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小说 女频言情 偿命无删减+无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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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命无删减+无广告 夏日念北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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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念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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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师父,你怎么了,我看你在孙强家里的时候就魂不守舍的。」

武三追问我,我摇了摇头,嘴角硬扯出一抹笑。

祈盼一切只是巧合,希望是我想多了。

刚过几天悠闲日子,钱半夏的上门夫婿找上门了。

说是家里的驱魔符突然断了,觉得寓意不好,请我再去给弄一个。

那是我十年前给他们家按上的。

十年前,钱半夏一直说自己家里有脏东西,整宿整宿睡不着。

我叫上武三又去了钱半夏家里,这女人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辣妇。

武三悄悄附到我耳边:「师父,还有这钱半夏鬼见了都得抖三抖,她还害怕的东西呢!」

「你小心被她听到,撕烂你的嘴。」

武三赶紧躲在我后边,不再说话。

钱家也是本村有名的富足人家,光是大院都能赶上我和武三的卧室。

里屋说是富丽堂皇也不为过。

之前的驱魔符挂在墙上,我拿起墨线端详了一会。

「钱半夏,你糊弄我呢!这不是你剪掉的?」

墨线切口整整齐齐,怎么看都像是一刀切开。

*

「哎呀泰姐,这十多年了一直护着我钱家,如今我切开图什么啊,就昨天我给蜻蜓仙上香的时候突然就断了。」

看钱半夏那个拧巴的样子,倒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我扭头看了一下,蜻蜓仙,旁人或许不知,我们这行可是门清。

五月初五,将蜻蜓埋在朝西的门下,连续三天不给喂东西,蜻蜓会变成青色珍珠。

万物皆有灵,用残杀无辜动物换取自己的富裕,怪不得侍拜。

但是就在不经意之间,我瞥到了墙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的字,红色的。

偿命。

可能是这蜻蜓来复仇了。

我赶紧将驱魔符给她弄好。

生老病死是常态,但在我能力范围内的,能救一个算一个。

刚出了钱家,武三又开始神神秘秘和我说:「师父,你刚才问是不是剪断的是故意的吧。」

我看了他一眼,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我确实不想让钱半夏知道,她家确实被邪祟盯上了,省的又开始成日烦我,不如默默弄好驱魔符,还能清净会。

武三噘着嘴,「八成是那蜻蜓精要来复仇了。」

「也许吧。」

*

七月是雨季,下起雨来没完没了,银河倒泻。

倒是最近这事,是该好好冲刷一下了。

夜里我梦到了支娜了,她问我为什么不给她扎纸新郎,她在下边自己一个人,想有个伴。

我问她不是之前给她扎过吗?

她却说早就被歹人拿走了,根本就没和她成亲。

我猛然惊醒坐起来,外边还在淅沥小雨。

我没开灯,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东方将白。

支娜,要是没死的话如今也年过半百了吧。

她是这个村子里最富的人,三十未曾婚嫁,不是不想,而是没有。

她和我关系好,那时候我还小,为了生计,经常会做一些手工,没人买,都是她买。

家中有什么好吃的从来都是给我吃第一口,还经常给我穿新衣,我觉得她是世界上顶好的人。

后来突然暴毙身亡,膝下无子,万贯家产只得由家里的四个仆人赵钱孙李瓜分。

鸡鸣第三声的时候,我刚穿好衣服,武三拎着牛皮纸袋子来敲我房门。

「师父,那人又来扎纸新郎了,要不是大早上的,我真想骂娘!」

说罢,便要转身去扔了去。

我叫住他,接过东西。




武三是个孤儿,从小跟着我长大。

我在这一带驱邪避灾,救人济世也是远近闻名,威望素著,附近的大小事基本都会请我们去。

店里虽然经营的是死人东西,但我们却在村里德高望重。

「师父!师父!」武三从外边回来大声叫嚷着。

我蹙起眉开始训他:「毛躁!大声叫嚷犯了咱们这行的忌讳!」

他低头,将手里的纸交给我。

上边写着:帮我扎一个纸新郎,此乃定金,明日子时放在村西边大梧桐树下,余款系数奉上。

我抬头看了一眼武三,他正傻呵呵地掂着一个牛皮纸袋子。

村里最富足的那赵钱孙李四家,也不能为了一个纸人,拿出那么多钱。

「扔出去,不接。」

「师父为什么啊!那么多钱,都够买咱们店了。」

我瞪了一眼武三,我怎么就收养了个那么见钱眼开的东西!

「我平常教你的,你都记到狗肚子里了?睁开眼好好瞧瞧,这什么纸!用什么写的!」

武三拿起来捻了捻,而后闻了闻。

「黄纸和朱砂,娘的,砸场子的!」

武三骂骂咧咧拿着纸和牛皮袋子就往外走。

此事不可捉摸,或是有人砸场子,也或许根本不是人......

*

隔天,天刚蒙蒙亮,鸡鸣阵阵,余月还没完全褪去。

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武三去开门,来人正是孙强。

我披着一件外衣去屋外看,孙强眼下乌青,头发杂乱,俨然是许久未休。

孙强见我,仿佛看到救世主般,扑通一声跪下。

「泰姐!求求你了泰姐,救救我儿子!多少钱我都给,我就那么一个儿子!」

武三扶起孙强,我转身进屋。

「进屋说。」

进屋后孙强,开始娓娓道来:昨晚他儿子孙航非要娶隔壁家二妞,他不愿。

「为何不愿?二妞贤惠淑德。」武三问她。

「我一个人,钱财足足有余,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大,我怎么能让他娶一个家贫亲老的人!」

好一个势利眼!

「说重点!」我打断他。

昨晚他儿子赌气离家,回来的时候便疯疯癫癫,高烧不止,嘴里一直嘟囔着:负心汉,负心汉。

「我昨天不小心打碎了一尊神像,是不是得罪了他老人家啊。」

孙强开始抹眼泪。

「但凡有灵,皆无归罪。」

*

我拿上家伙事就开始往孙强家里赶。

孙航被绑在床上,嘴里塞着布,但身体还一直在挣扎,嘴里也嘟嘟囔囔着。

显然是有脏东西上身了。

「武三,取符,摆阵。」

斩断铜钱,泼上白酒。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今我来之,万死须归......」

阴风吹起,烛火晃动。

再看孙航,没了动静。

「武三,收阵。」

「孙航醒了叫我,这次有些蹊跷。」

我摸了摸孙航的脉搏,嘱咐了武三一些事。

做完法师我已有些疲惫,不等孙航醒来我就先走了,留下武三善后。

睡醒一觉之后,武三来叫我,说是孙航醒了。

到了孙航那里,孙航已无大碍,靠在床头,只说有些累,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把你昨晚走的哪里、说过什么话、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给我讲一遍。」

「我昨晚就是从家出发,走的小路准备到隔壁村,经过村西那个土沟时听见一个人叫我,我正气头上就没搭理,但是架不住她一直叫我,我就骂了一句,回头看,什么都没有,再然后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给孙航画了一道符,让他压在枕头下边,三日之后太阳正中之时烧掉。




吃过早饭,我叫武三给我端一盆水放在旁边。

即便扎一个纸人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还是要提防万一。

果然还是流血了,凶兆。

纸人不能沾血,我赶紧泡在水盆里,将手洗干净。

大功告成之后,按照约定,在第二日子时将纸新郎放到梧桐树下。

往日做成这些东西,要么是东家自己来取,要么是武三送去。

但是这个我要亲自送去,我要看看是不是她回来了。

第二日夜里,我带上纸人和阴阳镜,到了约定地点,树旁果然有一大袋子钱。

阴阳镜里看不出任何,我跪在树旁。

「娜姐姐是你吗?何事叨扰姐姐来此?如今新郎带到,烦请姐姐安心转世。」

再次抬起头时,纸新郎已然不见!

果然是支娜回来了!

*

第二天,我让武三拿着定金,连带昨天晚上的那些拿去烧了。

「师父,那么多钱,为什么啊!而且那也犯法啊!怪可惜的。」

武三僵在那里,紧紧攥着牛皮袋子,不愿去。

我叹息:「你打开看看,你能花吗!」

没点出息!

武三打开一看,脸色瞬间煞白,手里一松,袋子掉到地上,散落出来一沓沓的冥币。

「师...师父,这怎么回事?」

武三吓到舌头打结。

「去赵东盛家问问支娜葬哪了,烧给支娜吧。」

大家都知道,村里曾有个堆金积玉的支家,后来支娜死后,宅子铲平了,她葬在哪里也成了赵钱孙李绝口不道的秘密。

约莫半个时辰,武三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端起一碗水就开始喝,喝完指着东南方向。

「师父,你...你还是亲自去一趟赵家吧,出大事了。」

「说了一万遍了,忌讳!忌讳!」

等到了赵家,门口早就围满了村民。

等我挤进去,即便我见过很多大场面,但还是骇目惊心!

纸新郎!

*

地上躺着我扎好的纸新郎,绝不会错,就是那天出自我手的。

不对劲!那日我并没有将血沾到上边,而现在,一双血眼!

纸人不能画眼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必会招来邪祟。

更何况还是用血画的。

「泰姐,你终于来了,这不知是谁往我家放的这个,这不是晦气吗!这方圆百里,有这精湛手艺的只有你,你看这......」

赵东盛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放的。

「这是我扎的没错。」

「泰姐,我家可没招惹你啊!」

赵东盛这话一出,周围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我伸手去捞纸新郎,却发现一只手根本捞不起来。

我赶紧画了一张符,贴在了纸新郎的脑门上,然后抠开了左眼。

可里边赫然是一只人眼!

*

我顾不得忌讳,撕开纸新郎,里边不是李成还是谁!

李成浑身僵硬,嘴唇发紫,面色发灰,和死人无异。

「武三,去鸡血朱砂,快!」

再晚一会,可能我也无能为力了。

烧化成灰之后,配上鸡血喂给李成喝下,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这会是白天,倘若是晚上,或许真的就无力回天了。

「可能是纸新郎来寻亲了吧?」

「纸新郎不都找小娘子吗?怎么还找了男人!」

「八成是这李老爷和赵老爷犯了什么忌讳!」

周围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赵东盛突然脸色大变,驱散众人。

派人把李成送回去,连忙把我也赶了出去。

「泰姐,出了这档子事,我就不追究你责任了,请回吧。」

回去的路上,武三愤懑不平:「什么人啊!我们还没说他偷纸新郎呢!」

这事不对!




村里又发生大事了,钱半夏死了......

死的时候旁边躺着纸新郎,纸新郎的手搭在钱半夏的脖子上,钱半夏脑门上还贴着一首诗。

「等是儿戏物,我掌四曹局,索索风搜客,命无奈我何。」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放在平常大家是不会可以围观。

可现在钱半夏死的有些蹊跷,睁着眼睛,舌头半耷,表情惊恐状,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孙强拉着赵东盛就往一边走,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神情一个比一个浓重。

晚上,我叫上武三潜进了钱半夏的灵堂。

棺材都是我和武三一锤一锤砸好的,怎么开得省劲我们自然知道。

「师父,虽然我们经常干撬人棺材的事,但是往日咱们都是过了头七再去,现在这人还没安息,咱们就开始撬,不太好吧......」

武三边说,边卖力地撬。

之前撬都是因为需要放一些慰魂符,防止作恶。

如今撬不光是放慰魂符,还要看一下钱半夏是怎么死的。

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发现压根没有致命伤。

「师父,我看这钱半夏八成就是让蜻蜓仙掳去做新娘了。」

「你没脑子?钱半夏半老徐娘,要了她去干嘛!」

*

我脑子里浮现了一个想法,但我不敢相信。

挣扎片刻,还是让武三打着灯,我摸了一下钱半夏的头。

察觉不对,我拨开里边,果然有个类似针眼的东西。

我思绪开始飘忽,瞬间觉得毛骨悚然,支娜当初头上也有针眼!

寻常人哪会去动头。

「或许她真就不是寻常人呢,还害蜻蜓。」

武三嘟嘟囔囔。

「你是不是忘了,她生前就是悍妇,死后什么样,你是真不怕?」

我瞥了武三一眼,他瞬间吓得不敢说话。

我打算问米招魂,问问这钱半夏到底怎么死的。

她的死是在可疑,和纸新郎又有什么关系?和支娜又是什么关系?

我插了三根香开始作法,钱半夏没来。

按理说人刚死魂魄还是会在生前常在的地方,可我看了半天,钱半夏都没来。

忽然香消失了,塑料袋的声音悉悉索索,伴随着阵阵阴风。

有鬼,但不是钱半夏。

我拿着桃木剑挡在武三面前,随手画了两道符,放在我和武三身上。

怨气太重,我的符撑不了太久。

我拉上武三就开始逃命!

*

没错,是逃命。

「师父,我跟着你那么多年了,从没见你那么慌过。」

回到铺子,五三站稳脚,气喘吁吁道。

「是人是鬼,哪个敢不敬您几分!」

现在想想,实在后怕,倘若继续招惹它,恐怕我们两个都要折在那里。

「钱半夏没回来,应该是被别的东西缠住,甚至都没有轮回了......」

可以肯定的是,钱半夏绝不是被这东西害死的。

最近村子里确实不太太平。

「师父,你看最近的事都是赵钱孙李家的,是不是这些邪祟东西也仇富啊哈哈!」

武三的话倒是提醒我了,纸新郎是支娜要的,而赵钱孙李之前就是支娜的奴仆。

看来是登门拜访一下了。

刚要去赵家,赵东盛就来了。

赵东盛向来是仗着自己有几个钱看不惯别人的主,结果进门就先给我跪下了。

「泰姐,我怕了,我真的怕了,如今钱半夏死了,会不会下个就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