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为救林风，找到长老，愿以“千年修行”换林风平安，长老答应，但要求她“永远离开人间，不得再与他相见”。
青丘的桃花开得正盛，漫山遍野的粉色花瓣随风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
可白灵却无心欣赏，她站在族长殿外的石阶上，指尖攥得发白，狐耳因为焦虑而不停颤动——自昨夜感知到林风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后，她就坐立难安，若不是老鹿仙偷偷告知她林风被打入大牢的消息，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青丘长老身着墨色长袍走出来，见白灵僵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却依旧冷声道：“你若来求我放你去人间，就不必开口了。”
“我不是来求您放我走的。”
白灵猛地抬头，眼眶泛红，声音却异常坚定，“我是来跟您做交易的——我愿以千年修行，换林风平安。”
长老的脚步顿住，看向白灵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震惊。
她知道这千年修行对白灵意味着什么——那是她从懵懂幼狐开始，历经天劫、耗尽心神才修来的修为，是她在青丘立足的根本，也是她能在这世间存活千年的依仗。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长老的声音沉了下来，“千年修行散去，你会变回最初的幼狐形态，失去所有记忆和灵力，甚至可能活不过百年。
为了一个凡人，值得吗？”
“值得。”
白灵没有丝毫犹豫，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为了我，拒绝皇帝赐婚，宁愿被打入大牢也不背弃承诺；他为了护我，被道士打伤，哪怕拼了性命也不肯放手。
他能为我做到这份上，我为何不能为他舍弃修行？”
她想起破庙里青灯伴读的日夜，想起林风说“上一世他负你，这一世我护你”时的坚定，想起他为了给她一个“人间名分”，熬夜苦读至双眼通红的模样——那些画面像刻在骨子里的印记，让她无法眼睁睁看着林风在大牢里受苦，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长老看着白灵眼底的执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她想起百年前，白灵被苏墨背叛后，蜷缩在青丘的山洞里，不吃不喝，差点耗尽修为的模样；想起这些年，白灵为了修炼，独自闯过雷劫，满身伤痕却从不叫苦的坚韧——她本以为这丫头经历过一次背叛，会对凡人彻底失望，却没想到，她还是为了一个凡人，甘愿赌上自己的一切。
“你想清楚了。”
长老叹了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疲惫，“修行散去，你会忘记他，忘记你们之间的一切，甚至可能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
而他，会平安无事，或许还会娶公主，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永远不会知道，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我想清楚了。”
白灵擦去眼泪，挺首脊背，“只要他能平安，我不在乎他记不记得我，也不在乎他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能实现他的抱负，能拥有他想要的安稳。”
她知道，自己这一去，便是与林风彻底诀别。
没有了千年修行，她成了一只普通的幼狐，再也无法化为人形，再也无法回到苍山的破庙，再也无法陪他看山下的桃林。
可她不后悔——比起失去林风的痛苦，失去修行的代价，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承受。
长老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但我有一个条件——散去修行后，你必须永远留在青丘的禁地，不得再踏入人间一步，更不得再与林风相见。
若你违反约定，不仅会魂飞魄散，林风也会受到天道反噬，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条件像一把刀，扎在白灵的心上。
永远留在禁地，意味着她连远远看着林风的机会都没有；不得再与他相见，意味着他们之间，连最后一丝重逢的可能都被斩断。
可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点头：“我答应您，我会永远留在禁地，再也不踏入人间，再也不见他。”
长老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转身走进殿内：“跟我来，仪式要在祭坛举行。”
青丘的祭坛建在山巅，西周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中央的石台上泛着淡淡的蓝光。
长老让白灵坐在石台上，自己则站在祭坛前，双手结印，口中念起古老的咒语。
随着咒语声响起，祭坛西周的符文渐渐亮起，一道柔和的白光从石台上升起，包裹住白灵的身体。
白灵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灵力正一点点被抽离，千年修行像流水般逝去。
她的狐尾慢慢消失，狐耳也变回了人类的耳朵，身上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
可她的脑海里，却不断闪过与林风相处的画面——破庙里，他为她讲人间的故事；雪夜里，他把唯一的棉袍让给她；大牢外，他隔着铁窗，对她许下“等我出去”的承诺……每一个画面，都让她心疼得无法呼吸，却也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记住你的承诺。”
长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咒语声渐渐停止，白光也慢慢消散。
白灵从石台上跌下来，浑身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己经彻底散去，体内只剩下一丝微弱的气息，若不是青丘的灵气滋养，她恐怕早己变回幼狐形态。
长老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颗莹白色的丹药：“这是凝神丹，能帮你维持人形，暂时保住记忆。
但你要记住，三日之后，你必须前往禁地，否则药效一过，你会立刻变回幼狐，忘记一切。”
白灵接过丹药，攥在手心，轻声道：“多谢长老。”
她知道，这三日，是长老给她最后的时间，让她再看看这世间，也让她彻底放下对林风的执念。
可她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想见的人——除了林风。
可她不能去见他。
她答应了长老，要永远留在禁地，再也不与他相见。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林风能平安出狱，希望他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希望他能找到一个比自己更好的人，陪他度过余生。
长老看着她苍白的脸，叹了口气：“你先去偏殿休息吧，三日之后，我会派人送你去禁地。”
白灵点了点头，扶着墙壁，一步步朝着偏殿走去。
每走一步，都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心里的痛苦也越来越深。
她知道，从她决定用千年修行换林风平安的那一刻起，她与林风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而此刻的京城大牢里，林风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里攥着白灵留下的玉佩。
他不知道，为了救他，白灵己经舍弃了自己千年的修行，更不知道，他们之间，只剩下最后的三日时光，却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
青丘的桃花还在飘落，温柔的风裹着花瓣，落在白灵的肩头。
可她却觉得，这世间的美好，都与自己无关了。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对林风的思念，和对未来的茫然——没有了修行，没有了记忆，没有了他，她的千年岁月，似乎只剩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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