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不是委屈求全

我的爸妈是著名生态学家。他们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常年开着房车带我游历祖国山河。

所有人都说我是活在“自然教育”里的天之骄子。可当采访的记者递给我一瓶可乐那天。

只因我说了声谢谢，爸妈猛地回头。看着我直立行走的样子眼里满是失望！孽障！

我们“回归自然”的伟大实验，全被你这个人性未泯的东西毁了！

他们用拴狗的铁链抽得我皮开肉绽，家里的保姆偷偷给我上药。别打了，

胥朝暮毕竟是个人啊。疼的是我，失望的却是他们。

当晚爸妈就带着家里的功勋犬出门兜风。我四肢着地爬到门口，咬着他们的裤腿呜咽。

爸妈我错了，别不要我！我以后一定乖乖的！我再也不说人话了！

爸妈用脚踹开我的头把我关进狗笼。别碰我！你不是我们的儿子！我告诉你！

我们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把你生成一条真正的狗！摔门的那刻，

旁边拴狗的绳子掉下锁住了笼门。我却想着。真好，爸妈终于可以放心了。

--------------------------我被送进了救助站。

这里到处都是陌生的气味。穿着白色制服的女人蹲在我面前，眼神里是陌生的情绪。

她叫冉清，是这里的护工。她递给我一块温热的毛巾。擦擦脸吧，别怕，这里安全了。

我闻了闻毛巾上的味道，没有威胁。但我不敢接。爸爸说过，直立的人类递过来的东西，

都是陷阱。我向后缩了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冉清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是错愕。

你不喜欢毛巾吗？那我给你拿吃的。她转身去取食物，我紧张地弓起背，四肢紧绷，

随时准备逃跑或者攻击。她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肉粥。香味钻进我的鼻子，

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吃吧，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她把碗放在地上，推到我面前。这个喂食的动作我很熟悉。我立刻放松了警惕，爬过去，

把脸埋进碗里大口吞咽。滚烫的肉粥烫伤了我的舌头和口腔，但我不敢停。吃得慢了，

食物就会被收走。救助站的其他人围了过来，对着我指指点点。天啊，

他怎么像狗一样吃饭？听说他是被那对生态学家夫妻养大的，一直当动物养。

太可怜了，这孩子毁了。我加快了吞咽的速度，只想快点吃完，躲回角落。就在这时，

救助站的门被猛地推开。爸爸妈妈来了。他们的脸色铁青，眼神冰冷。

妈妈柳素清一个箭步冲过来，看到我趴在地上舔碗底的狼狈样子，

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孽障！她尖利的声音刺穿了整个大厅。

谁让你像这样在外面丢人现眼的！爸爸胥鸿章跟在她身后，一把挥开试图解释的冉清。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们“回归自然”的伟大实验，

就是为了让你在这里乞食吗！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我心上。我吓得浑身发抖，

停止了进食，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对不起，爸妈，我……闭嘴！妈妈打断我，

她的眼中满是失望和嫌恶。谁允许你用两条腿站着说话的？你忘了规矩吗！

她猛地拽住我后颈的衣领，把我往外拖。我的膝盖和手掌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摩擦，

火辣辣地疼。冉清冲上来想拦住他们。胥教授，柳教授，孩子需要的是治疗，

不是这样……滚开！爸爸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再敢上前。我被拖拽着，塞进了车里。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同情的目光。车内一片死寂。我蜷缩在后座的脚垫上，

不敢抬头看他们。妈妈终于开了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你最好祈祷季鸿儒没看到今天的新闻。季鸿儒。爸爸最强劲的对手，

另一个偏执的生态学家。回到那个名为“家”的牢笼。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压抑和紧张。

爸爸一言不发，坐在书房里，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光映着他阴沉的脸。妈妈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高跟鞋的敲击声让我心惊。电视开着，上面正在播放一档科学栏目。

主持人用激昂的声音介绍着一位新的学术明星。著名生态行为学家季鸿儒教授，

通过他独创的‘环境沉浸式引导法’，

成功让实验体‘季川’完美融入了自然生态……电视画面上，

一个身影灵活地在林间穿梭，动作敏捷，姿态舒展，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那就是季川。

妈妈猛地抓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客厅瞬间陷入死寂。又是季鸿儒！他凭什么！

妈妈的声音尖锐而扭曲。他的那套歪理邪说，

怎么能和我们伟大的‘原始回归’实验相提并论！她转过头，目光死死钉在我身上。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这个失败品，我们早就成功了！现在媒体只会追捧我们！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把头埋得更低。对不起……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

爸爸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他把平板扔到我面前，屏幕上播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家里的功勋犬，“黑风”。它正按照爸爸的指令，

完成一系列复杂的动作：匍匐前进、跳跃障碍、寻找隐藏的食物。

它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服从，充满了野性的美感。你看看它！再看看你！

爸爸的脚尖踢了踢我的肋骨。它只是一条狗！都比你更懂得什么是‘自然’！

你身上流着我们高贵的血，却连一条狗都不如！我看着视频里“黑风”矫健的身影，

羞愧得无地自容。我是个废物，是个不合格的“作品”。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就在这时，

家里的保姆黎姨端着一碗温水和一点肉干，悄悄走到我身边。她趁着爸妈不注意，

把东西推到我面前。朝暮，快吃点吧，你都饿坏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怜悯。

你不是狗，你是人啊，别听他们的。黎秀芳！妈妈的声音冰冷。她一个箭步冲过来，

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黎姨的脸上。清脆的响声让我浑身一颤。

谁让你给他灌输这些人性糟粕的？妈妈指着黎姨的鼻子，怒不可遏。

你是不是也想毁了我们的实验？你跟那些无知的记者是一伙的！黎姨捂着脸，

眼眶红了，却倔强地看着我妈妈。夫人，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们不能这么对他！孩子？

妈妈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作品！

一个有瑕疵的、失败的作品！她转向我爸爸。鸿章，她不能再留下了，

她的思想太危险了！爸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钱，扔在黎姨脚下。

你被解雇了，现在就滚。黎姨看着地上的钱，又看了看我，眼里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她被爸爸粗暴地推出了门外。爸爸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挂断电话，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季鸿儒……他下个月要带他的‘成果’来市里，

做公开学术报告。妈妈的脸色也变了。黎姨走后，对我的“再训练”开始了。

我的脖子上被套上了一个冰冷的金属项圈。那不是装饰品，是一个电击项圈。

遥控器在爸爸手里。叫。爸爸发出冰冷的指令。我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干涩而犹豫。

滋啦——一阵剧烈的电流从脖颈处传遍全身，我瞬间抽搐着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让你像狗一样叫！爸爸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怜悯。我挣扎着爬起来。我张开嘴，

用尽全力发出了嘶哑的“汪！汪！”声。很好。爸爸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另一个按钮。

爬。我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四肢着地，在冰冷的地板上爬行。妈妈拿着摄像机，

全程记录着这一切。这些都是你‘人性未泯’的证据！是你反抗‘自然’的丑态！

我们要把这些全部记录下来，让你亲眼看看，你有多么愚蠢和可悲！

食物和水成了奖励。只有在我完美地完成一个指令后，才能得到一小块干硬的面包，

或是一小口水。饥饿和疼痛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我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点点地肢解，

属于“胥朝暮”这个人的部分，正在被强行剥离。一周后，家里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是季鸿儒，带着他的“成果”——季川。季鸿儒是个看起来很斯文的中年男人，

戴着金丝眼镜，但镜片后的眼神却很锐利。季川跟在他身后，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四肢着地，

但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没有丝毫的凝滞和勉强。他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但眼神空洞。

鸿章，素清，好久不见。季鸿儒笑着和我的父母打招呼，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听说你们的‘项目’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我特地带季川来和你们交流一下经验。

爸爸妈妈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挤出了僵硬的笑容。季教授客气了，

只是一些小小的技术调整。季鸿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这就是你们的‘作品’？看起来，‘人性’的污染还是太严重了。他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的季川立刻悄无声息地窜到客厅的另一头，叼起一个苹果，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他脚边，

把苹果放下，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完美，流畅，充满了野性的服从。爸爸妈妈的眼神里，

瞬间充满了嫉妒和不甘。季鸿儒通过视频电话，接通了一个会议。屏幕那头，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外国专家微笑着。季鸿儒用流利的英语向他介绍。这是我的朋友，

胥教授，他也在进行类似的研究。然后，他用一种近乎炫耀的语气说道。鸿章，

看来你的实验，还是太‘温柔’了。对‘人性’这种顽固的病毒，必须用更彻底的手段。

送走季鸿儒后，妈妈彻底爆发了。她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

把我的头狠狠地撞向墙壁。废物！你这个废物！你为什么不能像季川一样！为什么！

我的额头磕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疼痛让我头晕目眩，但更痛的是心。妈妈看着我，

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她抓着我的头发，强迫我看着她的眼睛。明天，

就在所有媒体面前，你要向所有人证明！证明谁才是最伟大的生态学家！

证明我没有生出一个废物！我被带到了市里最大的大学报告厅。台下坐满了人，有学者，

有记者，还有很多看热闹的学生。无数的镜头对准了舞台中央。

我的脖子上套着那根冰冷的铁链，另一端握在爸爸手里。我被迫四肢着地，趴在他脚边。

爸爸开始了的演讲，声音洪亮而富有激情。他讲述着“回归自然”的伟大理念，

讲述着人性对自然的破坏，讲述着他为了这个实验付出的心血。他把我，他的儿子，

形容为一个被现代文明污染后，又被“自然”净化的标本。台下响起了一阵阵掌声。

我能感觉到爸爸握着铁链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妈妈则站在舞台的另一侧，

脸上带着胜利者般的微笑，用摄像机记录着这“伟大”的一刻。演讲的高潮部分，

爸爸停了下来。他解开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块血淋淋的生肉，扔到了舞台的另一端。

去！他发出了指令，声音响彻整个报告厅。这是排练了无数次的动作。

我必须像狗一样冲过去，撕咬那块生肉，向所有人展示我的“野性”。我不敢反抗。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向那块生肉爬去。地板很滑，灯光刺眼。

我能听到台下传来的惊呼和窃窃私语。就在我快要碰到那块肉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记者为了抢占更好的拍摄角度，挤到了台前，他手里的闪光灯对着我，“咔嚓”一声，

猛地亮起。强光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带有攻击性的刺激。

我几乎是出于本能，停下了爬行的动作，抬起一只手，挡在了眼前。

一个纯粹的、下意识的、属于人类的自我保护动作。整个报告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到了。看到了我这个“回归自然”的野兽，做出了一个多么“人性化”的动作。

爸爸的演讲卡住了。妈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我看到爸爸的脸，在瞬间由红转为铁青，

再由铁青转为煞白。他眼中的火焰，变成了足以焚烧一切的狂怒。孽……障……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可怕。台下的寂静被打破了，人群开始骚动。

他……他刚才是在挡眼睛吗？这不是动物的本能吧？这完全是人的反应！

这个实验……是不是有问题？爸爸猛地一拽铁链，巨大的力量把我拖倒在地。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铁链，那沉重的金属链条在灯光下泛着冷酷的光。我知道，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死我这个让他蒙羞的“失败品”。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观众席的第一排响了起来。胥鸿章，别演了。是季鸿儒。

他施施然地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他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以为驯化一个人，强迫他放弃尊严，就是伟大的实验吗？太可笑了。他拍了拍手，

一直安静待在他身边的季川站了起来。不，不是站起来。

季川用一种极其流畅的、非人的姿态，攀上了舞台的边缘。季鸿儒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对着全场大声宣布：现在，我来给大家展示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成果’！

他指着舞台上的季川，一字一句地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成果’，季川。

它不是人。它是一只经过基因编辑和特殊训练的白头叶猴！

整个报告厅瞬间炸开了锅。什么？猴子？我的天，他竟然用一只猴子来冒充人做实验！

基因编辑？这是违法的吧！闪光灯疯狂地闪烁，所有的镜头都从我身上，

转向了季鸿儒和那只名叫“季川”的猴子。我父母的脸，在那一刻，变成了灰白色。

他们的伟大实验，他们的学术生涯，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在季鸿儒这句轻描淡写的揭示下，

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荒诞可笑的骗局。不，比骗局更糟。季鸿儒的实验是欺骗。

而他们的实验，是虐待。是在全世界面前，公开承认的，对自己亲生儿子的虐待。

爸爸手中的铁链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看着台下沸腾的人群，看着季鸿儒那张胜利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