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掌门玄尘子的书房里，烟雾缭绕。
三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围着一张玉桌坐定，桌上摆放着记录测灵阶异象的水镜，镜面里金光冲天的景象还在缓缓流转，映得三人脸色变幻不定。
“玄尘，你怎么看？”
左侧的长老捻着胡须，语气凝重，“那小子身上毫无灵力波动，却能引动测灵阶的混沌之气，这绝非寻常。”
玄尘子指尖敲着桌面，眉头拧成个疙瘩：“老夫活了五百年，从没见过这等怪事。
凡人？
别说凡人，就是传说中的天灵根，也引动不了混沌气。”
右侧的长老突然开口：“会不会是……上古大能转世？
可转世者多少会带点灵力印记，他身上干净得像张白纸。”
三人沉默了。
水镜里，林墨正对着一盘灵果大快朵颐，吃相豪放，嘴角还沾着果汁，怎么看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凡人，跟“大能”二字搭不上边。
“不管他是什么来历，”玄尘子终于开口，“测灵阶的异象己经惊动了附近几大宗门，不出三日，肯定会有人来打探。
在搞清楚他的底细前，必须看紧了。”
他看向窗外，目光落在客房的方向：“清月这孩子心细，让她多盯着点，别出乱子。”
此时的客房里，林墨正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渴。
桌上的灵果水分充足，越吃越渴，可他翻遍了房间，愣是没找到水壶。
只有一个看起来很古朴的茶壶，壶嘴还缺了个角。
“这修仙界也太不人性化了，连个饮水机都没有。”
林墨嘟囔着，拿起茶壶晃了晃，空的。
他走到院子里，看到角落有口井，井口盖着块石板。
林墨眼睛一亮，搬开石板，探头一看，井水清澈见底，还冒着丝丝寒气。
“纯天然矿泉水啊！”
他找了个空碗，正要打水，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别碰！”
苏清月的声音带着急意。
林墨吓了一跳，碗差点掉井里：“咋了？
这水有毒？”
“这是寒灵泉，水温极低，蕴含的寒气能冻伤修士的经脉，你一个凡人碰了，手都得废。”
苏清月松开他的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杯温水递过来，“喝这个，宗门给凡人准备的灵泉水，温和无害。”
林墨接过水杯，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怎么来了？
专程来给我送水的？”
苏清月别过脸：“我是……路过。”
“路过能刚好看到我要打水？”
林墨挑眉，“苏仙子，你该不会是被掌门派来监视我的吧？”
苏清月脸颊微红，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却嘴硬道：“胡说什么！
我只是怕你乱跑闯祸，毕竟你体质特殊，要是再引发什么异象……”她话没说完，就见林墨刚才碰过的井沿，突然结出一层薄薄的冰晶，顺着石壁往下蔓延，转眼间就覆盖了半口井。
林墨：“……”苏清月：“……那个，”林墨干笑两声，“可能是我手太冷了？”
苏清月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半晌才憋出一句：“林墨，你能不能老实待着？
别乱碰东西！”
她现在严重怀疑，这家伙根本不是凡人，而是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
昨天刚炸了测灵阶，今天又冻了寒灵泉，再让他待下去，青岚宗怕是要被拆了。
林墨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行，我不动，就坐着发呆。”
苏清月这才稍微放心，找了个石凳坐在院子里，美其名曰“看守”，实则是在监视他。
林墨百无聊赖，开始观察这位“监工”。
苏清月坐着的时候也挺端正，背脊挺首，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望着远处的山峰，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很柔和，少了些之前的警惕，多了点少女的青涩。
“我说清月仙子，”林墨忍不住搭话，“你们修真者都不用吃饭的吗？
就靠啃果子活着？”
苏清月回头看他一眼：“修士吸纳灵气就能维持生机，灵果只是补充灵力用的。
倒是你，一天吃三顿，比我们宗门的灵猪吃得还勤。”
林墨：“……”这姑娘说话还挺扎心。
“那你们平时都干些啥啊？
除了打坐修炼，就没点娱乐活动？”
林墨又问。
“修炼、炼丹、炼器、御剑……哪有时间搞那些没用的。”
苏清月理所当然地说。
“那多无聊啊，”林墨咂咂嘴，“连个手机电脑都没有，也不能刷剧打游戏，活着还有啥意思？”
“手机？
电脑？”
苏清月皱起眉，“那是什么法器？”
林墨顿时来了兴致，开始给她科普地球的美好生活：“那可不是法器，比法器厉害多了！
手机能千里传音，还能看到对方的样子；电脑能储存无数知识，还能跟千里之外的人下棋、聊天；还有电视，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故事，比话本精彩多了……”他说得眉飞色舞，苏清月听得一脸茫然，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好奇。
“真有那么神奇？”
她不太相信，“千里传音我们也能做到，但看到对方的样子……除非用传讯玉简留影，可哪能像你说的那样随时看到？”
“那是你们技术不行，”林墨得意洋洋，“等我回去了，给你带个手机过来，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苏清月瞥了他一眼：“你还能回去？”
林墨的笑容僵在脸上。
是啊，他还能回去吗？
那个有手机电脑、有冰淇淋的世界，好像己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看着他突然低落下去的样子，苏清月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其实……修真界也不是那么无聊，等你熟悉了，或许会觉得有意思。”
林墨抬眼看她，发现她耳根有点红，忍不住笑了：“借你吉言吧。
对了，你们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等我能出门了，你带我去逛逛？”
苏清月想了想：“后山有片落霞谷，傍晚的时候景色很美，还有很多灵鸟……不过那里有低阶妖兽，你现在去太危险。”
“那等我什么时候不‘危险’了，你再带我去？”
林墨趁热打铁。
苏清月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院子里，落下斑驳的光影，气氛难得有些缓和。
林墨发现，苏清月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人还不错，就是有点不谙世事。
而苏清月也觉得，这个叫林墨的凡人虽然来历不明，还总是惹麻烦，但说话挺有趣的，那些她听不懂的“地球事物”，好像也没那么无聊。
就在这时，林墨突然感觉脑子里那股熟悉的刺痛又来了，比上次更强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他闷哼一声，捂住了头。
“你怎么了？”
苏清月立刻站起来，紧张地扶住他。
林墨眼前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无边无际的星空，漂浮的巨大宫殿，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瞰着众生。
“我……”他想说话，却感觉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含糊的音节。
与此同时，青岚宗的护山大阵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宗门，让所有修士都感到心悸不己。
玄尘子冲出书房，抬头望向天空，脸色凝重到了极点：“这股气息……是天道威压？！
怎么会突然出现？”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林墨所在的客房方向，心中涌起一个荒谬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难道这一切，真的跟那个凡人有关？
客房里，林墨的痛苦渐渐平息，他茫然地看着苏清月，眼神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威严：“清月，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苏清月看着他此刻的眼神，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叫林墨的凡人，身上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或许会颠覆整个修真界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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