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小说 其他类型 八零包办婚姻,冷硬厂长超甜宠妻后续+全文
八零包办婚姻,冷硬厂长超甜宠妻后续+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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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希灵

    男女主角分别是陶露菲萧晋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包办婚姻,冷硬厂长超甜宠妻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纪希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改革开放初期,工厂的效益还算可以。但也有那么一些人,总想着占别人便宜。邵昱承的父母都是能干的工人,在厂里干了一辈子。邵昱承从小就聪明好学,长大后也进了工厂,成了技术骨干。如今娶了陶露菲,日子过得还算美满。可这大院里,总有那么几家人,见他们日子好了,就隔三岔五地来借东西。借了也不还,陶露菲和邵昱承又不好意思开口要。这不,陶露菲想着多拿几块手表,打发一下那些人。“既然这样,那我找几个饼干盒来装吧。”“嗯。”饼干盒挺大,本身也有点分量。拿去哄那几家爱占便宜的人,再合适不过。把一切都准备好后,陶露菲才跟陈晓萱和陈晓薇在车间门前等着。没过多久,身后跟着工友的邵昱承从车间出来了。车间门前有两棵陶露菲新栽的杨树,那可是原主在夏天乘凉的“宝贝”,自...

章节试读

改革开放初期,工厂的效益还算可以。
但也有那么一些人,总想着占别人便宜。
邵昱承的父母都是能干的工人,在厂里干了一辈子。
邵昱承从小就聪明好学,长大后也进了工厂,成了技术骨干。
如今娶了陶露菲,日子过得还算美满。
可这大院里,总有那么几家人,见他们日子好了,就隔三岔五地来借东西。
借了也不还,陶露菲和邵昱承又不好意思开口要。
这不,陶露菲想着多拿几块手表,打发一下那些人。
“既然这样,那我找几个饼干盒来装吧。”
“嗯。”
饼干盒挺大,本身也有点分量。
拿去哄那几家爱占便宜的人,再合适不过。
把一切都准备好后,陶露菲才跟陈晓萱和陈晓薇在车间门前等着。
没过多久,身后跟着工友的邵昱承从车间出来了。
车间门前有两棵陶露菲新栽的杨树,那可是原主在夏天乘凉的“宝贝”,自然是照料得特别用心。
邵昱承对这树不太了解,只是觉得有点意思。
没多久就看到了陶露菲。
她今天精心打扮的样子,落在邵昱承眼里,比起昨天和今早刚见面的时候,更多了几分惊艳。
只是常年在工厂干活,他习惯把心思藏起来,所以脸上没表现出什么。
“邵昱承,我在这呢。”
“嗯,走吧。”
“好。”
夫妻俩并肩,沿着水泥路朝着工厂大院的活动区走去。
以前陶露菲觉得再平常不过的景色,今天却似乎有了些不同。
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老房子、旧街道,此刻在她眼里多了几分陌生感。
这工厂大院大是大,可就是不够时髦。
既没有大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也没有新潮的装修,到处都是工人家庭的朴实气息。
跟陶露菲精心布置的小家没法比。
邵昱承和陶露菲夫妻俩走在工厂大院里,这还是头一次,所以在后面偷偷打量的邻居可不少。
感觉到身后那些探究的目光,邵昱承微微皱了皱眉。
反倒是陶露菲,把背挺得直直的,一点也不让人小瞧!
要说这工厂大院也真怪。
这么大的地方,住了成百上千的工人,规矩却不怎么样,做邻居的在院子里东瞧西看,能有啥好规矩。
据说邵大叔的原配老婆还在世的时候,规矩严得很。
反倒是后来这位后妈,管得松了不少。
看看陶露菲家的和谐作风,跟整个大院一比就能发现差别。
这一点,陶露菲感受特别深。
穿过一片小花园,两人来到了工厂大院的活动区,活动区三个字写得刚劲有力。
邵昱承抬头看了看大院活动区入口的那块牌子,眼神复杂,还带着一丝厌恶,似乎不想走进这里。
陶露菲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站在原地没出声。
一直等到过了一会儿,见他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才干脆地说:“走吧。”
他们走进大院活动区,这里有人在打篮球,呼喊声一阵接着一阵。
旁边的石凳上坐着几位老人在聊天,还有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
邵昱承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好像急着离开这个吵闹的地方。
邵昱承和陶露菲刚迈进工厂大院的议事院子,里头就传来一个大娘扯着嗓子的叫嚷,那语气冲得很,还透着十足的傲慢。
“要我说哟,还是这小邵媳妇有福气,进门都这么久啦,也没见谁对她说道说道,瞅瞅,让咱们这一屋子人等这么久,人影都不见,传出去,怕是外头人都得笑话咱们工厂大院没规矩喽!”
末了,又是重重一哼。
陶露菲不用瞧都明白,准是那牛脾气似的、爱哼唧的王大娘在咋呼。
她在这大院里耀武扬威好些年了,就爱拿大院里的人撒气,好让旁人多孝敬孝敬她。
只可惜,陶露菲自打进这大院,平素很少出门,她就算想摆威风,也没机会。故而,挑了这当口,故意说给邵昱承和陶露菲听。
一来是想让邵昱承丢面儿。
二来也是想敲打敲打陶露菲,让她识相些。
最好是能把金银财宝往她家屋里送,那样她这长辈也就不为难了。
陶露菲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可眼中的冷意,跟身旁的夫君邵昱承如出一辙。
晓得的说是他俩来参加大院会议,不晓得的,还当是来参加批斗会呢。
二人站在院里,一声不吭。
就听到里头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倒是绵软温和。
“王大娘,您别恼,她还是个小姑娘,进咱大院的时候才二十,如今也不过二十三罢了,别着急,慢慢教就是了。”
“难怪外头人都说你性子软,我看呐,分明是好欺负哟!”
“都是在一个大院过日子的,哪来那么多解不开的疙瘩哟?”
几个人阴阳怪气地你一句我一句,明摆着是故意说给邵昱承和陶露菲夫妇听的。
或者说,主要是故意说给陶露菲身边这位刚升职的总工程师邵昱承听的。
陶露菲才不信这院里的人都是睁眼瞎,明明他俩都进院了,会没人晓得?
如今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她不懂规矩。
陶露菲对这一屋子的大院邻居真是半分好感都没有。
既要从她这儿占便宜,又老是酸溜溜地说些怪话。
这些话,原主从前不是没听过,只是从不往心里去。
毕竟在公司打拼多年的陶露菲,这些话压根儿不足以让她动气。
只因她坚信一条: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事儿。
不过,她这么想,旁边的邵昱承可不这么看。
他离家三年,可没忘了这些大院邻居的做派。
往年邵昱承在厂里的师父在时,他们一会儿对工作安排发牢骚,一会儿对福利分配有怨言。
说得狠了,动不动就拿前辈要照顾后辈的话来胡搅蛮缠。
可问题是,师父都走了多少年了,真这么有敬意,咋不主动去参加厂里组织的技能培训,好好提升提升自己呢?
所以一听就明白,这是在含沙射影说给他听。
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他对自己这个不太熟悉的媳妇产生误会。
其实,昨天厂里的表彰大会陶露菲没出现,邵昱承就心里有数了。
今天再听了这些话,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六点?瞧着他昨天那忙碌的样子,陶露菲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还在睡呢。
没想到,这人倒是勤快得很,反倒显得她这个“无所事事”的陶露菲懒散惯了。
“既然这样,那就派人去跟他说一声吧......”陶露菲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些脚步声,接着听到一个有些低沉但透着干净利落的声音问道:“派人找我干啥?”
只见邵昱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一身蓝色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把他衬得身形修长,格外精神,看样子似乎已经洗漱过了,原本唇边的胡渣已经刮得干净,只是淡淡的透着些青色,那深邃的眼睛看向了陶露菲,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而陶露菲才刚起身,自然是素面朝天,但却透着一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丽之美,只是比起昨晚,多了几分没睡饱的疲倦之色。
陶露菲见邵昱承走了进来,也不拿捏,立刻从床上下来,“邵......昱承,许主任身边的孙大姐来传话了,说是大院里所有人都等着要见你,让咱们过去呢。”
听到这里,邵昱承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陶露菲注意到,他在听到许主任的时候,眼眸中的墨色似乎又深了几分。
安静了片刻之后,邵昱承说道:“既然来请了,那就过去看看,你先洗漱吧。”说完,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能坐下的地方。
昨天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是哪儿方便就坐哪儿,如今事情忙完了,他才发现一个问题,对于这个自己从小住到大的家属院,他竟然多了几分陌生感。
三年了,这里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蓝色的窗帘换成了碎花的,从前床边的那张旧桌子,也换成了新的木头桌子。
尤其是做隔挡的布帘,他记得从前只是用了旧布,如今却变成了新的花布,上面还细细地绣着一些图案,看起来确实挺好看。
果然是姑娘家!看样子陶家给她准备的好东西可真不少。
转而神色平静地看了一眼陶露菲,然后开口问道:“你很喜欢这种花布?”
陶露菲微微有些惊讶,果然是在外面学成归来的技术员,看着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如发,观察得如此仔细。
进屋这才没多久,就看出了她的喜好,确实厉害。
陶露菲并不觉得这事需要隐瞒,于是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都不说话了,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就好像昨天下的那场雪,带着几分透心的凉意。
咳嗽了两声,最先打破僵局的还是邵昱承,陶露菲还以为这位技术员要长篇大论一番,却没想到,他再次开口说的却是别的。
“我去车间再瞅瞅资料,你收拾好了,让人来叫我一声就行。”
“我知道了。”
等邵昱承走了之后,陶露菲才轻轻舒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她这位丈夫的气势真够慑人的。
长年累月做惯了发号施令的车间主任,就算是再温和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好像是一道命令,让人不得不听从。
陶露菲走到水房,打了点水,开始洗漱。
陈晓萱心里清楚,今天是自家姐妹和邵主任头一回参加工厂大院的议事活动,所以就跟新婚后第二天帮忙搬煤球时一样,得加倍重视才行。
琢磨了一番刚刚邵昱承的穿着,她捧来一套蓝色的的确良衬衫搭配卡其布裤子,这样一搭配,显得整个人既精神又利落。
陶露菲瞧了瞧,接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穿上身之后,效果确实不错。
尤其是这衣裳把肤色衬得极好,陶露菲本来就生得白嫩娇柔,此刻更是显得出众。
“露菲姐,我给您梳个大辫子吧,再别几朵好看的头花咋样?”
说话的是陈晓薇,她手巧得很,很多时髦的发式都会弄。
陶露菲本就是个美人坯子,经过这番精心打扮,比以往更加漂亮了。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陶露菲说道,“我们去找邵昱承吧。”
陈晓薇笑眯眯的点点头,“好的。”
临出门前,陶露菲想了想,又转身回到柜子前,打开挑了四五块上海牌手表。
虽说款式老旧了些,但也相当值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陈晓萱见了觉得很奇怪,立马开口问道。
“露菲姐,拿这么多手表干啥?”
在原主的记忆里,大院里的老王和老孙那可真是极品邻居,老王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整天眯着一双小眼睛,看似和善,可一有机会就想从别人那里捞点好处。
老孙呢,眼神里总是透着精明。
这两人常常打着各种幌子来原主家串门。
想到这里,陶露菲冷笑了一声。
“你忘了隔壁那几家爱占小便宜的啦?”
陈晓萱这才恍然大悟,到底是日子过得太舒坦,把这茬给忘了。这工厂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大集体。
里头有勤勤恳恳的劳动模范,自然也有混日子的人。
几十年前,国家经济困难,到处都在搞建设。
如今的领导上任没几年,都是从困难时期一步步熬过来的,也就短短数年时间。
所以,这个工厂里的领导干部中,有不少是从基层工人干起来的大老粗,这工厂的邵大爷就是其中一位工程师。
他曾经和工友们一起吃苦受累,随着国家建设的浪潮,把这个小工厂一点点发展壮大。
原本只是想着能有份稳定工作,挣点工资养活家人,谁知道赶上了好时候。
不但成了给国家建设做贡献的有功之人,还当上了工程师。
邵大爷在工厂大院里有好几个结拜的兄弟,除了老陈一家去了外地,其他几家都带着家人投奔了邵大爷所在的工厂。
老李家比起其他几家还算好点,很多年前,在邵大爷的主张下,老李的女儿嫁给了同厂的一个工人。
如今老李家媳妇带着丈夫和孩子来到工厂,虽说想着能得到些照顾,但归根结底,还是想靠自己。
所以在邵大爷的帮助下,老李媳妇和丈夫在工厂附近租了个小店面,做点小买卖。
再加上夫妻勤快,孩子们也大多懂事,这些年日子过得挺红火。
倒是那干啥啥不行的老王家和老孙家,成了邵大爷甩不掉的包袱,只能在这工厂里安了家。
这一住,就是好几十年,哪怕邵大爷早就退休多年,去世前也给他们分了些东西,可这老王家和老孙家的人,还是装糊涂,就是要靠着邵大爷家,死活不愿意离开工厂。
因此,两家人挤在工厂家属院的那两间小房子里,如今孙子都有了,还挤着不肯搬出去单过。
毕竟,老王和老孙还在世,能蹭一点是一点,要是他们都没了,那他们的后人再想留在工厂,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邵家规矩多,让人觉得不自在,不过等邵同志回来,咱们往后的日子可有盼头了,露菲姐,如今你俩可是正式夫妻,得好好过日子。”
一提到邵昱承,陶露菲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虽说他们已成夫妻,结婚也很仓促,丈夫在婚后就因工作去了外地,两人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相处。
所以现在的她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感到十分陌生,心里也没有多少牵挂。
然而,因为原主的缘故,陶露菲不得不强装出一副很关心邵昱承的样子。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温柔,可内心却毫无波澜,每次提到邵昱承,她都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挤出那虚假的关切神情,生怕被人看出她对他的陌生感。
于是,陶露菲掀开身上盖着的大花棉被,准备起身,自己穿上布鞋后,下了床。
窗外,冬日的大雪纷纷扬扬。
陶露菲走到窗边,伸手接住几朵雪花,感觉凉凉的。
相比其他季节,陶露菲对冬天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虽说寒冷,可大雪覆盖下的城市有着别样的宁静美。
而且,冬天也是一家人围坐一起、享受温暖的时刻,陶露菲眉眼弯弯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走吧,去瞧瞧今天有啥活儿要忙。”
说完,陶露菲顺着屋子的过道,往后院走去。
他们住的厂区家属院地段不错。
整个房子分前后两部分,正屋有三间,两边各有一间偏房,后头那排屋子以前是放杂物的,现在偶尔有来帮忙干活的人借住。
正屋后面有一块不大的空地,还有个小园子。以前园子里都是杂草野花,不好看,陶露菲精心打理了一番。
从外面弄来些观赏植物的苗和野花种子种上,还找人垒了几个土堆当假山,摆了些石头当景观石。
园子里挖了个小水坑,扔了些从河里捡来的石头,水面偶尔能看到几片浮萍。
那块空地,以前她丈夫在的时候常去,现在他不在家,陶露菲也没怎么管,就偶尔有人扫扫,和新弄的小园子一比,显得挺旧。
绕过空地,那儿以前搭着个棚子,堆着些乱七八糟的旧东西。
陶露菲一直觉得宿舍区旁边那块空地空着太可惜,而且看着光秃秃的,影响美观。
那片空地原本堆满了废弃的建筑材料和杂物,杂草丛生,和周围环境不搭。每次路过,她都觉得不顺眼。
于是,陶露菲决定把这片空地改成一个漂亮的花卉园。
她先找了几个热心的邻居,有对园艺很在行的赵大爷、手巧的孙大姐和力气大的刘大哥。
大家围坐一起,商量着怎么规划花卉园。
陶露菲满心期待地说:“咱们把这儿改成花卉园,种上各种各样的花,让这儿变得美美的。”
邻居们都赞同,赵大爷笑着点头:“这主意好,等花开的时候,肯定好看得很。”
说干就干,他们开始清理空地上的杂物。刘大哥力气大,搬走了那些沉重的建筑材料。
孙大姐细心地拔掉杂草,把垃圾归拢到一起,陶露菲也没闲着,跟着大家一起忙活。
经过几天努力,空地终于清理干净了。接下来是翻土,赵大爷经验丰富,教大家怎么把土翻得松软,好让花长得好。
陶露菲拿着小铲子,认真跟着赵大爷学,一铲子一铲子地翻着土,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土翻好后,该挑花卉种子和种苗了。
陶露菲和邻居们一起去镇上的花店,精心选了适合当地气候和土壤的花卉品种。
他们买了娇艳的月季花、淡雅的雏菊、绚烂的太阳花、芬芳的茉莉花等等。
回到空地,大家按规划好的区域,一垄一垄地种上了花卉。
陶露菲小心地把花苗种下,轻轻盖上土,浇适量的水。
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花卉园里的花苗慢慢长大。每天下班后,陶露菲和邻居们都会来花卉园,浇水、施肥、除草。
赵大爷仔细观察花的生长情况,及时给大家讲养护知识。
孙大姐用废旧材料做些简单的花架和装饰品。
在工厂宿舍区不远的地方,就是工厂的大食堂。
食堂有自己的小菜园,种着各种时令蔬菜,所以在蔬菜供应上,能自己解决一部分。
小菜园用简单的木栅栏围着,不特意走到这儿,很难发现这个充满生机的绿色角落。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雪后的空气透着股清冷。
小菜园里的菜叶子上都落了一层薄雪,在白雪衬托下,显得更鲜嫩翠绿。
陶露菲沿着小路匆匆走来,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走进菜园,看了看被雪盖着的蔬菜,然后指着挂满霜的白菜说:“王姐,今天中午就吃白菜,看着真新鲜。”
“行嘞,露菲。”正在菜园里忙的王大姐直起腰,她圆圆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的,身上系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
王大姐是厂里的老职工,人热情,总是笑呵呵的,大家都亲切地叫她王姐。
她在食堂干了多年,做饭手艺好,对这些蔬菜熟悉得很。
以前在厂里宿舍住的时候,王大姐常帮年轻职工缝缝补补、做做家务,大家都喜欢她。
现在在食堂工作,她更把热心肠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光饭菜做得好吃,还常关心职工们的口味和需求。
这时,隔壁车间的李大姐也过来了,她也是厂里的热心人。
李大姐手巧,空闲就爱做针线活,谁家衣服破了、扣子掉了,她都帮忙。
她笑着对陶露菲说:“露菲啊,我刚在食堂帮忙包饺子呢,一会儿你尝尝。”
陶露菲感激地笑笑,说:“谢谢李姐,辛苦你了。”
陶露菲站在菜园里,心里盘算着今天食堂的菜谱和食材准备。
她想着给工人们做顿丰盛又暖和的饭,毕竟大雪天大家都辛苦。就在这时,蔡婶子匆匆从食堂那边跑过来。
蔡婶子是陶露菲的娘家人,在食堂帮忙打杂,平时就负责食堂的一些杂事,做事认真负责,大家都信得过她。
蔡婶子脸上满是高兴,边跑边喊:“露菲妹子,露菲妹子......邵主任回来了......”
陶露菲听到这消息,愣了一下,她原以为邵昱承还要过两天才回来。
邵昱承去外地参加一个重要的工业设备展销会,给厂里买新设备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陶露菲的思绪飘到了原主的记忆中。那时候,原主得知邵昱承要回来,忙里忙外,又是吩咐食堂准备热乎饭,又是让人多炖热汤,只为给邵昱承接风。
可最后,邵昱承却没有回来,想到这里,陶露菲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让人去吩咐食堂准备些热乎饭,多炖点热汤,权当是走个过场。
毕竟,如今她也只是在扮演着原主的角色罢了。

甚至不用问,都能猜到他这小媳妇在院里过得不顺心,于是侧过脸看向陶露菲,略带担忧地问道。
“你昨天没去厂里的表彰大会,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你觉得呢?”
陶露菲把问题又抛了回去,丝毫不怕得罪人。
这话一出,邵昱承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原以为他这媳妇在大院里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没承想,竟是个嘴皮子厉害的。
猛地想起今早进大院的情形,自己那破旧简陋的自行车棚,跟周围精心打理的花园一比,格格不入。
邵昱承就明白不少,眼前的陶露菲可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
那敢情好。
毕竟,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的媳妇,断不能让人拿捏,于是,邵昱承嘴角微微一勾,喊了一声。
“小李。”
他只叫了名字,那个机灵的徒弟小李立马心领神会,扯着嗓子朝里头喊道。
“师父,大院的人都在里头呢。”
比起那没啥实权的普通工人身份,邵昱承自然更中意自己努力挣来的总工程师身份。
甚至有人讲,总工程师是厂里的楷模,也是除了厂长以外职位最高的,以他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能有这般成就,着实难得。
称得上是青年才俊,厂里的红人。
听到这响亮的一嗓子,屋子里头那些原本还端着架子的大院邻居们,立马噤了声。
脸上多了几分尴尬和讪笑,尤其是那几个老头。
他们既没职称,又没职位,本该对邵昱承和陶露菲夫妇表示欢迎,可他们自恃是大院里的长辈,厚着脸皮坐在椅子上,就等着他俩进来。
邵昱承夫妇走进这议事院的正屋,扫了一眼,果真是挤满了人。
黑压压的一大群,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偌大的会议室都快容不下了。
想想便知。
老王家四代人一共十五口,老孙家四代人一共九口,把正经的领导和老工人都挤到边边角角去了。
邵昱承一眼就瞅见了角落里的韩大嫂和她的儿子吴玉辉,明明他们才是这个大院曾经的顶梁柱,她丈夫对厂里贡献极大,如今却被挤兑到这般境地。
想到这儿,邵昱承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原本就冷冰冰的脸上,又添了几分严厉。
在场的那些大院里的人,还沉浸在自家大院出了个大人物的兴奋中,全然没留意到邵昱承的表情。
或者说,邵昱承面对他们时,向来都是这副冷淡的模样,众人早就习以为常。
在这个大院里,大家都清楚邵昱承有能耐,得了总工程师的名号更是让大院里的人脸上有光。
陶露菲站在他身旁,感受到各种目光投过来。
有嫉妒的、羡慕的、不甘的,当然也有欢喜的。
甭管是哪种,她都没放在心上,只是淡定地望着前方。
前方坐着厂里的高级工程师邵东阳,也是邵昱承的父亲。
五十多岁,发福了些,性格温和,看着不像成天在工厂干活的,倒有几分文人的气质。
瞧见邵昱承夫妇进门,邵东阳眼眶里不禁泛起激动的泪花。
只不过,他也不知该如何跟这儿子开口。
毕竟,在儿子面前,自己这个当爹的,向来没啥硬气的时候,于是强压下情绪,激动地笑着说道。
“昱承来啦。”
邵昱承点点头,简单地“嗯”了一声,接着打了个招呼。
“爸。”
至于其他人,他连正眼都没瞧一下。
这般冷淡的态度,自然让在座的大院邻居们心生不快,可也只能忍着。
毕竟,此次回来的可不是厂里的普通工人,而是在厂里风光无限的红人。
是总厂长亲自提拔的总工程师,没准儿后面会升职到分部厂长呢。
这一点,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心里同样明白的,还有邵东阳身边坐着的那位妇人。
如今,她可是工厂里居委会的许主任。
她的年纪只比邵东阳小一岁,可瞧着却像差了一辈,足见平日里保养得极佳。
明明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愣是不显老。
身着一件暗红色带点小花纹的的确良衬衫,倒为她增添了几分贵气,面容和善亲切,就跟庙里供奉的菩萨似的,慈眉善目。
陶露菲可不似她的丈夫邵昱承,邵昱承好歹在大院长大,她是想咋来就咋来。
她终归是在大院里讨生活的女人,跟许主任纵然暗地里有嫌隙,但明面上,还是得过得去。
于是,陶露菲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微微欠身,对邵东阳夫妇喊道:“爸,许主任。”
原主嫁进大院后,一直都跟着韩嫂子称呼许秀芬为“许主任”,还从没叫过“妈”这个称呼。
邵昱承听到了,心里舒坦了不少。
再看向许秀芬时,眼中隐隐带着一丝嘲讽。
许秀芬能从普通身份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绝非善茬。
所以,即便听到“许主任”三个字,也没觉着被打脸,反倒和和气气地说道。
“好,好孩子快起来,一家人别这么见外。”
“多谢许主任。”
就这两句话,旁人便能感觉到其中的火药味。
不过,今儿的主角不是陶露菲,所以许主任的炮火也不会对准她。
只见她下一秒就解释道。
“原本以为昱承得过两天才到大院,所以厂里还在筹备,谁晓得昨天突然接到通知,领导们去参加了个紧急会议,回来得晚了,这才没告知各位大院邻居。”
一边说,一边朝旁边的大院邻居们投去略带歉意的眼神。
见她这般,原本还有些底气不足的老王家和老孙家,又挺直了腰杆。
邵东阳夫妇左侧坐着的,便是一直住在大院的王家老头和孙家老头。
一个清瘦得跟修仙的道士似的,一个胖得跟待宰的肥猪一般。
年纪都过了七十。
可多年的大院生活过下来,眼神倒不浑浊。
他们身旁坐着各自的家眷,王老太太和孙老太太,她们的身形跟自家丈夫恰恰相反。
王老太太身材圆润,满脸横肉。
孙老太太身材瘦小,眼神里尽是算计。
一看就不是善茬。
一进门,邵昱承就忍不住看向那个满头首饰的王老太太,实在是太扎眼,想不注意都难。
加之刚刚出言不逊的正是她,所以当邵昱承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去时,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显得愈发笨拙。

“好嘞,露菲妹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蔡婶子说完,快步转身朝食堂走去。
食堂的大师傅们听到消息,也都忙起来,有的赶紧切肉洗菜准备炒菜,有的拿干货准备炖汤,都想让邵昱承和工人们吃上美味的热饭。
陶露菲望着婶子离开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快步朝工厂大门走去。
考虑到从火车站到工厂还有段距离,而且着急把出差的成果带回工厂和大家分享,邵昱承选择骑摩托车回来。
在大家的盼望中,邵昱承骑着一辆黑色的嘉陵摩托车出现在街口。摩托车擦得干干净净,在白雪的映照下特别显眼。
邵昱承戴着一顶红色头盔,穿着深蓝色的军大衣,脚蹬黑色皮靴,整个人英姿飒爽。
他熟练地骑着摩托车,身后扬起一片雪花。
三年前,邵昱承开始准备引进新技术的事,他组织厂里一批技术骨干和负责的工人,成立新技术引进小组去大城市。
经过三年的艰苦考察和学习,邵昱承和他的团队终于有了大收获,成功和多家企业签了技术合作协议,引进一系列先进的生产技术和设备。
厂里的职工们知道邵昱承今天回来,都特别兴奋,尽管大雪漫天,路不好走,很多工人还是自发走很远到街口接他。
工厂领导和干部们更是早早等着,当邵昱承的摩托车出现在大家眼前,人群里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副厂长激动地走上前,挥着手中的帽子,大声喊:“邵主任,欢迎回来!”
邵昱承慢慢停下摩托车,摘下头盔,向大家挥手,说:“同志们,我回来了!”
“哟呵,邵昱承不愧是任教授的外孙,远远这么一瞅,那精气神跟任教授当年简直一个样!”副厂长不禁瞪大了眼睛,满是感慨地说道,“那挺直的腰杆,那自信的眼神,真真是如出一辙!”
只可惜呀,任家因为一些事儿分崩离析,除了邵昱承,其他后辈都没了踪迹。这实在是令人叹息不止。这话让厂长儿子王泽宇转过头看向副厂长,随后微微皱起眉头,一脸凝重地说道:“要是任爷爷还在世,看到邵哥如今这么有成就,指定会笑得合不拢嘴,心里不知得多骄傲呢。”
“嗯,泽宇说得没错!”另一位领导赶忙点头应和,脸上同样显露出赞赏的神情,“邵昱承这孩子不仅有本事,还能吃苦,实在是难得啊。”
两人话音刚落,周围的工厂领导也都纷纷夸赞起来,而旁边的许大叔却冷哼一声,撇着嘴小声嘟囔道:“有啥了不起的,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但此刻邵昱承风头正盛,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摩托车把邵昱承他们带到了工厂大门前。
邵昱承从车上下来,后面的几个工友也跟着一道,一起走进了工厂。
工友们纷纷围上来打招呼。
“大伙都辛苦了。”邵昱承微笑着,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声音温和而有力。
“不辛苦,邵哥。”工友们齐声回应,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能跟着邵哥干,那是咱们的福气!”
大城市的繁华与忙碌让大家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王泽宇满心欢喜,笑着走过来拍拍邵昱承的肩膀说道:“邵哥,咱爸在工厂大食堂摆了庆功宴,走,一块儿去热闹热闹,这次的任务能完成得这么出色,邵哥你功不可没啊!”
“多谢厂长。”邵昱承客气地回应,“这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接着邵昱承对身后的人说道:“几个工友随我去大食堂,其余的回宿舍休息,别到处乱跑,记住,要遵守纪律!”
“是!”工友们响亮地回应,声音震耳,“邵哥放心,我们一定听话!”
邵昱承十五岁就在工厂干活,是劳动模范,也是技术能手,所以他说话大家都乖乖听从。
从工厂大门到大食堂的这一路上,工人们和家属们都在热烈欢迎。
王泽宇没有坐来时的摩托车,而是和邵昱承并肩走着。
看着大家欢天喜地地庆祝,那些姑娘们一个个花痴模样,还有不少姑娘拿着手帕使劲挥舞,像是在故意吸引谁的注意,王泽宇忍不住打趣道:“昱承哥,你瞧瞧这些姑娘,明知道你有媳妇了还这么热情,你这魅力可真是没法挡啊,我看呐,她们的眼睛都快粘在你身上了。”
邵昱承回了一句:“别胡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王泽宇便不再吭声。
“你可是任教授家的孙子,啥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还怕这点小场面?”王泽宇自言自语道,似乎在为邵昱承的淡定找个解释,“邵哥就是邵哥,定力非凡。”
五年前的时候,邵家在不知道为何陷入了一片倒霉的氛围之中。
那个时候邵昱承要说亲,原本,以他的条件和能力,在厂里应该是很受欢迎的对象,然而,不知为何每当有人提起要给邵昱承介绍对象时,总是会出现各种状况。
先是有热心的大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姑娘,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可到了那一天,姑娘却突然生病来不了了。
接着,又有同事介绍了自己的亲戚,照片看着也挺顺眼,双方都有点期待这次相亲,可临到见面的前一天,姑娘却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外地,相亲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邵家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
邵昱承的父母唉声叹气,为儿子的婚姻大事发愁,他们不明白,以前那么多人抢着要给邵昱承介绍对象,怎么现在突然就没人愿意了呢。
直到后来,才在种种机缘巧合下娶了陶露菲。
邵昱承不想谈论私事,沉默不语。
一路上王泽宇不停地说着,邵昱承则一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