,要是一个不爽,苏姑娘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个贱民而已,皇子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
裴阿柱也点头,“苏姑娘,你还是不要逞强了,只要你肯交出药方,我们就继续留你在侯府。”
苏云朝挽了挽发髻垂落的流苏,“第一个赌,你输了,第二个赌,宁王不仅不会开罪我,还会与我交好。”
“哈哈哈。”付婉婉捧腹直笑。
“苏姑娘你这玩笑说的真好笑,宁王是什么人物,大周朝最闪耀的皇子,怎么可能与你交好?”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裴阿柱眸底掠过失望,“这种大话也敢说出口,皇子出身尊贵,连我都说不上话,就凭你?”
“反正我信苏姐姐,付小姐,你就说愿不愿赌吧。”裴菱菡坚定的站在苏云朝这边。
她大嫂那么厉害,
一手精妙的医术救活了多少人。
也就付婉婉这样的庸脂俗粉,才狗眼看人低。
付婉婉冷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到时被宁王开罪,要如何收场。”
话音才落,就有管事匆匆赶来。
“二老爷,宁王府的人过来了......”
付婉婉再也抑制不了脸上的得意,“苏云朝,你看看,宁王都派人上门问你的罪!
姐姐,这就是你带来的人,是要连累整个侯府?”
这话说在裴阿柱的心口,
他权衡利弊,看向晴溪的眼神充满厌恶,“丑妇,你还不快在列祖列宗面前,自请下堂!”
那管事神色怪异,继续说,“大老爷,宁王派人是来送礼的。”

看着陈大夫两眼放光,捧着灰黑不溜秋的药渣,视若珍宝的样子,屋内人都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梁若月失声道。
从前苏云朝来治病,不过是给梁夫人扎针,送来的药材,也被试过就一普通疗效的药。
梁冠延试探问,“陈大夫,你确定这药无异常之处?”
“不仅无异,还是难得一见的良方。
老夫看过梁夫人的脉诊案,实话说,就连老夫也没有把握将梁夫人的病痛根除。
可若按这配好的药,继续吃上两三疗程,就能药到病除,而梁夫人会晕倒,正是没有继续疗程。
所料不错的话,此药还需继续服用,否则就会前功尽弃,身子骨再难好转。
不过这开药方的神人在何处?老夫正想跟他好好赐教一二......”
话落,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陈大夫可是梁府重金聘请的名医,他的医术在大周朝也是位列顶尖那层,无人敢质疑他的论断。
就连他都称赞起苏云朝开的药好,还想找她赐教......
难不成他们之前都小觑了她?
“药好,又不代表开药方的人是苏姑娘。”
梁若月看向沉思的两位哥哥,“大哥,二哥,你们想想苏姑娘不过是乡野过来的女子,能对医术有什么见解?
或许是她侥幸得了神医的药方。
她若医术真的厉害,那娘亲又怎会晕倒?
我看连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不若唤她过来,把药方交给陈大夫。
以陈大夫的本事,研究透药方,还能让大周朝的妇人们免受与娘亲一般的病痛。”
陈大夫点了点头,眸底掠过丝赞赏。
“没想到四小姐竟如此深明大义,为天下妇人着想,老夫敬佩!”
这份珍贵的药方,
岂能留在一个寂寂无名的乡野女医手中?
若他能得到此方,想来他在妇科疑难杂病上的造诣会更深。
“若月说得没错。”梁亚舟把玩折扇的穗子。
不屑的冷哼,“我查过苏云朝的背景,并没有拜过名师,只跟村里的土郎中学过一招半式,仅仅靠运气治好过几个病人。
春花也是珍珠鱼目不分,派了这么个庸医。母亲的病,怕也是歪打正着给用对了药。”
梁冠延俊朗的眉心紧拧。
方才陈大夫的一席话,他还以为春花存心来祸害母亲。
却没想,春花不仅焉坏,还蠢钝。
连大夫都是找个半吊子,来向母亲献媚。
他摇了摇头,“罢了,妹妹,我先跟你二哥去寻人,免得季轩又冲动。”
梁府主子因梁夫人病倒,都去了后院,生辰宴席就只让宾客们继续先吃席。
看着一桌美食佳肴的席面,苏云朝拿起一双银筷。
“来都来了,不吃白不吃。”
她刚吃了口荔枝酥肉,余光就瞥见三个熟悉的小身影。
像三块软糯的白面团子奔来。
“娘亲~”
苏云朝微笑,“你们不是在跟着二叔父吃饭吗,怎么跑来我这边?”
“二叔父被人围着,我们就来找娘亲了。”老大裴浚哲牵着两个弟弟。
“这不是怕娘亲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吗?”
老三裴湛崎两只小手环抱,“哼,我看你是冲那盘水晶饺子来的,娘亲这边席面人少,你就知道吃。”
苏云朝挽袖,亲手为二儿子夹来两个水晶饺子。
“好了,濯岳就这两个,不能再多吃了。”
她没偏颇,都给儿子们夹了几道爱吃的菜。
“啧,真是母子情深。”
付婉婉阴阳怪气的啧了声,“要是姐姐看到这一幕,会不会伤心?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叫着亲热,姐姐那个身子骨,能不能承受得住呦......”
扫兴!
苏云朝蹙眉,口中的酥肉顿时没了滋味。
“这位嬷嬷,你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哇,我干娘是大夫,我们同住一府,那就收你十两医治好了。”裴湛崎装作好宝宝的指向付婉婉。
“什么?你说我是嬷嬷......”
付婉婉双眸几乎要喷火。
在大周朝,年龄在二十五以上就可称呼嬷嬷,可她才二十出头些。
这小杂种就敢说她人老珠黄。
“苏云朝,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我和婉婉都是拿到梁府的请帖,才能踏入赴宴。”裴阿柱目光透了丝审视。
不就是份请帖,
苏云朝捏了捏裴湛崎的小脸蛋,又软又绵,杏眸微抬,“你们怎么进来的,我自然也是,大老爷何必多此一问?”
“就凭你?”
付婉婉鼻孔哼出冷气,视线在苏云朝和裴湛崎身上扫过,眸底掠过不屑。
“你以为靠讨好小公子的欢心,就能混进梁府的生辰宴?”
“这种品级的宴会,不是你一个乡野女医能来的地方,你看看周边的女眷,哪个不是贵妇千金。”
“你要识相点,就该感到自惭形愧,离开梁府!”
裴阿柱赞同的点头,“婉婉的话也是我的意思,我命令你苏云朝,赶紧滚回侯府,不要丢了裴家的脸。”
“大傻蛋你们太过分了,知不知道我娘亲......唔!”裴濯岳气呼呼的挥舞着小拳头。
话还没说完,
裴浚哲无奈的伸出小白手捂住他的嘴,悄声提醒:“我们可答应娘亲不可说漏嘴......”
“哼,怪不得苏姑娘在侯府如鱼得水,原来哄骗稚童的功夫倒是不差。”
付婉婉眼神嘲弄,
迎面对席面间巡视的梁府管事上前说道:
“管事先生,都说梁府是簪缨世家,出入皆是清流权贵,怎么让一个低贱的村医进宴?”
这李管事,苏云朝认识。
不仅知道她是梁府真千金,还在七年间替梁若月做些隔应她的事。
这次传送请帖,多半也是经过他手。
李管事捻着唇角的胡须,嗤笑,“这位夫人说的在理,我梁府可不是什么人都配进来,来人,把不相干的人给轰出府!”
就在家丁冲来要赶走苏云朝时,一个佝偻脊背的宫装男子碎步走来。
李管事心中诧异,
这人可是宁王身边的文太监。
为了不得罪宁王,他小心翼翼的问:“敢问公公,寻来此处可是有要紧的事,小的随时听候差遣。”
文太监甩了两下拂尘,
“宁王爷有令,特派洒家来席间寻一位大夫,尔等不可造次。”
大夫?
付婉婉和裴阿柱眸底闪过一丝疑惑。
目光不禁落在苏云朝身上,浅紫色云纹襦裙,娇美动人,却瞧不见半分大医的气势。
宁王是大周朝尊贵的王爷,要找的肯定是医术精湛的老者。
怎么也不会是......苏云朝吧?

刚说裴轻鸿是皇子,苏云朝愣了愣神。
她这是被热血上脑,
眼前甚至闪过七年前,她刚一来就被绑嫁去裴家,那个漏风漏雨的小破茅屋。
初见裴轻鸿,
他瘦弱跟一只小猴子似的。
大周朝的皇子尊贵无比,又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境地?
苏云朝面色闪过不自然,“我,我刚才那是开玩笑。”
见她如此羞红,裴轻鸿眸底掠过丝促狭。
“万一我是皇子呢,你不信吗?”
苏云朝左顾右盼,连忙伸手抵住他的唇,紧张道,“小心隔墙有耳,你现在是侯爷,不比之前。若是被人听见,小心明日朝会,你就被言官弹劾。
再说,皇子哪有那么容易流落在外......”
还那么巧,被她给碰上?
看着裴轻鸿放大版的俊颜,苏云朝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是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
指尖触及的唇瓣,绯红又柔软......
她脸颊滚烫,触电般往后退了两步。
裴轻鸿挑眉,有些难舍,那幽香的离去太快:
“当今皇后无子,圣上又未立储君,能够参与夺嫡皇子就超过一掌之数。
皇子们的母妃家世都不差,尤其呼吁声最响的宁王,他后院人少......
你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苏云朝扇了扇凉风,手一顿,疑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他是王爷,我是医女,身份就不匹配,况且我也不喜被皇族那些规矩束缚。”
不知怎的,
她瞧裴轻鸿俊美的眉眼忽暗,好像还有些......失落?
裴浚哲牵着双胞胎弟弟落坐在软凳上,撑起包子脸,像个小大人般叹气。
爹爹和娘亲是不是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啊?。
皇宫。
“母妃,请喝药。”
宁王把苏云朝那要来的药包,命下人去煎煮好端来。
只是,装药的白玉碗,衬得这药汤颜色漆黑,散发的药味浓重。
苓妃丝帕掩鼻,“这是出自哪位大医的配药?”
“是皇儿在梁府偶遇的一女医......”
宁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苓妃厉声打断:
“胡闹!
不是大医也就罢了,还是女医。这大周朝的大夫多数是男人,她一女子有什么医术可言?”
宁王无奈的微笑,“母妃,您可别看不起女医,她这药的配方,是被陈大夫验明过。
对您的病症,作用是大有疗效。”
一听有大周朝鼎鼎有名的陈大夫作保,苓妃脸色才舒缓。
念及是儿子辛苦为她寻来,凭这份孝心,她迟疑了会,才在宫婢的服侍下喝完。
不到片刻,
苓妃感觉身上的痛楚减轻了不少,身子也舒爽了些。
不由惊喜道,“这药还真不错,找了那么多名医诊治,始终不见半点起色,没想到这药一喝,就没那么难受了。”
多少生育过的女子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却又无医可治,或疗效甚微。
大周朝能治病的大夫,关注点却不在妇人这方面。
也就宫廷御医会关注些妃嫔生育,但就前途而论,主攻皇帝的病况更吸引人。
宁王莞尔,“那母妃可要给些赏赐?”
“赏,”苓妃清茶漱了漱口,“她是女子,那就赏些钗环布匹。”
语气仍是不以为意,
宁王蹙眉,依母妃的意思,还是没认可苏云朝的医术。
但他也不知,
苏云朝究竟是有真本事,
还是只凭运气好,瞎猫碰到死耗子,配对了药?
“那就交由皇儿去办。”
苓妃诧异的扫了他一眼,眸光微动。
出宫,回到宁王府邸。
行步在抄手游廊,文太监不禁开口,“王爷,您的脉案由凤阳郡主负责多年,再说,凤阳郡主祖上有御医传承,她研制的解毒丸,您一直用着也是有效的。
但苏姑娘又无师承,不一定就比凤阳郡主的解毒丸更有疗效。”
宁王拧眉,一股微风吹拂起蟒袍衣摆,他拿出一小瓷瓶。
瓶口边缘有磨损。
心里喃喃,“七年前,本王还是皇子时,参加牧场狩猎被算计中毒,滚落山崖。
昏迷前本王感应到有个姑娘,是她在救本王,后来凤阳发现的本王,才得以脱离险境......”
正因这份救命之恩,
宁王才将调理中毒的事,交给凤阳郡主。
但他还是想找到那个姑娘。
朦胧的梦境中,他始终记得那道温软的嗓音,支撑他挺过毒发时的痛苦。
宁王脑海忽然闪过苏云朝的脸庞,
尤其是她那双明媚的浅茶色杏眸,初见那刻,他古井无波的心,如七年前那般颤动。
仿佛他找到了她。
宁王思忖后,又自嘲,当时昏迷不清,连人脸都没看清,唯一能确定,这个姑娘年岁很小。
单看苏云朝的年纪,就不可能是她。
“你去库房挑些药材,并母妃的赏赐,一同送去崇阳侯府。
解药,你先按苏云朝给的药方,抓药煎煮好送来。”
文太监叹息,领命。
真不知苏姑娘哪一点被王爷看中,医术好坏,都还有待商榷。。
从醉香楼简单用过点心,苏云朝和裴轻鸿领着三个孩儿,回到侯府。
马车落脚,守在门口的小厮:“侯爷,皇上传旨,请您进宫一趟。”
苏云朝拉过孩子们,对他点点头,“你去吧,我这边能应付过来。”
从前没有大房的人,她和裴轻鸿不需顾及太多。
可这一家过来,就得处处谨慎。
免得暴露她的秘密。
裴轻鸿高大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苏云朝目送一会,就进了府。
路经曲廊转角,丫鬟红袖急匆跑来,喘气道,“姑、姑娘,不好了,大老爷带人硬闯宜兰园,把大夫人拖去祠堂问罪!”
苏云朝峨眉微蹙,
这可不好,晴溪一人面对,不仅危险,还容易露馅。
就在这时,付婉婉身边的何嬷嬷,拦住她的去路。
眼神嘲弄,“一个招摇撞骗的贱蹄子,在外头闯了大祸,还敢腆着脸回来?”
红袖护在苏云朝身前,叉腰道,“大…苏姑娘是大夫人聘用的医师,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她置喙?”
“这没你说话的份。”
何嬷嬷一巴掌扇去,
“啊!”
打得红袖脸颊红肿,歪磕到一边的木柱上,脸上两三道血痕。
苏云朝杏眸泛过冷芒。
她的丫鬟,除她外,还没人敢下这么重的手。
反手就甩了何嬷嬷两耳光。
“啪!啪!”
何嬷嬷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愣了两三秒,才尖叫,“你,你居然敢打我?
你以为你是大夫人不成?别做梦了,你充其量就是个贱婢!
等我告诉大老爷,你跟那丑妇都等一起被磋磨死吧。”

“这是大夫人的院落,外男不可随意进出。”
看门婆子拦住裴阿柱的去路。
“外男?”
裴阿柱拔高音量,“让春花滚出来,就说她夫君回来了。”
“我们大老爷的灵位,都在祠堂里头供奉了七年。”婆子看他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什么灵位......”
裴阿柱脸色铁青,这不青天白日咒他死么。
“谁在外头叫囔?”
见是跟在苏云朝身边的丫鬟,裴阿柱才说,“我要进去见春花,快让这刁奴让道。”
丫鬟面无波澜,“那大老爷就请进。”
状似有意无意,裴阿柱又打量起周围。
原以为二弟对春花不过是表面功夫,可他路过雾霭碧池,红漆木秋千,越看越觉得布景清雅。
还有遍地种植的花卉,姹紫嫣红,不少都是名贵品种,无人精心打理,是不可能长这么好。
二弟还这么顾及自己的颜面......
裴阿柱才不觉得二弟是出于真心关爱春花,肯定看在兄弟之情上。
那么请帖,想必就是说几句的事。
“你是......春花?”
裴阿柱踏入内室,被一股浓重的药味熏得冲鼻,微眯的眼睛看向昏暗处。
床榻上鼓起的锦缎暗纹被褥,露出乌黑的头顶,光线太暗,只能看见一张青斑交错的脸。
真他娘的丑!
他不想污了眼睛,别过头,站在帷幔前止步。
“你沾着我二弟的功名,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为了不损我二弟的孝名,你自觉点,请做下堂妇。”
说罢,裴阿柱嫌这边晦气,甩袖走出内室。
床榻上的人立马下来,点燃一盏红烛,气愤的对屏风后的人说:
“小姐,你看这人,七年抛下家庭不管不顾,你苦熬了多年,才有侯府今日的荣光。他闻着味儿来了,还想让你做下堂妇,岂有此理!”
苏云朝正调试着八仙桌面摆的鹅梨帐中香。
眉梢柔和,一点也没有被裴阿柱的话,扰乱心神。
“薄情寡义之人,有什么值得浪费心神,偌大侯府却也不是他说的算。
倒是委屈你,得时常留守在院子里。”
丫鬟晴溪笑了笑,摸着脸上的青斑,“小姐当真是厉害,一双巧手画得惟妙惟肖,若我不提前知道,也难以分辨青斑的真假。”
瞧了瞧神色专注的苏云朝,她又问:
“那小姐,梁府的宴会......还去吗?”
苏云朝正好调试完,把香料都装进一个琉璃打造的盒子。
杏眸微闪,“去,这回算最后一次了。”。
福寿居。
裴婆子放下茶杯,为难道:“阿柱,不是为娘不肯帮你说话。
可轻鸿他说过,这次宴会是为梁家四小姐举办的生日宴,这宴请的就......定好了人数。”
言下之意,家眷得减人。
裴阿柱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春花那丑婆娘及一干儿女便不用去了。
就我和婉婉,还有成儿茗儿一同赴宴。”
这话一出,宠孙的裴婆子却板着脸。
“不成,我那三个孙儿可得去,想去,只能你们两个。”
“那好。”
怎么也比没有请帖来的强。
裴阿柱欣然答应,回到收拾好的碧霞院,告诉付婉婉这个消息。
“如此一来,相公你便能结交些达官贵人,何愁不能在官场大展拳脚。”
一顿彩虹夸赞,
听得裴阿柱心头熨熨贴贴。
付婉婉虽遗憾两儿子不能一同带去,但幸亏春花没出场。
她以夫人的身份面世,谁还能不认她为侯府大夫人?
翌日清晨。
请安途径游廊,苏云朝抱着裴萍散着步,身后紧随一道略微耳熟的女音。
“苏姑娘,你又来姐姐这边抱孩子,感情可真好。”付婉婉长相柔弱,双手牵着两孩。
“与你何干?”苏云朝神色清冷。
付婉婉笑了笑,眸底掠过一丝得意,“你不是与姐姐交好,不妨请苏姑娘回宜兰园,告诉姐姐一声,今天梁府四千金的生日宴,她就不能去了。”
“你早食可用过了?”
苏云朝反问,那张清艳的脸庞转来。
晨光半照她的侧脸,肌肤光滑如白玉,一身浅粉色金银绣花襦裙,更显她娇艳粉白。
看得付婉婉又好一顿羡慕,“那是自然。”
她自从生了两孩子,再如何保养,七年间也长了点细纹,不如十八芳华的姑娘。
“怪不得,有句俗话说的好,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
苏云朝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
“你!”
付婉婉气得眼圈红了红,就看到两儿子对苏云朝的背影,挥了挥小胖手。
“还好娘亲有你们......”
她倾身理了理裴成和裴茗的衣领,就听他们开了口:
“娘,这大姐姐长得可真好看,我想让她当我奶娘!”
付婉婉:“......”
又望向小儿子,他点点头,“我也同意。”
死崽子跟他们爹一个德行!
不过春花去不了,她又安下心,今日的生日宴,世人该尊敬的是她才对,春花该让出位置。
梁府。
“你给春花请帖了?”
梁夫人看着四女儿,忍不住怜惜的抚了抚她的发髻:
“今日是你二十一岁生辰,本不想请春花过来,免得你心里不舒服。”
“哪怎么行,我的生辰与春花姐姐同一天,请来她,我们一家也算团聚,再说,娘亲也该再让她身边的女医把把脉。”
梁夫人心里熨帖。
若不是春花貌丑,她又怎会不让她认祖归宗。
还好四儿也懂事知礼,还想着春花。
梁府大门外,停靠数辆锦帘马车,熙熙攘攘俱是华衣锦服。
裴阿柱和付婉婉,好不容易找到停靠点,才望向那块龙飞凤舞的鎏金匾额。
“这朱门高院,不愧是一品大员的住处。”
裴阿柱眼底有着向往权力的野心。
牵住付婉婉的手,往前方走去,正巧他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嗯?那人好眼熟......”
付婉婉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相公,你在看谁?”
“婉婉,我好像看到苏姑娘了......”

崇阳侯府,红漆木大门口。
“这可是裴轻鸿的府邸?我是他大哥,回来见他了。”
开门的下人瞪大眼,上下打量对面的一家四口。
“请稍后,小的需要禀报给大夫人。”
禀报?
他那个貌丑的原配也能被称呼一句夫人。
要不是依仗裴轻鸿的荣光,她还在村子里挖野菜呢。
拉住裴阿柱的衣袖,付婉婉娇声道,“夫君,姐姐会不会不待见我、成儿和茗儿......”
“她敢么?”
裴阿柱摆着大男子的架势,“二弟从小就黏我,才敬着她是长嫂。如今我回来了,夫大于天,她要看的是我的脸色。
婉婉,你别担心,在我眼里你们母子三人才是我的心头肉。她春花算个什么,要她不老实,我休了她便是。”
“大夫人,大老爷回来了。”
小厮把门外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苏云朝。
死去七年的男人不仅死而复生,
还带着女人孩子回来。
苏云朝摸过膝边自己的三个孩儿的脑袋。
怀里还抱着才三岁的女童。
温声吩咐:“接人去偏厅,顺道去鹤寿堂,告知两老和菱菡,让他们也过来辨认真假。”
“等二老爷下了朝会,也一并让他去偏厅。”
小厮点头,眸底除了惊艳,还有恭敬,按她意思去办事。
裴阿柱等人便由下人迎到招待客人的偏厅。
一路上,他们看着假山曲桥,又见游廊旁池水游着红黑锦鲤,就连行道地上都铺的是青石板。
房屋窗棂用的是价值千金的琉璃,摆放的盆景都是难得一见的外邦贡品。
来来往往的仆从,衣裳颜色鲜亮统一,布料还是锦缎面的。
可见这侯府待遇有多好。
他们不得不惊叹,裴轻鸿是真发达,这侯府气派的不得了。
付婉婉眼热的看着周围。
这些银钱堆叠起来的荣华富贵,竟让那女人享了那么多年。
裴阿柱却是皱眉,“这下人也是没规矩,穿戴这么好,哪还有下人的样子?”
“相公说得对,倒显得我们当主子的不如下人。”
付婉婉也很不满,今日过来她特地换上锦缎的衣裳,让那村姑看清。
就算披上富贵衣,气质到底也不如从小培养的她。
可进到侯府,下人都跟她穿得差不多。
举止甚至比她还规范,倒显得她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偏厅。
裴阿柱见到上首端坐的两位老人,眼眶泛红,“爹,娘,不孝孩儿回家了......”
“阿柱?”
“你还知道回来,娘都差点不打算活了......”
裴婆子哭得眼泪哗啦。
还走到裴阿柱面前,又是摸他手,又是拍肩膀,怎么也看不够。
“这手上茧子多了,肩膀也厚实,阿柱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孩子他娘,”
裴老头擦了擦眼角,“当初传回消息都以为人没了......这孩子七年在外,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裴阿柱眸底闪过一丝心虚。
其实七年前,他被朝廷招兵带走,中途就遇到叛兵突袭,他就一锄地农民,哪见过这刀枪血溅的场面,当场就趁乱逃走。
幸亏命大,被付婉婉的父亲捡下,再后来他与付婉婉互生情愫,在付家喜结连理诞下孩儿。
等付父离世后,他继承付家的田产,当个逍遥的地主过活。
后来,他听闻朝廷封了一名姓裴的侯爷爵位,一番打听才确信。
那个裴侯爷就是他的亲二弟!
裴菱菡却问,“那大哥,你身后的是?”
“哦,小妹你都长这么大了。”裴阿柱高兴的介绍,“这是你大嫂,还有你两个侄儿。”
“大嫂......?”
裴菱菡审视的目光落在付婉婉身上。
满头珠翠,身上那件百花穿蝶锦裙,不论是布料,还是款式都不是当下流行的风格。
繁杂、没有主次。
人看着是金光闪烁,可却有点庸脂俗粉。
透着满满的商贾的粗鄙气息。
付婉婉上前,微笑问好:“你就是三草吧,你大哥常在我面前提你......”
“我改名了,叫菱菡。”
尴尬了瞬,付婉婉却暗暗记下。
她留在侯府,二老又是农家出身,这府里中馈,必然归她掌管。
小姑子的婚事,未来可就掌控在她手里,若不乖顺,就别想嫁个好人家。
至于原配的春花,她根本放在眼里。
论美貌,论财力,春花哪一点比得上她?
付婉婉将两个孩子推到人前,“快喊祖父祖母,还有你小姑。”
“先别喊,我大嫂......的人还没来呢!”
裴菱菡不悦的打断认亲。
她自记事起,就被大嫂养着,二哥忙于读书,所以她跟大嫂最亲。
也只有她和二哥清楚,大嫂并非明面上那样不堪。
可惜,被当成秘密。
二老可就不满,摸着宝贝孙子的头,厉声呵斥她:
“你胡言什么,这模样瞧着就像阿柱小时候。”
裴阿柱也皱起眉头。
这小妹被养坏了,定是听了春花一嘴编排人的坏话。
“小妹,你大嫂是婉婉,春花当初嫁来我可不在场,这门婚事不算数!”
七年前的春花骨瘦如柴,面色黝黑,脸上还有块块青斑。
在村子里都是出了名的丑。
又丑还瘦,不能看,也不好生养。
“再说,春花长那么丑,哪里比得上婉婉,爹娘,你们希望有个丑媳妇?”
话音才落,苏云朝带婆子丫鬟迈入门槛。
裴阿柱巧合转头,看的眼睛都直了。
我勒个大美人!
侯府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美娇娘?
苏云朝今日身穿蜜合色金线密织黎锦襦裙,精致的鹅蛋脸薄施脂粉,娇唇红艳。
姿态优雅,气质端庄典雅。
那双浅棕色杏眸凝视过来,叫人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不过裴阿柱隐隐觉得这双眼睛。
好像有在哪见过?
付婉婉又羡慕又嫉妒,看着她身上衣裳首饰,手帕都快扯烂,更觉得被比了下去。
那可是黎锦啊!
海外才有的稀罕物,每年上供量也不过二十匹。
佩环叮当,都是少见的紫宝石,粉红珍珠,还有工艺繁复的点翠......
这女人什么身份,
居然穿戴这么好?
裴菱菡却眼眸一亮,“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