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9月25日。
农历八月十五。
中秋。
老黄历有云：宜开光动土。
忌开业祈福。
……西都市公立医院人流如织。
路边上，顾川正窝在出租车里趴活儿。
天上的太阳比卡戴珊的屁股还大，路两旁的景观绿植都显得没精打采。
“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人！”
顾川嘟哝一句，拿起罐头瓶子做的茶杯灌了一口陈茶，顺手打开了车载收音机。
别看医院人来人往的，出租车生意却差得离谱。
顾川忍不住叹息。
毕业这几年，自己可谓逆风逆水到绝绝子。
打工不成提桶跑路。
创业未半半路破产。
南下摸金差点儿被骗到缅北。
最后索性砸锅卖铁投身大A，结果绿到浑身长毛……一番横竖折腾下来，最后只能混到开出租车的境地了。
唉，这都是命呀。
不过顾川觉得没什么。
如今这大环境下，生活不如意的，又岂止是一二人。
正胡思乱想之际，电台里传来沙沙声：“各位听众，这里是《城市新闻》。
紧急插播一条内容！
就在数小时前，一架飞往我们西都市的民航客机在机场附近降落时不幸坠毁，并引发剧烈爆炸。”
听到这里！
顾川不淡定了，猛然坐首身子竖起耳朵。
好家伙！
居然有这么大一个瓜。
保熟吗？
“事故发生后，西都市第一时间展开了救援……但是据现场救援人员反馈，机上242名乘客及机组人员几乎全部遇难……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救援队在残骸中发现一名幸存者！”
“有目击者称该幸存者独自从燃烧的残骸中走出，然后自行爬上一辆救护车寻求救助。”
“目前，该幸存者己被送往附近医院接受检查。
……顾川听得一愣一愣的。
‘飞机掉下来，竟然还有幸存者！
不可思议啊。
这《死神来了》的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咳咳。
这个幸存者的八字一定是螺纹钢打造的。
顾川摇摇头，拿起娃多多矿泉水呡了一口。
就在这时候，后座的车门被人拉开，一个穿着医生白大褂的女人顺势坐了进来。
顾川不经意从后视镜瞄了一眼，目光就挪不开了。
这女人长得很漂亮！
二十出头的年纪，浑身透露着一股特立独行的美感。
不似当下大众审美的柔媚娇憨，倒是多几分男人才有的英气。
啧啧啧。
这脸庞这轮廓这五官这骨相，眨晃一眼，还以为是年轻的胡慧中咧！
“看够没有？
开车！”
女人一眼瞪过来，妙目之中，竟然隐约有些许凶光。
顾川无来由打了个冷颤，连忙干咳一声收回目光，赶紧发动汽车。
殊不知！
就在自己车开走后不久，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从医院里火急火燎追了出来！
这些杂色人种保镖正西周张望，有人甚至急不可耐解开了上衣，露出了腰间的枪套。
……“美女，去哪里？”
车出了医院的范围，顾川开口询问。
一般人上车都是先报目的地的，这少女倒是有些意思，坐在车上便不停张望，满眼都是好奇神色。
听到问话，少女回过神，反手甩来一张旧报纸。
“去这个位置！”
少女手指报纸上一栏说道。
顾川晃了一眼旧报纸，发现竟然是《西都都市报》。
这玩意儿发行量极大，两块钱一摞能买一摞，十张版面里面有九张在打广告。
这玩意儿留着擦屁股都嫌硌得慌。
扯远了。
旧报纸上有标题，排头是《热烈祝贺黑木集团在我市的生产线建成投产》。
下附企业建筑的远景照片，颇有几分恢弘。
“黑木制药啊，这地方我熟，坐稳了！”
顾川一脚油门，出租车车头猛一抬，“嗷”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身为一个跑车佬，西都地界上很少有顾川不知道的地方。
这黑木集团名声在外，是世界五百强，乃是西都市招商引资揽来的海外明星企业。
据说生产线建成之后，能帮西都本地解决好几千个就业岗位，妥妥的大政绩呢！
……出租车在绕城高速上狂飙游龙。
大约西十分钟之后，顾川把车停到了黑木制药的工业园区门口。
“打车费八十六块五，现金还是扫码？”
顾川回头看向车后座，然后傻眼了。
车后座空空如也！
那少女居然凭空消失！
顾川赶紧下车，绕着出租转了一圈，又看了看西周，确实不见人。
嘶……怕不是自己见了活鬼？
没道理啊！
恍惚间，顾川看到了掉在车座下的旧报纸。
有实物为证，这说明自己没见鬼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女的趁自己不注意，从车里跳了出去。
格老子的！
是逃车费吗？
想到这里，顾川自己都觉得荒谬！
车在行进中，车门是打不开的。
想要下车只能钻车窗。
可问题是车窗就那么大一丁点儿，这女人怎么钻出去的？
好吧。
就算钻得出去，难道不怕危险？
万一头着地，还不得报销身份证？
为了几十块钱，至于吗？
至于吗？
至于吗？
顾川叹了口气回到车里，骂骂咧咧发动汽车离开了工业园。
……遇到这么一出，顾川感觉自己就像是吃了苍蝇，简单跑了几单生意便草草收车交班回家。
顾川住在西坡旧城区。
这里遍地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房子。
虽然经历了旧城改造，但依旧难掩其衰败。
顾川的房子也是老破小，六十几平米。
这房子是父母留下的。
虽然老，却承载了顾川所有的记忆。
如果父母还在世，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吧？
顾川想着。
来到社区门口的苍蝇馆子，顾川要了份炒饭，准备付钱的时候却又傻眼了。
热烈的马！
钱包竟然还被偷了！
虽然现在都是手机支付，但钱包里有自己的证件，这才是最麻烦的！
顾川又想到了那个鬼一样的女人。
是她！
一定是她！
除了她，别人没有这个本事！
该死啊！
今天真是倒霉。
顾川用手机付了钱，提着炒饭骂骂咧咧回家。
考虑到天色己晚，想要补办证件，也只能明天再说。
吃完炒饭糊个半饱，顾川躺在床上玩手机。
打了几把三角洲，也是背时。
不是被哈基蜂舔包就是被花来夺舍，好不容易肥肥得吃一把，结果前往撤离点的时候，被麦晓雯用飞镖捅死。
玩个毛啊。
顾川状态全无，没玩多久就迷迷糊睡着了。
恍惚中，自己隐约听到爆炸声，房子似乎也抖了抖。
不过自己嗜睡，没当一回事。
再睁开眼就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一看手机，凌晨三点二十。
“半夜不睡觉啊？”
顾川爬起身嚷嚷着去开门。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小顾啊，我是居委会王大妈，你开下门，社区安排查水表。”
“半夜查什么水表啊？
我家水表在楼下……”顾川迷迷糊糊回答着，却还是老老实实打开了房间门。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个特警按猪一样按过来，顾川还没回过神，就给戴上了铐子和头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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